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6年,5月24日,淩晨2點19分。
正國洪城,高空。
蘇晝在雲層之下,俯視著即便是深夜,也有大量燈火閃耀,永遠和夜深人靜無緣的現代城市。
此時,蘇晝的手中,正拿著自己專門用於安全局工作的手機,瀏覽著其中的一張張通緝犯以及各類危險修行者的照片。
“南方的危險分子數量不少啊,雖然大多都在國境線周邊,洪城基本沒有,但也不能輕視。”
蘇晝將一張張照片和介紹飛一般的拉動,倘若是普通人,恐怕隻能看見電子屏幕上閃動的色塊,但是對於蘇晝來說,這麼點時間卻足以將所有內容都銘記於心。
正國早就在十年前,就已經將國內所有通緝犯以及危險分子的信息聯網做成大數據,供應全國巡捕和相關人士對應,隻要他們敢於出現在大城市,出現在官方攝像頭之下,那麼被抓就是必然。
而最近這麼兩年,隨著靈氣複蘇,固然正國官方再一次加強了全國監測攝像網絡,但是能夠改頭換麵,甚至無後遺症徹底換一張臉的方法也越來越多,甚至出現了可以通過能力直接乾涉電子訊號的特殊超凡者。
監控與反監控,賽博網絡中的博弈,便是靈氣時代犯罪分子和官方的主要對抗內容。
“看來下次要找安全局那邊,申請一個官方終端了那玩意直連安全局的數據庫,以我的權限,可以瀏覽的內容很多。”
將手機收起,做好準備的蘇晝低下頭,凝視著深夜的洪城。
和一般的巡捕不同。
他要找到通緝犯和危險分子,可沒有那麼麻煩。
在位於兩千米的高空之中,蘇晝直接啟動了自己噬惡魔主的神通,青紫色的靈光在他雙眼深處燃燒,掃視著整個城市。
在啟動噬惡魔主神通之時,蘇晝可以看見敵人身上縈繞的惡念多寡,進而判定對方究竟是怎樣的惡人,甚至能夠隱約知道,對方究竟是做了什麼才會被人詛咒,進而有咒怨之氣纏身。
蘇晝以往都是將其作為判定敵我的手段,但是仔細想想,這個東西判定敵我其實並不好用因為噬惡魔主本質上隻是判定咒怨之氣,而蘇晝的敵人也未必全都是殺人如麻的大魔頭,假如他並沒有實質上乾什麼惡事,那麼蘇晝其實是看不出什麼東西的。
但是反過來說,倘若敵人的確是殺人如麻,被無數人詛咒的魔頭,那麼也沒必要用噬惡魔主判定了啊比起這個,他完全可以遠遠鎖定敵人,無論對方跑到哪裡,隱藏的多深,甚至是躲進地洞中,那如附骨之疽般的咒怨之氣都能指引蘇晝追上對方。
而自從進階統領後,感覺到自己神通得到加強的蘇晝,感覺自己的偵測範圍大大增加了倘若他在高空飛行,很快就能掃遍整個城市。
“嗯,大家都很善良啊。”
在夜空中化作黯影,蘇晝悄無聲息地以嵐盾操控狂風,在半空中疾馳,而在他的雙眼中,整個洪城都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綠名’,隻有少數幾個點暗一點,但那無傷大雅。
實際上,哪怕是普通人,身上也是會有些許怨氣的普通的員工,可能會被同事討厭,被妻子抱戰斧怨,被嗬斥的子女偶爾也會心中埋怨,而當領導的,倘若為人嚴苛不近人情,亦或是乾脆就是惡劣的性格,更是容易被員工暗暗怨恨,進而咒怨纏身。
新聞中,偶爾會出現某地公司領導被員工殺死的消息,而這種級彆的怨念和互相憎惡,在蘇晝眼中其實已經是非常危險的了,足以令光芒黯淡。
當然,這種情況既然能上新聞,就代表它很少見,在蘇晝眼中,絕大部分人身上要不就是沒有怨氣,要不就是有一點點,約等於上公共廁所不衝水,排隊時插隊這種級彆,而這兩種行為的確會引發旁人極大的厭惡感。
“咦,這麼說來,我這個噬惡魔主的神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豈不就是某種好感度係統?”
而巡視城市的蘇晝頓時心中蹦出奇怪的想法,什麼‘我能看見好感度’這種輕感滿滿的標題充滿大腦,不過這種想法很快隨風而散。
現在,蘇晝心中想的卻是,倘若將自己這種看見怨氣的能力,分享給所有人,讓全世界所有人都能看見其他人和自己互相之間的怨氣,世界又會怎麼樣?
“很多矛盾和紛爭,最開始,很可能隻是自己不清楚自己說了什麼話,誘發了什麼人的厭惡,自己沒有自覺,彆人也不說,而時間將這份怨念沉澱,就化作了衝突。”
“但倘若大家在自己說錯話的時候,立刻就能知道自己做錯了,引發彆人不喜歡了,所有人都能清晰知道自己的行為,會對其他人造成什麼後果,進而互相改變,互相尊重……那麼這個世界,會不會變得更好呢?”
“你想多了。”而化作帽子,戴在蘇晝頭頂的雅拉吐槽道:“你以為人類是會為了其他人輕易改變自己的生物?你就想想你自己吧,被人討厭這種事,會不會改變自己的行為方式?”
“更何況,你確定能看見怨氣後,占據優勢的一方不會變本加厲,直接提前就將矛盾挑開嗎?”
“也對哦。”
此時,蘇晝也算是在滿地綠光之中,找到了第一個渾身縈繞著深紅怨氣的‘嫌疑人’。
當然,有怨氣,也未必是犯罪者但是蘇晝本來就設定了篩選標準。
首先,實力不高的,沒有超過覺醒階的普通人,蘇晝不去管他,畢竟隻有這種修為,倘若真的犯罪,那麼早就被巡捕配合監控網絡抓起來了,這大幾率是從事特殊工作,亦或是嚴苛的工廠領導。
其次,呆在一處,似乎是在睡覺的個體也除外。這至少代表今天他們並沒有外出活動準備犯案,那蘇晝也暫時不會去管他們。
這兩個條件一篩,諾大數百萬人口的洪城,閃動的光芒就寥寥無幾了畢竟淩晨兩點多,實力有覺醒階,渾身怨氣縈繞,且不睡覺到處亂動的家夥,哪怕不是蘇晝,隻是普通的巡捕看見了,都要上前問話的。
“居然有四十二個人?看來老爹說的,最近這段時間犯罪者激增,還真不是騙我!”
蘇晝揉了揉眼睛,哪怕是以他的實力,運用神通整個城市掃視下來也會覺得有點不舒服,大概需要休息十幾秒鐘。而十幾秒後,他便將這四十二個人所在的方位全部記下來,緊接著便直接降低高度,前往相應的地區,一個個的去近距離觀察。
很快,他便抵達第一位‘異常者’所在的地區。
很遺憾,並不需要上前問話,蘇晝直接看見了,這位能力者此時正在實行盜竊。
這是一位大概三四十歲,看上去有些緊張的中年男性,他的臉被黑布纏繞,不過在蘇晝眼中和沒有一樣。
他似乎具備一定的光學隱身能力,嫻熟地繞過了攝像頭,此時他已經打開了一家電子產品店的後門,正準備潛入其中很明顯,這並不是他第一次犯案,而他身上縈繞的怨念,大多都是來自被盜竊店鋪,受到損失的店主的怨念。
所謂斷人財路殺人父母,這種單方麵的詛咒其實是相當可怕的,要之多,許多人發現自己的東西被偷了後,都會不由自主地產生要殺了那個偷東西的賊的念頭,而這種念頭在蘇晝的眼中清晰可見。
這位盜竊者身上帶著一個小袋子,顯然是不打算偷什麼大物件,隻是打算來一點值錢的小產品……然後,他就暈了過去。
蘇晝甚至沒有靠近,他單單是遠程操控狂風,不輕不重地來了一發,讓對方腦震蕩。
緊接著,他便直接通知洪城當地巡捕,過來抓人。
彆忘記,這裡可不是異界,蘇晝也不是義警,他可是正國安全局特殊行動大隊的隊長,是具備執法權的官方人士!
而做完這些後,蘇晝便靠近過去,將這位盜竊犯的麵容拍攝下來,儲存進資料庫中,這樣一來,隻要對方不換一張臉,那麼日後就再也沒有繼續犯罪的機會了。
“哎,現在的地球,基本就是銅牆鐵壁,如果沒點超能力,一般的普通人連犯罪都不可能成功。”
起飛,前往下一個區域,準備繼續去逮捕嫌疑犯,日行一善的蘇晝頓時有些感慨:“倘若繼續這麼下去,哪怕是根絕犯罪都並非是做不到!”
嚴密的監控網絡,對於從不犯罪,且沒有犯罪意圖的普通人來說,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對此,蘇晝固然覺得有些麻煩,但也覺得利大於弊。
深夜,行動仍在繼續。
蘇晝的效率,自然是遠超所有人想象。
“小李,這是開玩笑的,還是係統壞了啊?”
“沒壞,真的有人正在瘋狂抓人……這個速度,難道是上麵派來了一整個機動大隊?”
隨著洪城巡捕一方接連不斷地收到來自官方係統內,要求出警逮捕犯人的提示,他們還以為是係統壞了但是值班的程序員卻表示一切問題都沒有,每一次要求出警的提示,甚至都會附上犯罪者的照片。
基本上,每過五分鐘,都會響起一次提示,而每次提示,都意味著某個使用自己能力隱蔽作案的犯罪者被逮捕人證沒有,但是物證俱全,關押不一定,但是拘留肯定沒問題。
一時間,一輛輛警車急忙出發,從各地巡捕房出發,前往一個個相隔甚遠的作案場所。
而蘇晝,此時抓的可謂是暢快。
遙遙看見有惡念大半夜的還有異動過去正在犯罪/已經犯罪結束正在回老巢/還未開始抓起來。
亦或是,沒有在犯罪,隻是單純的在大街上晃悠,亦或是準備犯罪正在踩點,蘇晝就隻是將這人長相和心中的通緝犯亦或是有前科的人對比一下,倘若有前科,那就通知巡捕過來問話,倘若沒有,那就暫時不管。
而對於犯罪者來說,這就是一個恐怖故事了:就在自己小心翼翼地準備好一切,正要作案之時,突然就有神兵天降,一個陰森可怖的鬼影突然從天而落,然後自己在極端的恐懼中,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打暈。
醒來之後,人已經在巡捕房,被四五個膀大腰圓的值班巡捕團團圍住,準備開始審問了。
你醒來了?你已經被抓啦!
“這麼準的嗎?我的神通還真好用啊!”
短短兩個小時,四十二個異常目標中,一共有三十七人都在犯罪這準確度高達百分之八十八,效率簡直難以想象,連蘇晝自己都感覺到驚愕莫名:“那我蹲點一天,豈不就能把整個城市所有的犯罪者全都抓完了?”
“這噬惡魔主,不如改名成最強巡捕吧!”
此時,他甚至有些手癢:“洪城抓完了,不如去其他城市看看……反正我的執法權是全國的,而洪城這邊都是些什麼普通犯人,抓起來根本就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