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口頭上的理念思維衝突,注定是沒有結果的,而掀起這場爭執的蘇晝,反而卻當了一回看客。
停留在原地,注視著這群遷民離開,蘇晝不禁皺緊眉頭,不僅僅是因為放棄這片土地的彆離者,也是因為百家義軍的誓言。
“這群人,的確是理想主義者,令我欽佩,甚至可以說,是我那種中二想法理想化的完全體……我心中那種不完善的想法,才剛剛有那麼一點影子,而他們已經依照一個完整的綱領踐行了幾十年了。”
他在心中喃喃道:“但是理想久了,就勝不過現實——不死,不死,唯獨這一點,那些遷民武者說的沒錯。”
“百家義軍中,固然有周不易這等和魔朝深仇大恨,堅持理想的存在,自然也有擊敗魔朝,隻是為了取代魔朝的梟雄人物——這等人物不接受魔朝的誘惑,恐怕隻是想要自己當新一任不死帝皇罷了。”
“哪怕擊敗了魔朝,這世間真正的苦難,恐怕才剛剛開始……除非。”
想到這裡,蘇晝反而麵色一改,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除非,我徹底斬斷不死,將那蟠榕不死樹的寄宿的神木之靈,完全地斬滅!”
——嗨,還以為是什麼要求,這不就是我‘神木世界行程表’的倒數第三步嘛?
順帶一提,倒數第二步是裝逼,最後一步是回家!倒數第四第五分彆是把那國師和狗皇帝腦袋給砍了!
但蘇晝也很清楚。
無論是自己的想法,還是百家義軍的信念,歸根結底,都需要力量來支持。
無論是武力,財力,技術力亦或是其他亂七八糟的力,想要改變世界,最重要的就是力量。自己也正是因為需要力量,所以才來到這個世界。
力量就是超凡世界的唯一貨幣,甚至可以購買到奇跡。
當然,讓蘇晝剛才爽的笑起來的,也並非是以上這些東西,真正讓他開懷的,是這位剛剛成年沒多久的高中生,忽然發現了一件事:“沒想到,我的意外到來,居然可以影響一個世界的走向……雅拉,我現在覺得自己好厲害啊,感覺能打十個魔將!”
“隨你高興吧。”而蛇靈趴在蘇晝頭頂,歎息著回應:“真想不到,你這個正義春入腦的家夥,倒是意外的蠻符合這個世界的調調。”
遷民逐漸遠去,而蘇晝等人再次開始進行對山區周圍的巡視。
理論上,魔軍不可能放任它們眼中的糧食儲備這麼輕鬆離開,依照百家義軍過去幾十年的經驗,遷民的背後肯定有一些魔兵的探子跟隨,所以他們便乾脆沿著遷民離開的路線,逆向行走偵查。
結果,倒還真的給他們找到了幾個自以為隱匿的很好的偵察兵。
“哢嚓。”
蘇晝隨手一扭一拔,就像是開瓶蓋一樣,將第四個被扭斷腦袋,抽出脊椎和不死根的魔兵身體埋進雪裡——麵對收斂氣息然後繞了一大圈潛行到它們背後突襲的蘇晝,這些魔兵甚至沒有發出預警的餘地。
不過,就算如此,他的麵色還是有些古怪,似乎並不怎麼因為接連乾掉數個魔軍而興奮。
蘇晝有些疑惑的對一旁正在用朱雀匣殺死魔兵的三人組道:“不太對勁吧,四個探子在前,但我怎麼還沒看見哪怕是一個正兒八經的魔兵小隊?”
蘇晝的靈視灌注靈力,能探尋近兩千米範圍內的絕大部分靈氣軌跡,魔軍的黑色靈氣,在雪原這個底色為青白色的地區,簡直就像是白板上的字跡一樣顯眼,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能如此輕易的看見這些魔兵,並且繞到他們身後。
但是,從頭到尾,他也隻看見了這四名探子,也沒看見任何其他彆的魔兵了——理論上來說這不太可能,難道說他們就打算靠這四個魔兵來襲擊遷民大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