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神界是仙神們留下的遺產?
蘇晝隨手殺了一頭朝著自己咆哮的惡獸,然後用屍體擺了一個凳子的形狀坐下來,順便監視獸神界時空通道的情況。
這種視生命為工具,哪怕是敵人生命的態度,說實話當真非常的魔主。
“你這家夥,不經意間的舉動當真是邪惡的有點帶勁啊……”
雅拉眨了眨眼,並沒有說什麼,而同樣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蘇晝則是坐在屍體上認真想了想,覺得這個理論的確很正常。
作為能夠穿梭世界的仙神們,想要封閉時空通道,理論上來說並不難,而祂們留下通向獸神界的時空通道這件事本身,就代表祂們想要留下。
而根據目前已知的一點點情報來說,獸神界中說不定有許多神獸血脈——難不成是仙神們當初的血脈**儲存庫?雖然蘇晝知道這個猜想不對,但感覺似乎真的就是這麼一回事。
“讓我先看看孔雀惡魂裡麵的資訊。”
如此想到,蘇晝拿出了自己放在靈魂空間中的孔雀惡魂。
【五色神鳥·孔雀的惡魂】
【傳承久遠荒古的血脈之力而成,意欲成就霸者的獸魂】
【一個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攀登的獸王之魂】
【直接吞服,增加五行靈力親和力,強化靈力控製力,增加一定的五行之物親和度】
【靈性煆燒,化作‘五靈五彩’之附靈,附著在所有裝備道具上】
【使用特殊手法進行鍛造,可以鑄造成‘神光·五色彩翎’之魂兵】
【使用特殊手法調和,服用後,可以獲得‘五行輪轉靈法’之傳承】
【生來便知曉自己不過是敗者後裔的神鳥,不甘的憤怒充斥著驕傲的魂靈】
【是遵從古老的宣告,轉化成人,承認那一份高高在上的教化,還是堅持自我的道路,絕不屈服】
【道路早已被選擇。必須要擊破囚籠,打開枷鎖。如果是為了這個目的,一切都能被踐踏於腳底】
微微翹起眉頭,蘇晝有點意外:“沒想到,孔雀居然有傳承?”
從覺醒噬惡魔主的神通直到現在,蘇晝也隻遇到過國師一位有傳承的惡魂,絕大部分普通的惡魂,最多能凝聚出魂兵就不錯了。
通過蘇晝自己的分析,想要凝結出惡魂,那麼敵人的實力必須不能比自己低太多。大概低於半個大境界,惡魂都無法凝結。
增加屬性和附靈,是基本的,也是絕大部分惡魂的標準——但不是說蘇晝隨便找個和自己進階差不多的人殺了,就能得到惡魂。這個不行,必須要是蘇晝自己(噬惡魔主神通)認為是惡人,並且的確有‘詛咒咒怨’的惡人,才能凝結。
而這份詛咒和怨念越大,惡魂的品質也就越高,倘若超過一定的限度,便可讓惡魂得到的加成變得更好。甚至凝結出‘魂兵’。而魂兵本身,和原主身前善用的兵器亦或是本身的特質類似。
當然,這所謂的‘惡’或許並不僅僅是純粹的殺人,而是存在本身就能影響很大一部分的命運,並且朝著蘇晝覺得‘不好’的方向偏移。
其實,蘇晝自己猜測,惡魂的本質,實際上是纏繞在魂魄上的詛咒惡念,有多少人憎惡原主,亦或是正在被原主影響著命運,這份詛咒和惡念,就會成為冥冥中的一股力量,而蘇晝的噬惡魔主神通,便可以以‘斬殺原主’的方法,成為這股冥冥中力量的代言,將它們化為己用,凝結為蘇晝吞食的惡魂。
換句話說,噬惡魔主的神通,本質上就是把蘇晝變成了一個自主領取任務的人形天劫,他的出手和惡魂的存在,就是為惡者的‘報應’。
這便是蘇晝揣摩自己的神通,所猜測的神通本質。雖然詢問雅拉沒有得到回答,但從目前來看,應該不會有太多出入。
“邪惡到了極點,便能凝結出魂兵,但是傳承可不同——傳承,意味著原主要足夠的邪惡,並且自己在某方麵的道路有著突破!”
傳承是可遇不可求的,哪怕敵人強的可怕,但倘若隻是強大,而沒有做出獨屬於自己的突破,那麼惡魂中就不會有傳承——血脈神通這東西基本不可能得到,除非惡者的突破就在血脈神通上。
說實話,和國師不同,蘇晝對孔雀神鳥並不了解,對方剛剛從時空通道走出來大概還沒十分鐘就被自己殺了,雙方一個說人話一個說鳥語,的確也沒辦法交流,相遇和戰鬥的流程特彆射擊遊戲,突出一個遭遇就是乾,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而戰鬥過程,是蘇晝趁著孔雀大意,直接一發把對方打得腦震蕩,神鳥沒來得及飛起來就被打死,所以也感覺不到有多難。
誰知道對方居然是在五行法中做出了一定突破的先行者,這便讓蘇晝頗為感慨了:“你永遠都不知道,你擊敗的Boss在背後究竟有多麼努力!”
孔雀的惡魂品質之高,其實在蘇晝知曉對方是獸神界的一方獸王時,便已經有所猜測,他把玩著手中凝聚著大量血色咒怨的五彩惡魂時,不禁陷入沉思:“說實話,我倒是真想知道對方究竟是怎麼惡的——倘若隻是弱肉強食,那我最多會覺得有些殘忍,而不是覺得惡,畢竟它們隻是野獸而已。”
至於惡魂的用處,那還用說?以他蘇晝的天賦,在有傳承的情況下,還需要去增加什麼五行靈氣親和亦或是附靈嗎?
“讓我知曉,你究竟是怎樣的神鳥。”
沒有猶豫,蘇晝澄澈心靈,深吸一口氣後,便一口將孔雀的惡魂,那閃耀著五色輪轉之光的光團吞入。
一瞬間,一種異常醇厚,令渾身上下的所有器官和靈魂都為之迷醉的,如同雞尾酒一般的熏熏感,混雜著孔雀那漫長的記憶,從口中洶湧襲來。
而率先映入腦海中的,便是仿佛來自於血脈記憶中的,無數漆黑的怨恨與絕望。
——巨大的神虎站立於天,傲然俯視整個世界,而下一瞬,它化作了一位容顏絕世,天姿掩藹的女神,深色的五災破滅之氣在其周身縈繞。
威嚴的災厄女神周圍,站立著無數仙神,祂們麵無表情的俯視整個世界,俯視著所有被擊敗的弱者,然後轉身離開,留下無比傲慢的宣告。
【吾等將鎮封此世,至爾等之禮同昆侖之禮】
【不辨善惡之獸,當汝等願為人時,便知曉吾等寬慈】
擅自的到來,擅自的發起戰爭,擅自的進行教化,然後擅自的離開,封印了它們的世界……那些仙神,教會了這個世界中,所有無知野獸什麼才是‘家族’‘種族’和‘文明’,告訴了它們‘人’和‘獸’的區彆,祂們留下了用於教化的禮儀和傳承典籍,然後又匆匆離開,就像是一場痛苦又美好的幻夢。
但來不及感受這美好和痛苦的滋味,因為很快,隨之而來的,便是整個世界的靈氣衰弱。
自降生之時,孔雀便在體悟這份先祖以血脈傳承而來的,漆黑的,名為‘恥辱’的憤怒。敗於舊日仙神手中的神鳥,並非無法承受失敗,它隻是無法承受那一份理所當然的高高在上,以及,無法理解對方饒恕它們這些敗者一命的意義。
被擊敗,卻沒有被吃掉,這種違背它們本能的行為,讓它們感覺到深深地不安和迷茫。
但是,相較於先祖們的恥辱和憤怒,孔雀要麵對的,卻是一個正在逐漸歸亡的世界。
【血脈中的種種秘法,根本無法在沒有高濃度靈氣的環境中使用,五色神光是至高的神通,但是大家都用不出什麼高威力法術的時候,和廢物又有什麼區彆呢?】
相較於浮光一般掠過的血脈記憶,蘇晝感受最為清晰的,便是孔雀神鳥數百年來對自己一族血脈神通的思索。
【我等一族天生便是五行之力的大師,昔日哪怕是同時操縱五種靈法也毫無問題,但是在這靈氣衰弱的時代,能用出一道法術就算不錯,怎麼可能五法齊發?隻能專修專精一門靈法修持,用於和其他族裔競爭。】
【但這樣的話,就是浪費我族的天賦……一定有更好的,更好的方法,可以利用我們的天賦……讓我可以一法轉萬法。】
相較於之前表現出的傲慢,大意和輕視,此時在記憶中,蘇晝所能看見的,卻是一個細心冷靜,持續鑽研靈法的神鳥。
它一點一點的嘗試,鑽研……用一種法術,實現五種靈氣的變幻,這種‘五行輪轉’的秘技,在理論上的確存在可能性,畢竟五行相生相克,以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再生木,就是這麼簡單,五行輪轉便成了。
但這話就和把大象塞進冰箱隻需要三步一樣不靠譜:打開冰箱門,把大象塞進去,關上冰箱門。孔雀要辦到這一點,就相當於要製造出一個足以塞得進大象的冰箱。
但它成功了。
【——造化之機不可無生,亦不可無製。】
【五行者,行乎天地而不窮也,五行輪轉,生發製止之道也,無生則無由,無製則有害。】
【炁者,天地之根,借沖虛為用,因性而分萬靈。采生靈之機為炁,孕胸中五氣,化身外五羽,一炁貫之,可一神掌五道,一法衍五靈,周遊天地而禦五行,化萬物而生養靈。】
融彙了無數先祖的知識,再加上持之以恒的努力,孔雀最終創造出了獨屬於自己的五行輪轉之法。
而這一切都被蘇晝領悟。
‘五行輪轉靈法’的本質,是一種無奈的妥協,天生五行俱全的孔雀神鳥本來不需要任何靈法,便可一念控製周圍的五行靈氣,哪怕是單純的蠻力彙聚靈力壓過去,也會被敵人敬畏的尊稱為‘大五行破滅神光’。
但是在靈氣衰弱的時代,哪怕是神鳥也必須掌握技巧,而孔雀神鳥所開發出的五行輪轉靈法,便可以用一份靈氣,隨時轉化為另外一種相生的靈氣——比如說蘇晝的靈力是火,那麼他便可以依照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這麼一係列的順序變幻,他上一拳還是能將人炸的七零八落的雅拉爆破拳,下一次便可迅速轉化為堅固到導彈炸都炸不碎的中央厚土岩壁法。
用個更簡單的例子:上一秒蘇晝還在呼風喚雨劈雷,下一秒他就能通過五行輪轉,將屬木的風雷之力化作狂暴的火焰,一發極效大火球轟過去了——這下頂著一個法拉第籠準備防電的敵人可就傻眼了,而等到他們匆匆忙忙用水法滅火後,蘇晝就又開始控製大地岩石施展土法。
這誰頂得住啊?
這種五行輪轉,對於神鳥孔雀的用處,無非就是狂轟濫炸五行神光時可以迅速切換效果更大的法術,畢竟現在靈氣已經複蘇,它不需要輪轉,便可以同時控製五行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