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手機,或許是電腦,或許是洗臉時鏡子上浮現出的霧氣,或許是釣魚是水麵上的水波。
更多人的身前,出現了同樣的文字,同樣的選擇。
然後,便是選擇前進,亦或是停滯不前的時刻。
正國,唯武一係祖地,天都北方的山脈小鎮中。
一位正在自己的練習室中勤懇修行,錘煉身體和武藝的年輕人因為徹底耗儘了自己最後一絲體力,癱倒在自己的汗水之中。
而在他的練習室前方,一個電視屏幕正在循環播放著蘇晝在獸神界中行動展現的力量,以及麵對塔林人和克洛人時展現的可怖真身。
輕而易舉地改變天象,隨心所欲的破壞萬物。
即便是國家也要為之謹慎對待,哪怕是外星人和異界人也要因此而戰栗。
麵對這一份力量……努力,有意義嗎?
名為馬竟的年輕人,在自己汗水形成的水窪中,凝視著屏幕上循環播放的那一幕幕。
與蘇晝同歲的他,過去或許和對方有過一麵之緣,但不管怎麼說,他與蘇晝,現在正處於兩個世界。
麵對差距宛如天地一般的天賦之彆,努力似乎隻是徒勞。
“但是,不努力,就真的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如此想到,年輕的男人咬著牙,他吸取周圍大氣的靈氣,輸入自己的肌肉骨骼,開始進行痛苦且灼熱的內循環……痛苦,痛苦就對了,痛苦正是意誌的導師,成功的引導著,並非說痛苦就是正確,而是倘若不經曆痛苦,彆說是正確了,就連失敗都遙不可及。
並非是想要追逐那一個已經看不見背影的影子,馬竟之所以循環播放蘇晝的錄像,僅僅是為了告誡自己一件事。
那便是人倘若不能戰勝自己,就更不可能追上其他人。
更高,更快,更強——不是為了追上其他人,而是為了超越自己,探索原本的地平,再去發現全新的地平。
於是,在馬竟忍耐著肉體的極端痛苦,緩緩支起雙手,將自己的身軀從地麵上抬起時,他看見了,在自己的汗水中,有這樣的波紋浮動,令文字出現在他眼前。
【想要前往更高處,踏足更遠方,變得更加強大嗎?】
【想要知曉,生命的意義嗎?】
“還會有其他選擇嗎?”
在短暫的茫然過後,明明知道這個選擇不對勁,非常的古怪,可是馬竟卻笑了出來:“我當然想啊!”
這就是他的信念。
——我將會不惜一切代價,拚勁全力的去前進。要不就死去,要不就超越自己。如果有一天,我停下了腳步,那就代表我已經死了,塚中枯骨而已。
一滴汗水落下,點在了‘是’之上。
於是,一個人影消失在了地球。
東南海域,天池界域,兩界出入口處,
仰躺在海水之中的深藍色長發少年麵色有些迷茫地凝視著海水之上的月光,隨波逐流的浮動。
真龍少年此時的實力,距離統領階隻有一步之遙,位於兩界靈氣出入口之處,就相當於位於最好的洞天福地,原本就有著地仙傳承,還是在地仙中相當高明,幾乎可以說是注定可以成為天仙的天池龍王傳承的九溟知道,自己前路明朗,一片清晰。
但是他還是感覺迷茫。
是的,自己有實力,有傳承,有名號,有領地,正國方麵也對自己很好,未來哪怕是順勢成為天池界域的新總督也未必不可能,雖然自己根本毫無興趣,但是錢權和修行,他想要什麼,就能有什麼。
眉清目秀的少年感覺自己的龍生已經完滿了,更彆說自己原本甚至不過是一條海參——天尊在上,這等運道,整個世界有誰能有?從海參到真龍,天地之間唯獨隻有自己一條吧?
啊,不對,還有被天池龍王展現擬道變化之力的那一條……不過那一條是自己的後輩了,自己未來還要代師收徒,沒必要太在意。
總的來說,他其實什麼都不用憂慮,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成長,就能成為一方霸主。
“可這樣又有什麼意義呢?”
如此想到,真龍少年閉上了自己藍色的龍瞳。他低聲自語道:“我是龍——不應該是一條在海底爬來爬去,就會很滿足的海參。”
“我是龍,我應該追求的是更廣闊的的大海,更廣袤的天空,更無垠的世界。”
“這樣一切都已經注定好了的未來,哪怕是看上去如此完美,但卻如同宿命一般令人不適……我想要更多的可能性,探索更多的未知……”
雖然說是這麼說,但是九溟也很清楚,自己並不能辦到這些。
得到南海龍王之位冊封的他,職責就是為正國官方看守南海,管理海獸,鎮壓天池界域——而正國官方也會負責他的修行,他的未來,和他的權益。
或許未來,終歸有一天,完成了職責的自己,可以自由的探索天地七海,諸天列星吧。
懷揣著這樣一份對未來的期待,九溟睜開了眼睛。
然後,他便看見了眼前浮現而出的文字。
更多更多。
除卻發生在這些地方之外的事情,全世界都有同樣的事情發生。
整個地球,在短短書田中,便發生了上百起極其離奇古怪的失蹤案件。
而這一切,暫時都和已經在天都敘職完畢,回老家休息的蘇晝沒有關係。
2018年,4月10號。
蘇晝帶領青丘人回到地球的第五天,也是結束了在天都進行緊張刺激的述職報告,以及霸主階測試的第二天。
這些事情,可以日後慢慢再說,對於現在的青年來說,最重要的是好好修養一番——而正國官方也是如此建議的,尤其是他們知道蘇晝實際上是一個人手刃了十億以上天魔,殺的天魔骨灰溢滿青丘星時,就更希望對方好好修養一番,不要繼續動了。
——蘇晝彆殺了,官方怕。
“文姨,何姨,我來做客啦!”
“奇怪,都不在?是出門曬太陽了嗎?”
因為自家家裡沒人,隻是去刑偵坊看了看自己老爹工作的蘇晝,並沒有選擇回家,而是一轉方向,跑去邵家大宅做客。
帶著重明鳥羽編織成的帽子,他哼著小曲走向門口。
因為禮貌,蘇晝並沒有刻意用靈力和超脫凡俗的無感去探知屋內的人員,直到敲門後才發現,整個屋內居然隻有邵霜月的房間有人。
邵叔不在不奇怪,畢竟昨天他還在天都看見他正在和能源部的官員開會,邵啟明不在也不奇怪,畢竟八個小時前他還和對方在西京喝茶聊天,但何姨和文姨不在,那隻能說明兩個人估計是出門逛街去了——自從文姨好後,這位極有活力的女子基本就沒停下來過。
既然如此,那就沒有彆的選擇了。
熟練地掏出鑰匙——彆問蘇晝為什麼會有邵家的鑰匙——他打開了邵家大宅的夢:“那我進來了!”
但很奇怪,蘇晝就算這麼大聲說話,邵霜月也沒有回應,令青年有些困惑:“是帶著耳機打遊戲嗎?這都快聖舉選試了還打遊戲,不行啊這。”
如此想到,他便放輕腳步,準備去用力敲一敲邵霜月的房門,嚇她一跳——正如同他過去偶爾會那麼做的那樣。
“噔,噔,咚!”
但是,等到蘇晝來到二樓時,並用力敲門後,青年迎來的並非是他預料中滿臉憤怒,罵罵咧咧釋放芬芳的自家小妹,而是一臉惶恐,主動開門的膽怯少女。
“晝,晝哥,我剛才還想打電話找你——”
一開門,邵霜月就沒有半句廢話,她直接一個閃身,躲在了蘇晝身後,然後顫抖著伸出手,指向自己的電腦:“那東西,那個電腦病毒,根本就弄不掉!”
“好可怕,我沒見過這種靈異現象,驅邪咒也驅不掉,關機也沒用,簡直見了鬼了!”
這頓時便讓蘇晝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啥玩意啊,什麼電腦病毒,還靈異現象都整出來了。”
“讓晝哥給你康康。”
如此說道,蘇晝便極其自信的走上前——管它什麼靈異現象,特殊電腦病毒,難不成還能把一位地仙怎麼著了?彆說電腦病毒,就連思維病毒,天魔之王都被他給骨灰都揚了,混著火山灰撒遍整個星球了。
都是小意思!
但是等他真的看見電腦屏幕上的那兩行大字時,青年頓時就皺起眉頭,目光從輕鬆變成了極端嚴肅。
“這,先驅?!”
雖然說,從未和先驅的眷族戰鬥過,但畢竟和先驅本體打過照麵,蘇晝可是很清楚對方的力量,還有‘正確’的本質的。
眼前的這兩段話,毫無疑問就是對方理念的核心。
“啊哈。”
與此同時,感覺到不對,雅拉也從帽子下鑽出一顆蛇頭,祂也同樣凝視著屏幕,不禁點了點頭,靈魂傳訊道:“好家夥,這不就是先驅篩選眷族的常用方式嗎?”
“眷族?”蘇晝在心中同雅拉交流:“就這樣來個問答選擇,就能篩選出眷族了?”
“不,準確的說,假如你選擇是,那麼就等同於讚同先驅的理念——一般來說,選擇是的存在,就會被拉入一個橫跨眾多世界的中樞空間,然後進行一場又一場探索未知領域的冒險。”
如此詳細地回答道,蛇靈眯起眼睛,認真地打量著眼前的電腦屏幕:“探索的領域越多,就是先驅越上級的眷族。”
“探索者,冒險者,先行者,開拓者——直到最後的‘開辟者’,先驅的眷族體係就是這麼簡單易懂,而且祂向來慷慨大方,會為自己的眷族提供種種便利變強的方法——畢竟不變強,即便是祂的眷族,也很難在越來越艱難的未知探索中堅持下來。”
收回目光,雅拉將頭縮回帽子中,祂懶洋洋地說道:“你的這個小妹,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渴望變強,探索遠方——先驅從不選擇不合適的人,但凡是祂發起選擇了,就代表對方的確是是適合祂的眷族。”
“不過說真的,先驅那個家夥,向來是覺得‘探索未知自然就有犧牲’,也向來不避諱死亡啊失敗什麼的,反正隻要是探索,哪怕是失敗都是偉大的,死也是死得其所,光明磊落。”
雅拉的話,不能全信,反正這個家夥如果想杠,哪怕是神創造的完美世界都能雞蛋挑骨頭,蘇晝向來不會在這方麵真的去相信對方。
青年知識注視著眼前的選項,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你要說,我去點一下這個‘是’,究竟會怎麼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