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坐鎮於中樞。其他界域分彆通向地球,地球通向任何地方,但是其他界域卻不同通向其他界域,全部都必須經過地球才能中轉。
這等戰略要地,萬界中心,帶來的就是絕對的地理優勢。
也難怪,昔日居住於此處的仙神,會那般傲慢和強盛。
“哎,想那麼多乾什麼,時隔半年,我終於可以回到有網的地方了!這麼久沒網,我要死了!”
伸了個懶腰,蘇晝無視雅拉‘你不是經常去異世界沒網嗎?’的吐槽,他又轉過頭,雙瞳眺望遙遠地宇宙彼端,青丘星所在的方向。
在天魔消亡後,青丘星回歸了和平。
全新的島嶼,乃至於新大陸的雛形,正在連翼海中緩緩擴散,兵主封印的探索正在進行,但目前來看,古老的封印在三千年內還算穩妥,短時間內並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而在正國農聖為首的一種專業人士帶領下,青丘星上的青丘人也開始久違地在大地之上,陽光照耀下勞作——雖然耕耘辛苦,但卻比在避難所中種植蘑菇苔蘚要來的輕鬆愉快。
正在對眾多青丘人進行檢查,避免因為兩界交流而出現大規模流行病的正國醫療團一行人,也正在對青丘天狐的血脈進行解析評測,試圖在昆侖秘境中找到相關的傳承資料,不過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兒子啊,媽媽我最近想要養一條狐狸了……”
前段時間,在蘇晝準備回地球休息時,仍在青丘星進行身體檢查工作的蘇母寧時雨悄悄地找到了自己的兒子,寧女士發出了明示:“不是天狐,就是普通狐狸——我們自己家養一養,你覺得能不能成?”
因為檢查工作,所以她老人家可以光明正大的揉耳朵,搓尾巴,可謂是大過手癮,但是一想到工作結束後就再也摸不到毛茸茸了,寧時雨頓時就有點依依不舍,甚至恐慌。
不得不說,看來萬年前的人類和現代人類,在喜好方麵的確沒什麼不同。
“瞧您這話——”
蘇晝還能拒絕不成?難得老媽有要求,那他自然是連連點頭答應:“那當然能成啊!等著,下次我給您老人家找一條最好的來!”
“所以說,你一下子就變成了孝順好孩子了?”
此時,顧澤川等青丘人代表正在從挪移法陣中浮現,白狐青年注意到了正在等待他們,並笑著對他們揮手的蘇晝,便急忙趕來。
而就在此時,雅拉在精神空間中調侃道:“一個手刃數億天魔的恐怖殺戮者,身份轉變的可真快啊。”
“你懂什麼,我一直都是好孩子,沒有人比我更懂好孩子了!”
對此,蘇晝不屑一顧,他轉過頭對自己的青丘崇敬者們道:“好了,顧澤川,彆道歉,我隻不過提早到了而已,你們是準時抵達的。”
“現在出發吧,正國中央頻道的采訪等著你們——還記得台詞嗎?記住,你們的形象,代表著青丘人的形象,千萬要注意小心。”
“是的,尊上!”
登時,顧澤川便耳朵一豎,認真地回答道,而蘇晝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了不要叫我尊上,叫我蘇晝就行,非要尊稱,部長或者教授都可以。”
“是的,尊上!”
“……彳亍口巴。隨你們便。”
苦笑著搖了搖頭,蘇晝也懶得在意這點口語上的稱呼,他轉過頭,帶著顧澤川一眾走向兩界傳送門。
穿過時空通道的感覺,就像是穿過一道風牆,兩界的靈氣在此地交錯衝突,形成近乎凝實的虛空氣脈,倘若能將其利用,完全可以製造成一個‘兩界潮汐靈氣發電機’什麼的道法科技雙開花造物,雖然名字俗氣,但確實是近乎永動機的能源,隻要靈氣還存在一日,就不必擔憂枯竭。
很快,蘇晝等人便離開青丘界域,抵達地球正國南嶺,青丘界域兩界要塞處。
此刻,正是4月5日的深夜,南嶺的天氣很好,萬裡無雲,而周圍也沒有城市的光汙染,天上星辰清晰無比,無數星光閃爍,化作璀璨的雲霧銀河。
“歡迎回來!”
在傳送門前方,一批迎接人員正在等候,並在他們穿過傳送門時發出歡呼——雖然隻是儀式化的歡慶‘正國新世界探索部’第一次探索任務圓滿成功,但也不得不說,這的確是非常值得紀念的大好事。
在這一瞬間,無數攝影閃光亮起,雖然如今的技術早就不需要閃光燈,但這是氣氛的一種,不能不品嘗。
蘇晝能在迎接人員的兩側圍觀群眾中,看見邵啟明,湯緣和金瓊這幾位熟人,蘇晝笑著和幾位好友一一目光交錯,點頭示意,證明自己的確情況非常不錯,而對方關心的目光,亦或是一臉‘瞧,部長的確什麼問題都沒有’的表情,更是令一切儘在無言。
“蘇部長,中央頻道的記者就在會場旁邊等著,在他們的獨家采訪後,還有幾場新聞發布會……您看?”
而在攝影結束後,一位正國官方的新聞負責人前來,與蘇晝商談後續的新聞發布順序,而蘇晝早就知曉這些流程。
但是,就在他準備說‘我沒問題,但顧澤川他們的情況你們看著安排一下’時。
突然地,異變發生。
轟——轟——
在一瞬間,有響徹於高天蒼穹之上,又傳遍寰宇諸界之間的震鳴,唐突地出現在了整個地球,乃至於整個宇宙,甚至是無窮無儘所有時空中!
這聲音就像是一種澎湃的海潮,又像是此起彼伏,接連不斷的雷鳴,它在每個人心中都有著完全不同,大相迥異的音調,但唯一相同的,就是那一份令人驚愕的震撼和警示!
哢嚓——
而在蘇晝耳中,他聽見的卻是什麼東西碎裂,什麼東西被貫穿的清脆微鳴——就像是玻璃被敲碎,冰川接連不斷破碎那樣,令他感覺在遙遠的時空彼方,有什麼東西被破碎,打開了那般!
“蘇晝,抬頭!”
而就在此時,青年聽見了雅拉嚴肅無比的聲音,他皺起眉,抬起頭,看向黑暗無儘,但卻有無儘群星閃動的蒼穹之上。
然後,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驚愕。
因為,他看見了。
裂縫,正在亮起光。
整個地球,在靈視中,明亮的宛如太陽。數百個世界,多重界域的靈氣在此處交彙,衝突,這些或許堪比宇宙,但最小也堪比星球的異世界界域,每一個都擁有者難以想象的靈氣,而這些靈氣全部都在地球凝聚,將此地催化成了神界仙天。
地球的靈光是如此的耀眼,甚至能夠超出大氣層,照耀地月軌道,宛如一顆真正的小太陽。
而在這明亮無比的世界之上,有著無數漆黑縱橫交錯的裂縫蔓延。
那些宛如樹根一般巨大的傷口和裂縫,橫跨了整個宇宙,它們以地球為中心,縱橫無數界域,即便是青丘界域中也能清晰看見,那些無垠裂縫蔓延的蹤跡。
這些裂縫,便是偉大封印遺留下的傷口,橫跨無儘時空的裂縫。
蘇晝早已知曉這一點,昔日他因此而震驚,並因此立誓,決定於雅拉一同解決這個問題,複原偉大封印,還所有世界太平與安定。
但是現在,他注視著這些令他熟悉無比的裂縫,卻不禁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目光。
因為……在那漫天傷口中,有著一條漆黑的裂縫,亮起了光。
就像是填充,就像是深邃的裂穀中逐漸充滿了水,成為了一條長長的河流……無儘的傷痕中,有一條亮起,它緩緩震動著,釋放著亮銀色的醒目靈光。
就像是漆黑的宇宙分鐘,驟然亮起了一條真正的銀河。
不僅僅是蘇晝,所有人,所有地球修行者。
不。
整個銀河,整個宇宙,乃至於其他時空,其他宇宙世界中,所有能夠仰視蒼穹,看見那這些裂縫的修行者們,全部都看見了,看見了這銀河驟然亮起,浮現在天際的一幕。
“那,那是什麼?!”
“為什麼天上會突然亮起這麼一道光?!”
“什麼東西,那是什麼東西引發的異象?!”
登時,接連不斷嘈雜的討論聲響起,令原本喜慶,歡迎青丘人和新世界探索部的現場變得嘈雜。
但蘇晝卻並不在意。
已經按下心中震驚和困惑的青年,肅然地詢問著蛇靈。
“雅拉,這是怎麼回事?”
而蛇靈從蘇晝的個人空間中爬出,它也不顧自己驟然出現會引起其他人注意,就這樣爬到蘇晝頭頂,同樣眼神肅然地凝視著那一道裂縫,神情帶著極其罕見的凝重和困惑。
“是先驅。”
祂如此喃喃道:“先驅放棄了自己突破偉大封印的機會——祂將自己重新封印回了自己的原初世界,徹底放棄了這一紀元中得到自由的機會。”
“什麼?!可是為什麼?!”
這一消息,瞬間便讓蘇晝感到驚愕——雅拉正是之前和先驅對峙,所以才陷入沉睡,他原以為那就是自己旅程中最大的對手之一,至少和宿命是同一個級彆。
而且宿命
但現在,雅拉卻說,先驅自我封印了?
對此,蛇靈沉默了許久,直到十個呼吸後,祂才長歎一口氣:“是啊,祂放棄了,但是卻又沒有放棄。”
“先驅將自己重新封印回自己的原初世界,填補了偉大封印的一部分空隙——但也這代表,祂重新回到了偉大封印的係統之中。”
“這樣一來,祂建立起來的某些東西,某些係統,篩選出的某些眷族,就可以得到偉大封印的認可,穿梭諸界,得到探索‘更遠地平線’的自由。”
如此說道,雅拉居然笑了起來。
‘混沌’帶著笑意,一改之前的凝重,愉悅地笑了起來——就像是看見了濤濤洪流分出了支流,朝著所有人都未曾預想過的方向洶湧而起那般,所以,浮起笑意。
蛇瞳之中,光芒灼灼。
“是了,這就是先驅——這就是我所知曉的那個‘地平線’之主。”
“被封印了又如何?隻要有人還在探索遠方,還在探索儘頭,追求更高更快更強——隻要正確還在施行,祂有沒有被封印,有什麼所謂的?”
“探索,隻要探索者,冒險者還在前進,那麼終有一日,祂即便處於封印與枷鎖之中,仍可以得到更大的世界。”
此時,天空之上,亮銀色的光輝逐漸消退,仍在凝視蒼穹的蘇晝,隱約從中感應到了一絲意誌。
【想要前往更高處,踏足更遠方,變得更加強大嗎?】
【如果對現在感到不滿,對停滯感到厭煩,想要探索遙遠的邊際,不想拘泥於現在的世界……那就準備出發吧。】
無儘世界,無窮虛空,億億萬萬,乃至比這虛指數字更多的世界,以及其中的意欲改變,意欲探索者。
所有蒙受‘先驅’眷顧者,此刻都感應到了,隨著某個實質化的意誌陷入近乎永恒的長眠,自己身上的枷鎖,也隨之而去。
因為有‘正確’,為他們開辟了通向根源的道路。
而就在此時,雅拉也低下頭,祂平靜地對自己的立約者道:“並不是隻有我,亦或是你才會行動……”
“蘇晝啊,你已經成為了仙神,得到了近乎無儘的壽命,和足以摧毀文明和種族的力量。你已經超越了你原本的種族。”
“哪怕是在那些古老而強大的存在眼中,你也算是從溫室中走出,逐漸走出童年。”
如此說道,蛇靈的聲音在耳畔,輕聲響起:“真正艱苦的旅程,現在才剛剛開始拉起序幕——你準備好了嗎?”
“……那還用說?”
感應著這一絲意誌,聆聽著雅拉的言語。
原本麵色肅然的青年,在沉默了許久後,臉上也逐漸浮現出一絲笑意。
雖然說,他現在暫時還無法了解,那位偉大存在,名為先驅的存在,究竟做了些什麼,又付出了什麼犧牲,對這個怪異的多元宇宙造成了什麼影響。
但是,既然有挑戰,那麼並非是懦弱者的勇毅者,便沒有退縮的道理。
“我當然準備好了。”
如此回複道,蘇晝伸出手,他拍了拍仍處於驚愕中的新聞負責人的肩膀。
在對方仍有些茫然的目光中,青年平靜的說道,帶著令人鎮定的語調:“好了,不要發呆——帶路吧。”
然後,他看向前方,自信的微笑著。
“新聞發布會,還有新的時代,都在等著我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