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靈安剛走一步，感覺到袖袍被人拉住。
他快速回頭，小胖手攥住他衣袖的小言寶仰著小腦袋望著他。
“親兜兜，你身體不舒服。”
傅靈安努力壓抑著暴虐的情緒，勉強擠出一個還算溫柔的笑容。
“言寶乖，親舅舅……”
小言寶快速出聲。
“親舅舅，你能蹲下來嗎？”
傅靈安臉頰肌肉開始抽動，陸淮進一看不好，連忙上前一步準備攔在小言寶跟前，免得陛下發病時傷到小言寶。
隻是他還沒過去，就被三方攔住了。
一個是穆棱，直接扣住他肩膀。
一個是傅靈安，避開他的手直接半蹲下來。
還有一個是小言寶。
小言寶是直接跟他說話。
“陸酥酥，你讓讓好不好，言寶給親兜兜看看。”
親舅舅整個人氣息看起來很不對。
之前小言寶一直以為親舅舅是喜歡生氣。
但她睡了一覺起來再看親舅舅，發現親舅舅周身彌漫著一層黑霧。
至於那些黑霧是什麼她不知道。
沒人教她。
不過沒關係。
小言寶覺得萬物皆可吃。
於是在傅靈安半蹲下來瞬間，小言寶張開小嘴巴嗷嗚吸溜了一聲。
那小嘴巴張得非常大，看得傅靈安瞳孔下意識縮了縮。
就是邊上的穆棱和陸淮進也看得詫異。
陸淮進沒忍住問了出來。
“言寶，你在……吃什麼？”
一口吸溜完傅靈安周身黑霧的小言寶眼睛忽然亮起來。
發現那些黑霧雖然不如黑氣能填飽小肚肚，但是……當成小零嘴吃似乎還不錯。
小言寶一口吸溜的乾乾淨淨，然後奶呼呼笑著解釋。
“吃的黑霧。”
陸淮進：“……啥？”
黑霧？
他下意識看向陛下四周。
陛下四周非常乾淨，而且今天天氣不錯，暖陽當空，小院內海棠花都開了，看起來春和景明，暖意融融。
哪裡有黑霧？
都是自己人，小言寶也不說謊。
“親兜兜身邊的，被言寶吃掉了。”
陸淮進和穆棱快速盯住傅靈安看。
傅靈安也下意識看向自己四周。
他很肯定他四周非常乾淨。
哪怕有不怕日光的鬼東西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但什麼都沒有。
小言寶卻雙眼亮晶晶地看向傅靈安。
“親兜兜，你覺得怎麼樣了？”
傅靈安挑眉。
“嗯？”
陸淮進忙看向傅靈安。
然後瞳孔瞪大幾分。
“陛下，你周身的戾氣……好像……消失了。”
傅靈安皺眉。
“嗯？”
穆棱仔細看了看，發現原本給人感覺非常陰鷙的傅靈安，這會兒看起來居然柔和了很多。
好像陰暗潮濕的山洞，終於接觸到溫暖的陽光。
陰暗退避散去，潮濕不再，曾經陰暗潮濕的山洞忽然間春暖花開，讓人耳目一新。
穆棱忽然問傅靈安。
“北淵陛下是否一直身有頑疾？”
陸淮進準備將這個話題含糊過去。
畢竟陛下作為北淵國君，身體狀況自然不能讓異國驃騎大將軍知道。
傅靈安卻笑著點頭，直接將小言寶抱了起來。
“是，朕自幼被喂下劇毒，導致精神出現問題，隨著年齡增長，情緒越發不受控製，隻有鮮血和殺戮才能逐漸平息暴動的情緒。”
穆棱：“……”
難怪被稱為北淵暴君。
這分明是有人蓄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