姬無塵垂眸看他。
“為什麼是你不好？”
小男孩常雲懷淚眼汪汪解釋。
“是我聽到侍衛說有人衝撞了姐姐，所以怒氣衝衝過來想幫姐姐出氣。不小心撞到了正在給他們倒茶的姐姐，然後……也不知道為什麼，姐姐被燙到了，劇痛之下才會失了理智，要杖責小妹妹和這位殿下。”
小言寶並沒從常雲懷身上看到戾氣和惡意，輕輕拉了拉姬無塵的衣袖。
“爹爹~”
姬無塵一眼看出女兒心中所想，寵溺地摸摸她的頭。
同時收回了不可名狀的操控力量。
沒了姬家巫術操控力量，侍衛們反應過來，一個個嚇得啪嘰一下摔在地上。
“這……”
“這……”
姬無塵忽然問常雲懷。
“你覺得這些侍衛，該被處死嗎？”
常雲懷下意識要點頭。
卻在即將點頭那一刻又迅速搖頭。
“不！不應該，他們……他們是……是……身不由己。”
姬無塵神色很淡，聲音透著淡淡涼氣。
“七殿下既然知道他們無辜的，那就不要讓無辜的人枉死！否則……枉死的無辜之人，不差他們幾個！”
常雲懷眨眨眼，哪怕也才五歲，但生長環境使然，他特彆聰慧。
“我……我知道了。”
姬無塵不再看他，眼底的寒意瞬間被柔情替代，笑容醉人地問小言寶。
“言寶，還想去哪裡玩？”
小言寶指指東邊方向。
“爹爹，言寶想去那邊探探（看看），那邊好像有魚魚。”
姬無塵點頭。
“好，爹爹抱言寶過去看看。”
風小五麻溜跟上。
等他們一走，常雲懷一屁股癱在地上。
驚恐的侍衛們冷汗狂冒。
他們不知道怎麼魔障了，居然抄起板子打……打了當朝公主。
還是在公主讓他們亂棍打死旁人的情況下。
因為那個不知來曆的男人的話，他們現在將所有希望都寄在七殿下身上。
六名侍衛跪趴在地上。
“七殿下，我們……”
常雲懷也在後怕。
剛才那一刻，他以為不僅皇姐會死，他也會死。
這是他第一次離死亡那麼近。
好一會兒常雲懷才緩過來，在匆匆趕來的貼身內侍元寶的攙扶下慢慢站起來。
“你們六人……現在馬上離開東皇，隨便去哪兒。”
六名侍衛不敢置信。
“七殿下？”
七殿下這是要私放了他們？
七殿下雖是這次使團最大的主子，但其實……常洛公主作為七殿下一母同胞的姐姐，擁有絕對話語權和決定權。
常雲懷冷下小臉，臉上還帶著淚痕。
“走！”
六名侍衛不敢多說什麼。
命隻有一條，既然殿下給了，他們感恩。
六名侍衛砰砰磕了三個頭，對著常雲懷一抱拳，迅速離開。
常洛公主勉強睜開眼睛，正好看到這一幕。
“來人……給本公主……”
常雲懷忙過去扶住她。
“皇姐，您彆說話，快讓太醫好好看看。”
意識原本還有些模糊的常洛忽然想起什麼，看到同樣剛醒來的太醫，忽然從袖口中拿出匕首，對著太醫胸口狠狠一刀紮下去。
太醫瞳孔放大，死不瞑目。
常雲懷僵在原地，呼吸都輕了。
還沒走遠的姬無塵眼角餘光瞥到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極其涼薄的弧度。
深藏南疆蠱蟲的太醫，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