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宛如驚雷,頓時震的蘇晝立刻氣息不凝,下意識的睜開雙眼低呼道:“什麼,現在回去?是天神刻度出問題了嗎?”
“我才殺幾個魔兵,一個魔將,就要回去了?還是說……我現在回去,這個世界的時間就會暫停?”
說出這話的時候,蘇晝自己都覺得可笑——天神刻度造成的穿越,本質上並非是由他亦或是雅拉所掌控的,兩個人目前為止,對它來說隻能算是利用,而穿越的世界自然也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怎麼可能說暫停,就暫停?
真以為嘴巴上是下副本,事實上就真的是下副本嗎?
而雅拉的回答也證明了這一點:“不是,天神刻度沒問題,而時間,自然也是不會暫停的,你離開就是離開,這個世界一樣照常運轉。”
“但,即便如此,為什麼不呢?”如此說著,雅拉的語氣頗為平靜,似乎並沒有感受到蘇晝的震驚與不情願:“你在這個世界的收獲,已經夠多了——想想吧,凝氣禦物法,讓你體悟了操控靈氣的基礎,剛射法讓你有了遠程攻擊的手段,千裡行走更是讓你的速度堪比高速汽車。”
“然後,本地靈材讓你有了快速進階覺醒巔峰的儲備,靈丹讓你可以爆發力量,武器也已經更新換代,更是意外獲得了一本超凡級的先天秘法……這才幾天?已經足夠多了,蘇晝,現在的你,已經能輕鬆解決掉地球上的那個超凡組織了。”
說到這裡,蘇晝數次想要開口,但卻發現自己沒有反駁的基礎,而雅拉悠悠道:“你置身於漩渦中心,收獲已經抵達一個峰值,再下去,收獲便和風險不成正比。”
“蘇晝,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接下來魔兵集結發起的總攻,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吧?更何況敵人還可能派出更多更強的存在,比如說魔帝,國師親自出手?的確是有這種可能,不是嗎?畢竟皇宮可以再建,隻要自己成為先天高手,毀去神兵,那它便舉世無敵,隨便就能再造國家。”
“你成為超凡者的時間太短,恐怕想不到超凡者的邏輯,也不清楚‘偉力歸於自身’究竟是什麼意思,人又會因此作出什麼選擇——這是可能會死的風險,我勸你回避。”
雅拉說的話,就如同冰水,一瞬間就澆滅了蘇晝之前的樂觀情緒,他咬著嘴唇皺眉,呆坐在自己帳篷中原地不動。
見狀,雅拉便笑著道:“也不必憂慮,這不是什麼大事,畢竟這也不是你的故鄉,要知道,你未來是要前往無數世界剿滅邪神的存在,隻有活著才能拯救更多人——現在你還是幼年期呢,沒必要強行擔上不屬於自己的責任。”
這就像是魔鬼的蠱惑,但說的卻又是真正的大實話。
但這種態度和語氣,反而令蘇晝的脾氣發作了。
“絕不!我既然答應了百家義軍要守護神兵完成,定下契約,那就一定要做到!那魔帝國師什麼的不宰掉,我絕不可能念頭通達!”
他將雅拉從耳畔摘下,然後認真的與對方注視:“雅拉,我很清楚,我開的掛有多大。”
“我應龍血脈返祖,天生就是開靈,我追逐幽魂和詭異,但幽魂和詭異卻避我如虎——我不是普通人,我從很早就知道這一點。”
“然後我遇到了你——與一個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描述,怎麼想象的‘偉大存在’的殘念立約,你傳授我比之前更強大的血脈,力量和傳承,甚至帶著我使用天神刻度,令我可以穿越其他世界,獲取資源和力量。”
“吃了智慧果之後,我原本隻能算是普通的思維能力也有了卓越進步……基礎三式,槍法,之後學到的各種秘法,我一學就會,絕無看不懂,學不會的道理——我從頭到尾就射了幾十箭,剛射之法在實戰中就用了區區四次,便能隔著幾百米射中人……這本能一樣的計算預演,甚至讓我自己都害怕這份才能啊!”
說到這裡,蘇晝頓了頓,他握緊了放在一旁的靈鐵大槍,認真的語氣轉為歎息一般的感慨。
“最重要的是,人總是要有目的的。用這開掛一樣的力量和天資去乾什麼?我覺得這問題真的很重要……不久前我說過,殺惡人對吧?但是這才過去幾個月啊,我就已經發現了那個時候的我的淺薄。”
“惡人要殺,是殺得完的,但隻要造就惡人的客觀因素存在,脫離高壓預防的環境,那它便一定會誕生。”
“就好比神木世界,神木眷族和普通生物的矛盾。這神木眷族,可以汲取凡物血肉靈性成長,並且本身也不需要任何依靠其他生物的地方,那就對方就沒道理和其他凡物和平交涉,共贏發展,而其他生物麵對這種可以自我轉換的高等生命,也不可能板結一塊,不出奸細叛徒。想要解決這個問題,需要的不是殺惡人,而是除滅‘惡的根源’。”
“這是惡嗎?在我看來,這就是,但是對於整個世界,以種族而言,這就是自然生態發展,一種較為激烈的取代……我很清楚,我所謂的善惡,不過就是我心中自由心證,可能雙標,又可能偏移的,混沌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