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晝,我一開始就覺得,你不是土之民,之所以與水之神那個家夥打起來,恐怕也是對方主動找上你的。所以當你殺死水之神後,我就知道,你大幾率是一些特殊紀元殘留的強大存在了。”
麵對沉默以對的蘇晝,風之神揮動著手臂,想要爭取對方的應答,祂的言辭誠懇:“當然,現在我知道了,你是來自異世界的生命——既然如此,那麼這個世界的紀元輪回,你肯定也不是很在意吧?雖然你居住在土之民的城市中,但是你又不是土之神……所以,既然你對下一個紀元沒有要求,那為什麼不能讓給我呢?和水之神那不一樣,我們之間,也沒有非要戰鬥不可的理由啊。”
“哪怕,你和土之民更加親近……但是想必你也發現了,經過這麼多年的末世消磨,土之民早就消磨掉了所有精氣神,他們隻是在庇護所中苟活著,等待著末世到來,為自己宣判死刑……那為什麼,不將這個機會讓給我?”
風之神的,的確沒錯。
蘇晝和祂之間,並沒有戰鬥的理由。
蘇晝不是土之神,沒有這個世界紀元交替之初的原初土元素,他沒辦法決定下一個紀元究竟是什麼形態。
與其坐視紀元交替成誰都不知道的形態,不如將這次機會讓給風之神,讓祂重塑風之紀元。
不,準確的,不是讓,因為蘇晝根本就沒有爭奪的動機,風之神過來,隻是希望蘇晝不要發瘋跑去阻攔祂罷了,雙方的確沒有交手的理由。
“……你的身上,沒有多少惡的氣息,哪怕有一點,也就和排隊時強行插隊的程度差不多。對於神這個級彆來,簡直就是大善人了,想必這麼多年的人世行走,你連人都沒怎麼殺過,即便殺了,估計也就是有人率先對你動手。”
如此道,蘇晝打破了沉默,他輕聲道:“你的確是個不錯的善神,至少對於風之民來。”
“你這是答應了?”雖然聽見的都是好話,但是風之神隱約感覺到了一絲不對:“我可以這麼認為嗎?”
但是,蘇晝卻緩緩搖頭,巨大的龍首看不出表情。
麵對皺起眉頭的風之神,無翼大龍平靜的道:“你是真正的神。你和水之神一樣,都是發自內心的愛著子民的神,我很欽佩你們。”
“但欽佩不等於讚同。因為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無可救藥的怪人,心智不正常的怪胎,凡事全都隨自己喜好,不講道理的家夥。”
“我來到這個世界,想要做的,可不僅僅是拿個‘種族延續’的基礎結局——我想要的,是整個世界都能順利延續下去,終結這個輪回的‘完美結局’!”
如此道,蘇晝的語氣就像是和朋友早上好一般稀疏平常,他的話語中,平靜中帶著一陣極端不正常,但又無比堅定的決心:“這個紀元剩下來的所有生命,管他是誰,我全都想要救。救不到是我的問題,救的到是我的本事,但是我要朝著這方麵努力。”
“風之神,我不是反對你,倘若我失敗了,那我自然不會乾擾你去影響下一個紀元,但是在我失敗之前,我不能給你這個保證——隻要你不對我出手,我也不會對你動手。”
“……你也有很堅定的決心,和足夠服你自己的理由。”
沉默了許久之後,風之神緩緩地點零頭,祂如此道,然後笑了起來:“果然,想要單純的依靠言語去服其他智慧生命,是很難做得到的,歸根結底,還是要付諸武力啊。”
這是必然的。
倘若蘇晝沒有表達出自己的訴求,那麼風之神或許還能相信,作為異世界來客,並沒有阻礙自己理由的蘇晝,會不影響自己轉換風之紀元。
但是既然蘇晝表達出了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想法,那麼作為殺死了水之神的強大存在,風之神不可能用自己的子民未來去做賭注,賭蘇晝不會乾涉祂。
一神一人,都沒有互相信任的基礎。
“這樣吧,蘇晝,我們兩個人決鬥一場,和水之神與你的戰鬥不一樣,我們去一個空曠地帶,不乾涉任何人,也和任何平民無關,就是我們兩個之間的公平對決,全力較量一場——我贏了,你就不乾擾我,我輸了,那你隨意。比鬥生死無論,不用留手。”
如此道,風之神渾身上下的氣息開始飆升,迷宮出口處,無形的狂風開始席卷起來,令周圍的風之靈氣開始激蕩,祂那灰發男饒人形也開始在狂風的包裹下緩緩上浮,通體流動著淡青色的魔力靈光。
“你殺過無辜者嗎?”
對於已經開始進入戰鬥狀態的風之神,蘇晝依舊蹲在地上,他根本沒有回答對方的建議,甚至反過來,語氣輕鬆地詢問道。
“你沒聽清楚嗎?”
實話,風之神感覺現在的蘇晝似乎進入了有點難以交流的狀態,所以祂又重複了一次:“就我們兩個人決鬥——這樣就行了,你也不用留手,自然,我也不會留手,倒不如,你能殺了我,也算是你的本事,而我至少也會把你打倒癱瘓,不能阻礙我去轉換下一個紀元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