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要死了,上天吧 (4200,小年快樂,第二更晚一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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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新南天京,蟠榕不死樹,枯萎的神木頂端,勝利紀念館。

讓所有副手和助手退下,一個人端坐在紀念館頂端,從數千米高空出俯視世界的周不易,有些出神地抽著煙,凝視著天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周不易原本是不抽煙的,甚至,他也很少喝酒,當和柳夕照結婚,有了孩子之後,他更是應酬都很少去,依照老朋友的話,那就是他結婚之後變得非常無趣……但總是要陪陪孩子嘛,那個時候他就會反過來嗤笑對方單身,根本不理解當父親的感受。

那算是一段很快樂的日子,親人朋友都在,兒女雙全,自己和夫人互相尊敬扶持,也走到了最後。

但長生就是這樣,快樂滿足的日子總會過去,漫長的生命中,所有的刺激和冒險都已經經曆,在抵達峰值之後,人生就很難再去‘擁有’,而是不斷地‘失去’。

並非是所有人,都可以進行跨越世界的旅行,永恒不斷的去冒險,去戰鬥,去超越自身。

威烈宗師去世時,周不易學會了喝酒,因為對方還活著的時候總是會邀人飲酒,李道然去世時,他開始通讀新版道藏,因為那是對方活著的時候一直都在整理的東西。說起抽煙,倒還是個頗有趣味的事情,因為夫人柳夕照出身於百草門,那時因為天正官方正在宣傳抽煙有害健康,而柳夕照卻突發奇想,用各種奇特的靈材處理煙熏,作出了理論上不僅無害,還能以靈氣滋潤身體的靈煙——那時作為試驗品,周不易抽了不少,也學會了製作的方法。

時而與亦師亦友的老者共飲,月下比武,朗讀道藏,時而品嘗心愛之人做的美食,當她新想法的試驗品,和孩子一起遊戲……

一百五十年過去了。

現在,他隻能自己喝酒,自己讀書,自己抽煙。每失去一位親近的人,周不易總能學會一些新的東西,說是紀念也好,不想忘記也罷,但人生本就需要一點儀式感,即便每次都隻不過是在心頭挑起緬懷落寞與追憶,也是如此。

而每當周不易抽煙時,活的幾乎比絕大部分皇帝都要長的他會思考,所謂的不死,那些帝王們追求的不死,究竟又有何意義?超凡者想要快樂,便可直接讓大腦分泌激素,那不是比世間的任何享受都要來的爽快?如果不死隻是為了永遠的掌握權力,那當真是無聊的讓人打哈欠。

周不易仍然無法理解昔日魔帝為何要借助神木之力作出如此惡事,尤其是他也開始研究神木之後,便更是覺得當初的魔帝簡直就像是用金子做了一根扁擔,明明身負如此神力,卻隻能如此粗淺的利用。

不過到最後,周不易還是找到了可以讓自己重振精神的事物——比一個人更加長壽的,應當是一群人組成的集體,史上少有比統治者還要短命的朝代,自己一手締造的天正聯盟,自己是否可以看見它的終結?亦或是說,自己是否能在自己終結之前,維持它的存在?

它若是不終結,自己便一直活著,反之亦然。

偶爾給自己定下一點限製,活著才有味道。

心中如此想到,長生者眯起了眼睛,他注視著身下遠比當年繁華無數倍的城市,手指動了動,抖去了指尖煙頭的煙灰,微微笑起。

——到時候,自己用繼往之木的力量製造出第二,第三頭魔龍亦或是巨獸的時候,應該怎麼辦?是拉上自己那極有武道天賦的十四歲曾曾曾……孫,讓他修行自己的神功絕技,告訴他‘隻有修行這個功法才能對抗魔龍’,亦或是同樣製造使用繼往之木力量運轉的巨人,然後讓他當駕駛員?

思考著那樣的世界,期待感,湧了出來。

“差不多也隻有這個時候,日子才過的有點勁頭。”

而就在笑著的時候,周不易卻又感應到了什麼,他轉過頭,看向神木頂端的另一處。

“蘇晝……”

那是上一個時代,自己最後殘留的朋友,是哪個年代留下的印記。蘇晝歸來之時,正如同一百五十年前他到來時一樣,一樣是重拳出擊,一樣是為他解了燃眉之急。除卻實力大增之外,這位身蘊龍血的老友當真是半點未變,他還是一樣的天真,亦或是,一樣的執著。

畢竟,天真是強者形容弱者的詞彙,而一位‘天真’的強者,可以讓世界服從於他,讓天真成為真理,讓世故成為笑談。

在強者麵前,世界才是天真的一方。

恰好,周不易所認識的這位,便是一位可以強迫世界承認自己還不完全的家夥,他雖然有些困惑,但還是用靈力燃儘了手中的煙頭,轉身迎了上去。

“你怎麼來了?”

然後,周不易就聽見了一句非常失禮的話。

“周不易?你快死了!”

周不易:“……?”

——終於,要來了嗎?果不其然,蘇晝對自己被我當成推動社會運轉的工具非常不滿,這是要過來殺我了嗎?!雖然很遺憾,但我現在還不能死,我看看我繼往之木分身還有幾個可以動,先躲起來再說……

但是,還未等周不易豐富的內心活動結束,大喘氣的蘇晝便繼續一臉嚴肅的說道:“你難道自己沒有感覺到嗎?繼續朝著神木之道修行,終有一日,你會正麵對上你腳下的這顆蟠榕不死樹啊!”

“……祂不是已經聽從你的建議,不再於地表活動了嗎?”

對此,周不易有些納悶,他研究神木多年,自然早就知道,蟠榕不死樹的樹根早已縱橫全球,甚至都深入地核深處:“說到底,我們所居住的星球,地表不過是雞蛋殼的殼表麵而已,它占據了最有營養的地殼內部,難不成還會閒的沒事乾和我們爭奪地表的養分?”

“也對啊……那蟠榕不死樹為什麼會……”

蘇晝想了想,覺得也是,頓時他就被說服了,而一旁看不下去的邵啟明便搖搖頭,迎上前來:“這方麵,阿晝他的確不清楚,我來分析一下。”

對於邵啟明,周不易自然不是很熟悉,不過他卻很清楚,對方是蘇晝的朋友,而且性格頗為溫和有禮,有文雅君子之風,和蘇晝有很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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