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搞清楚為什麼,但是蛇靈明顯也不是會謙虛的那種蛇。
而在差不多第四次觀看的時候,蘇晝終於察覺了一絲端倪。
“等等,這個大鯨魚是怎麼出現的?”
他把握住了那一絲不對勁的感覺:“風中誕生了水,意味著風之紀元結束,水之紀元開始這沒錯,但是這鯨魚是咋出現的?”
哪怕是水母,也是在地球誕生幾十億年後才出現的生物呢,退一萬步說,是魔幻世界觀不需要思考什麼物種演化,可以有什麼世界信息傳遞,虛空化生,天地孕育什麼的,一股腦的都上了……但僅僅是水之神誕生這件事,也是非常值得說道說道的事情啊。
而且,正是這種看上去很簡單的設定,或許,才是這個世界背後真相的關鍵。
“而且,這鯨魚背後這麼抽象的特效,怎麼看上去有點像是灰霧啊?”
灰霧,便是如今正在吞沒整個世界的奇特自然現象,根據上一任大公派出的偵查隊反饋可知,如今的世界邊緣處,已經徹底被灰霧籠罩。
灰霧雖然沒有任何殺傷力,人類進入後也不會有什麼負麵反應,但是所在的範圍內,已經沒有任何生命,隻剩下純粹的砂石和岩石這樣的無機物。
但是現在,蘇晝仔細觀察浮雕,他卻能看見,倘若將浮雕中抽象的東西,視作灰霧的話,那麼水之神的原身,就是那條巨大的鯨魚,仿佛就像是從灰霧中誕生的那樣它就是在世界之初,從灰霧中誕生的生物!
同理,蘇晝也可以懷疑,新紀元誕生之初的所有生物,也都是灰霧直接孕育的,而且還都是頗為完整,沒有演化缺陷的成熟體!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在一兩萬年的短紀元中,這個世界中的生物如何才能發展出最起碼的文明。
“這樣的話……”
此時,眉頭緊皺的蘇晝腦海中,出現了極其生動的影像:一個紀元終結,逐漸出現的灰霧開始籠罩已經整個化作冥界的世界,其中近乎沒有任何活物,而後,紀元交替轉換,新的世界在混沌的迷霧中誕生,而這個灰霧又會依照後續衍生的紀元屬性,誕生出新紀元的生物,緊接著又消散離開……
在加上配套的,紀錄每個紀元文明,甚至是生態圈信息的‘冥府迷宮’,那麼這個世界的紀元交替本質……寂主在這個世界的化身……
如此想著,將疑惑隱藏於心中,蘇晝不再繼續觀看沿途的浮雕,他一路走向神殿的最中心。
宏偉的迷霧神殿最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正圓形大殿,它的四麵八方全部都是通道,但有一部分鑲嵌入地底,而整個大殿的中央,是一個憑借魔力漂浮在半空中的神像,
很明顯,這是設計在水中,迎接四麵八法而來的水之民設計的神殿,以人類的視角,的確有點難以理解,而迷宮的環境同樣並能完整地重現它的魅力。
蘇晝抬起頭,他能看見,那漂浮在半空中的,完全由魔力凝結而成的小號水之神虛影,不禁微微點頭:“這就是殘留於此的力量嗎?雖然量不龐大,但是,這個完全實質化的靈力,質量真的很高啊。”
蘇晝向來有一說一,理性分析,水之神殘留於此的魔力雖然沒有靈智掌控,但是那過高的靈力質量卻仿佛是活著的生物一樣,具備自己的生命,可以與周圍的靈力進行交互。他覺得,哪怕是當初和自己交戰時的水之神,恐怕都沒有這樣高質量的靈力。
倘若,讓對方拿回了這一部分力量,水之神,很可能就可以取回一定的霸主之力那樣的話,哪怕是蘇晝再怎麼憤慨憤怒,恐怕也隻能被打得撲街在地,屍骨無存了,畢竟超凡戰鬥這種事情,除了綠x人賽x人阿修羅之外,生氣是沒有用的嘛。
……感覺生氣有用的似乎有點多?
“果然,是‘水之主’啊。”
這時,共享蘇晝視野的雅拉點了點頭:“這個水之神,估計是在紀元之初,吞服了水之紀元誕生後殘留的一些初始創世元素精華,所以才得以在沒有任何傳承,從零開始的情況下,成就‘霸主’之境。”
“遺留在這個神殿中的部分力量,就是一點點‘初始水元素’的精華,倘若被取回,當真可以發揮出些許霸主階的力量,有神靈的威勢。”
“咦?”頓時,蘇晝看向這團水光的目光變得炙熱起來:“意思就是說,我拿了這個東西,也能加速成為霸主嗎?”
在觀看過天池龍王的記憶,還有水之神惡魂中,那零星的有關於全盛時的記憶,對於霸主境界的力量,蘇晝要說羨慕,那是真的羨慕。而且,倘若有霸主的力量,那麼這次塔爾塔迪斯世界之行,隻要蘇晝到了,一個無辜者都不會死。
但是蛇靈卻搖搖頭,它現在窩在蘇晝特意為它塑造出的一處鱗片凹陷中,躺的舒服極了:“水之主的境界,歸根結底是依靠外物成就,算不得上是最正統的霸主。”
“真正的霸主,乃是自求偉力,無論是**,靈魂,還是技巧,亦或是純粹的靈力量,這四大關卡,突破了一個,便是霸主之境,無論哪一個都很強大,不遜於,甚至勝過這水之主的境界。”
“我不是貶低外物,畢竟外物的強大也是強大,隻是蘇晝,你既然有著屬於自己的通天之途,又何苦走一個你手下敗將的老路呢?”
話說的在理,而且暗中吹捧了自己一波。蘇晝不禁點頭:“還是雅拉你博學,不過,那這東西也不能浪費吧?我該怎麼收起來?話說,既然這東西是創世初始元素的殘留,那我拿走了,會不會對這個紀元的重生產生影響?”
“這東西又沒有靈智,你到時候直接找埃利亞斯借他的空間戒指裝一下不就行了,修成自我空間後,可以把它扔進去,作為‘水元素’的來源,無論是澆智慧樹,還是製造高檔聖水,都是好東西。”
對於蘇晝後麵的一個問題,博學的雅拉不禁搖搖頭:“而且,你小看了世界的自我恢複能力,再說了,這玩意隱藏在冥界迷宮中,就代表和外界的紀元輪回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或者說,你拿走這玩意,是捋寂主羊毛,而不是這個世界的羊毛。”
那感情好。蘇晝再次抬起頭,凝視著半空中漂浮的那個淡藍色,如同有生命般的魔力神像。
巨鯨仿佛正高歌著。
既然已經找到了水之神神殿,且發現了足夠價值的寶物,也稍微解析了一方這個世界的輪回和再生,蘇晝的迷宮之旅收獲已經足夠豐富,便啟程回城。
而就在他走出迷宮,準備回奈瑟爾城,找埃利亞斯借空間戒指的時候,蘇晝突然停下了腳步。
因為,在迷宮的出入口處,有著一個非常古怪的人,似乎正在等待著他。
蘇晝很少說人古怪,因為這個世界上的絕大部分人都沒他古怪,倘若說,他經常稱呼自己的敵人為怪物的話,那麼蘇晝的自我認知,其實也是貨真價實的怪胎自己非常不正常,這點自知之明是有的,他向來都很有數。
既然自己是怪胎,那麼蘇晝自然不會輕易說其他人怪物或者古怪。但眼前整個人,他實在是太古怪了。
那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成年男人,他有著一頭灰色的齊腰長發,麵容有些滄桑,長得還算得上是硬派的那種帥,胡茬也很明顯,看上去的確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人類男性。
但是,他的衣服,卻明顯的有一種違和感無論是圍巾,帽子,還是大椅和靴子,都有一種‘從體內長出來’的感覺!
與其說那是衣服,倒不如說是衣服形狀的外骨骼鎧甲,連接之處,一點空隙都沒有。
“啊,您看出來了嗎。”
而這位古怪的灰發男性注意到了蘇晝的目光,他抬起頭,仰視著蘇晝巨大龍軀的頭部,這男人笑了笑,聲音頗具磁性:“我的偽裝果然還是有缺陷,在一個地方呆的久了,本地人總是會發現,但蘇晝先生您是第一個在一瞬間就看穿的。”
他說的是很少見的最上級敬語,這對於學習塔爾塔迪斯世界本地語言還沒多久的蘇晝來說,著實有點難以理解了,所以蘇晝本著‘彆人對我有禮貌,那我也講禮,彆人對我沒禮貌,那我重拳出擊’的態度,非常和善的用靈魂通訊回話道:“您多禮了,不過,雖然有些直接,但您是誰呀?又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是我臨時起意,沒有事先申請,冒昧來訪,請多見諒。”
這位灰發男人對蘇晝微微行禮,蘇晝也回禮,雖然雙方一個是帽子從頭發裡長出來的怪物,一個是無翼巨龍之軀的龍身,但兩人的交流意外的溫和有理,倘若放在熟悉蘇晝網絡作風的人看見了,比如說邵霜月,定然會睜大眼睛,眼珠都被嚇得蹦出來。
但是,就在互相行禮過後,蘇晝卻突然感知到了一種前所未有,極其恐怖的危險感。
這種危險感,簡直和麵對水之神時,如出一轍!
而這位灰發男人此時已經抬起頭,他將手按在帽子的前沿,對蘇晝微笑道:“如您所見,我的身份,依照這個紀元的稱呼的話。”
“便是風之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