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洋流之主坦布爾薩的惡魂】
【統禦九海諸洋,一切水之民的庇護者,那意欲複還紀元的神魂】
【一個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延續的神之魂】
【直接吞服,極大幅度增加一切水係靈力親和力,極大幅度增加對水中生命的威懾,大幅度增加水助的功效】
【靈性煆燒,化作‘洋流之心’之附靈,附著在所有裝備道具上】
【使用特殊手法進行鍛造,可以鍛造成‘九海洪濤權杖’之魂兵】
【使用特殊手法調和,服用後,可以獲得‘水神之力’之傳承】
【除卻自己的子民外,一切都不過是無需在意的細枝末節,這便是神明獨有的傲慢】
【隻是傲慢者終將遭遇更加傲慢者,對於這一點,無論是誰都早有覺悟。畢竟啊,生命之事,無非就是重複奪取與被奪取的輪回而已】
【我奪取其他人,其他人也必奪取我,如此天理,僅此而已。隻是如何才能脫離這輪回?無人知曉那完美的答卷上,該書寫什麼答案】
水神的惡魂波濤起伏,而在失去了自己控製者的力量後,失控的核能心臟產生了劇烈的爆炸,將的屍體化作漫天飛沫。
注視著這一場爆炸,將惡魂收回靈魂空間中,回到奈瑟爾城的路上,蘇晝思考了許多事情。
水之神和信徒的行為,是可以理解的,在一個估計連異世界開拓的技術都沒有點出來的不發達魔法世界,紀元更替帶來的毀滅和重生,的確是滅頂之災,他們就像是一本科幻中的三體人一樣,麵對災難,卻連研究災難的時間都沒有,而且進度條因為紀元交替,一次又一次清空。
他們延續自己文明的方法,有好幾種。一種是以迷宮複蘇為時機,多個紀元互相交流研究數據,彙總資料,一代一代傳承下去,這樣的話,終有一日,可以將紀元更替的真相研究出去。
而另外一種,便是互相殺戮,爭奪紀元更替最後浮現的新紀元核心,以此讓自己和自己的文明成為適應下一紀元的形態。
實際上,塔爾塔迪斯世界的困境,甚至比那本科幻中的三體人都還大,至少三體人每次的紀元交替,都是同樣的種族,交流起來沒有障礙,而這個世界紀元更替後,無論是種族還是生存環境都大不相同,很難互相溝通,交流情報。
而其中最有可行性的生機,就是得到那些神口中的‘紀元核心’,進而成為下一次紀元的主角。
隻是,紀元核心隻有一個,一方得到了,會讓另外一方活下去嗎?一方得到了,另外一方不會爭奪嗎?哪怕是強大的一方想要與人為善,那麼弱小的其他一方難道就不會聯合起來暗中對抗嗎?他們又會去相信更加強大一方的善意嗎?那肯定是某種陷阱吧。
多個陣營的神,互相聯合又互相背叛的可能,誰又能清楚,而這種東西,是不能去嘗試‘可能’的尤其是每一次紀元交替誕生的文明和前一代文明都是不同的種族,甚至生活的環境都大不相同,基本沒有可能共享紀元核心的可能。
自然,也沒有任何人會將自己生存的權利交給其他人的手上。
最穩妥的方法,就是消滅其他勢力,自己獨占紀元核心。
為此,作為文明最強者的神,就必須儘快回複自己的力量,而血祭其他勢力的個體,便是方法之一。
當然,這一切,聽上去都和來自異世界的蘇晝無關,互相殺戮,這似乎就是異世界的某種自然規律,天生的囚徒困境,沒有外力,近乎不可能打破這一輪回,其他人乾涉這過程,似乎就像是強行剝奪另外一方生存的權利一樣,畢竟,你為了阻止屠殺,而乾涉另一方自救的行為,就像是為了弱者,而讓強者去死一樣,本質上,都是一樣的惡劣。
但屠殺就是錯的無論任何理由。
蘇晝的思維,簡單的就和小學生一樣既然水之神作出了‘屠殺其他存在以求生存’這一選擇,那麼,他們肯定也做好了‘被其他存在殺死’的覺悟吧?
噬惡魔主的力量,就是這麼簡單乾脆,這可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可以覺醒出的神通,而是比惡更惡,比魔更魔的力量。
至於說什麼理由,說什麼求存,說到底不過也就是生存的本能之一,又能比吃飯喝水**高尚到哪裡去?自己做出了野獸的判斷,那就最好不要怪其他人也用對待野獸的方法對待他們吧?
文明是高於野獸本能**的,倘若連這個都不能超越,又何苦自稱為人,而不是自稱為獸呢?
這就是蘇晝的邏輯,不是非黑即白,而是論跡不論心以崇高的理由施行惡事,當然是可以的,隻是倘若其他人也對他們做出同樣的事情的話,那麼,可不要胡亂地抱有同情呀,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反過來說,既然已經施加於其他人,那麼被其他人作出同樣的事情,也是天理循環,不應該有任何反對聲才行。
畢竟,隻有合理理智的交流,才是文明的做法,而野獸殺了人,還要人非要用合理的方法和野**流,這已經不是什麼邏輯不邏輯的問題,而是自己把槍管塞進嘴巴裡,等彆人開扳機麵對撲殺了人類的野獸,再怎麼文明的人也隻能選擇將其殺死的。
說的更簡單一點殺人者人恒殺之,那麼動手的,為什麼不能是他蘇晝呢?
蘇晝自己,可是早就做好了死掉的準備,才出手的啊。他本可以當一個輪回的旁觀者,但是他就是要對這個輪回說不,這樣的話,無論是他殺了水之神還是水之神殺了他,都是一樣,他可不會有什麼怨言。
畢竟,在他看來,死亡這件事,遠沒有對其他人的苦難坐視不管來的可怕,前者不過是**的滅卻,而後者卻是連靈魂都動搖,自我的本質都不複存在。
至於蘇晝似乎是一個局外人,沒有對這個世界紀元輪回出手的資格……資格這東西,還需要彆人給嗎?蘇晝明明有拯救這個世界的力量和動機,那麼他就可以這麼做。
最差最差,最低最低的理由他都已經準備好想要找出寂主,拯救這個世界了,如果不是路上偶遇水之神製造的這些破事,蘇晝現在恐怕都在灰霧中探索,亦或是在迷宮最深處徘徊,尋找寂主的化身了。
既然如此,在最開始作出‘阻止世界末日’這一決定的同時,那這個世界,就已經被蘇晝置於自己的‘保護’之下。而現在,在這個世界中,有人正在屠殺蘇晝本就想要保護的人,那麼即便這個人原本應該也是蘇晝‘保護’的一部分,那麼蘇晝也會出手打擊他。
還是一樣的理由既然他們可以這麼對其他人,那麼其他人也可以這麼對他,不要用道德和他們有不得已的理由辯解,先不談他們本就可以用文明的方法交流解決,而不是非要用屠殺的方法,哪怕就是同樣使用野獸的邏輯,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不過以暴製暴而已。
至於資格倘若一個異世界人,沒有資格阻止本地世界中發生的屠殺,那麼他也就沒有資格去拯救這個本地世界。
反過來說,既然蘇晝早就作出決定,在聽見世界要毀滅的時候,就打算擊敗寂主在這個世界的化身,拯救這個世界,那麼這個世界的一切,他都要管,全部都要管,這世間的一切都和他有關!
邏輯就是這麼簡單。
“我想要成為一種天劫,雅拉。”
有青年化作巨龍,龐大到震蕩大氣的聲音響起:“一種不可規避的災難和報應。”
“倘若我是一種天劫,是一種災難,是一種報應,可以讓為惡必有報應的話,那麼這個紀元的神明,就會因為恐懼我帶來的報應,不敢互相出手,進而互相平和的交流,互相合作,聯手找出度過紀元終末的方法,”
行走在路上,蘇晝身上的鱗片正在緩緩恢複,大周天嵐種也正在重新凝聚。
他的速度在風助的過程中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甚至要比自己在超凡階時的全力奔跑要快蘇晝此時的速度,已經抵達了每秒二百七十米,倘若繼續加速,甚至可以以亞音速進行巡航。
而這,便是統領階的力量,蘇晝以自身的力量勾連天地大源之力,風助也仿佛得到了進化,一念便可造就狂風相隨,減緩空氣阻力。
而就在狂風的環繞中,他如此自言自語到:“囚徒困境,是內部空間的人無法自我打破的,但是倘若有外來者,有我,有一個‘天劫’去作為最強大的標準去約束的話,那麼大家就不必用最惡意的想法去揣測其他人了在不必擔心被其他人傷害的情況下,大家肯定就可以融洽相處,再也不會出現這種,水之神為了生存,為了和風之神競爭,轉而去屠殺土之民的情況了。”
倘若,每個紀元的文明,在作出企圖傷害其他文明,甚至是拒不合作的行動時,就會遭到懲戒,那麼哪怕是最排外最惡劣的種族和文明,也隻能捏著鼻子,和其他文明坐下來談判,好好齊心協力麵對末日了吧。
倘若有這麼一種力量……
對於蘇晝的‘妄想’,雅拉第一時間沒有回話,道路上是一片寂靜,隻能聽見巨龍規律的呼吸。
然後,便是一聲長長地歎氣,蘇晝有些無奈的歎息道:“為什麼沒有呢?”
而到此時,蛇靈才悠悠地說道,它的語氣甚至帶著一絲懷念:“為什麼不能有呢?”
“蘇晝,你想要成為天劫,那為什麼就不去成為呢?隻是,成為標準,成為天劫,需要的正是最強大的力量啊你難道不就是因為實力太弱,無法在最開始就阻止水之神展開屠殺,所以才陷入現在的苦惱嗎。”
“我沒有陷入苦惱,雅拉。”
搖搖頭,蘇晝如此說道:“我從不苦惱。我隻是為其他人而憂愁……在沒有一個強大的秩序約束的情況下,惡隻會肆意蔓延。”
“雅拉,我是巡捕之子,我出生在巡捕的家庭,受到法律和秩序的教育,我原本以為文明和法律,就是這樣一個強大的秩序,可以約束其中的人不敢犯罪,而犯罪者必會被懲罰,這就是一套人造的天劫,人造的報應,隻是還不夠完善,但它也會逐漸變得完美。”
“但是,倘若上升到了文明和文明之間,這一套法律和秩序就失效了,到了那麼宏大的地步,有很多人就無法看清是非,也無法判斷善惡了但我卻很清楚,那隻是因為沒有一個強大的秩序,一個超越文明,更加強大的秩序,去決定什麼不能做,什麼可以做,什麼是正確,什麼是犯罪。”
文明,國家,法律,一個比人更大的秩序集體,便可以裁定人與人之間的是非對錯。
而更加強大的存在,就可以裁定文明,國家,一個種族,乃至世界和世界之間的是非對錯。
想到這裡,蘇晝目光灼灼地看向雅拉,他頭一次直接詢問道:“雅拉,你們這些偉大存在,完全有著充當這秩序的力量吧?而連你們都被封印,是否說明,在你們之前,還有某種‘更偉大的秩序’?”
“倘若真的存在,那為什麼不製定這麼一套天劫呢?他為什麼不將這一套秩序完善下來,讓我們所有的世界,都不再會有惡發生的土壤呢?”
倘若真的有那麼一股連偉大存在都封印的力量,那麼倘若定下標準,多元宇宙近乎百分之百的生命都不會敢於為惡,就像是人類明明有著肆意傷害同類的力量,隻需要揮拳,就能傷害同類,但是在現代社會,哪怕是發生口角,也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揮斥武力解決問題那樣。
這就是秩序和標準的力量,它能製止惡的蔓延,令無數細微且瑣碎的惡不再發生,一些巨大的惡減少發生就像是這個世界,水,風,土之民間的不信任囚徒困境造就的惡,倘若有這樣的天劫,就不再會有出現的土壤。
為什麼會沒有?明明這個多元宇宙,存在有偉大存在這種力量!這就是噬惡魔主最大的疑惑。
“多麼簡單啊,蘇晝。”而被封印的蛇靈輕笑著回應道:“你要求的,是用最堅固的秩序,用最強硬的手法,阻止一切惡的蔓延。但是,你有沒有發現,你這樣的想法,其實就是‘妨礙了其他人為惡’的自由?”
“這一套秩序倘若完善地施行下來,說到底,不就是封印了文明的一半可能性嗎?”
“為惡的自由?!”蘇晝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向雅拉,以他的思維模式,根本無法理解‘為惡’居然還能配與‘自由’相提並論的時刻。
在他看來,為惡的那一部分可能性,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噬惡魔主,屬於魔主的那一部分,讓他根本就不覺得這居然是一個問題:“這種自由,簡直就讓人惡心的想吐而且自由的定義,就是不會影響到其他人的自由啊!為惡的自由,根本稱不上是自由!”
“多元宇宙非常廣大,蘇晝,你的思維,隻是根基於人類文明,還是隻呆在星球上,沒有走向更遼闊世界的人類文明的思維模式,你自己其實也知道的吧,你自己的善惡,隻是你自己的善惡。”
雅拉平靜的地用尾巴拍了拍蘇晝鱗片已經再生完畢的脖頸:“自由和惡的定義也同樣如此你繼續走下去,終究會遇到可以挑戰你如今想法的情況……除非你很強大,非常強大,強大到,足以將自己的善惡,敲定成這個多元宇宙的鐵則。”
“那樣的話,即便你閹割掉所有智慧生命為惡的可能,即便你用強權施行你自我的正義,那麼你也是最高最善的至高之神。”
如此說道,蛇靈笑了笑,然後就鑽回了蘇晝的鱗片凹槽中,不再回話。
“的確啊。”
而蘇晝也不禁歎了口氣。
超凡的世界,有著無限的可能,但卻有著唯一的標準……
“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