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文化和技術的革新就是人類這一智慧生物不斷進步蛻變的過程,這是革新,且已然步入了更高更新的維度。
萬世革新之力在蘇晝體內運轉,在交戰的過程中,蘇晝學習著南正楷數百年來的戰鬥經驗,雖然其中絕大部分都無法化用,可是卻仍然能積累一些可以利用的技巧。
微塵鑄神山,滴水彙諸海。
所謂的革新,就是這樣的東西。
南正楷能感受到眼前蘇晝幾乎是肉眼可見的武技進步速度——假如說原本蘇晝的技巧隻能稱得上是二流,隻是憑借強橫無比的底力碾壓敵人而已,而現在幾乎可以稱之為準一流,不僅僅可以防住他的絕大部分攻擊,甚至偶爾還能進行反擊。
轟!
蘇晝用滅度之刃劈碎了南正楷凝聚地脈之力轟擊而來的神鐵水滴,然後化身火箭突進,避開了青霄正陽尺凝聚的高溫等離子風暴。他所過之處滿是地脈元磁神光構成的引力陷阱,企圖拖慢青年的腳步,對他進行殺傷。
但蘇晝的速度實在是過於迅捷,且一直都在用雷亟虛空之法乾擾周邊靈氣,引力陷阱的發動總是慢一拍,等到蘇晝突進至南正楷身邊一刀斬下時,它才堪堪發動。
雖然璀璨的刀刃碰撞的火光又再一次亮起,而這不過是發生在千分之一秒內,兩位真人之間短暫攻防的一個片段。
尋常人練習一萬年時間積累的經驗,甚至不如他們以如此密度交戰五分鐘來的多。
“我推演過未來,我們是贏不了的,人類的延續永遠不會由人類自己決定!”
而就在這戰鬥中,南正楷仍在怒吼,他總是憤怒,總是無奈,這個男人心懷決絕,他放棄了帶上其他戰友,隻攜神魔秘寶而來就看出了這點,他的戰鬥充滿了發泄一般的憎恨:“如果想要傳承人道,就必須要向神魔低頭!”
“死的隻剩下千萬人也好,百萬人也罷,能有十萬人也足夠了,哪怕是從原始的猿人時期發展,也不是不可以——總比不祥降臨,眾生皆沒,我等人族百萬年曆史一朝散儘要好!”
人類的犧牲是為了延續,人類的反抗是為了生存,所以人類中總是會有無懼死亡者為了其他人的生存而挺身而出。
不是為了榮耀,也不是為了獎賞,隻是因為這是必須的,他們犧牲時並未思考過自己,隻是堅信未來,堅信未來有那麼一天,有人可以在無需犧牲的世界中,伴隨著溫和的星光與微風入眠。
所以才憤怒。
“你和明正德,根本就不是為了傳承和犧牲——你們隻是單純無意義的送死,是毫無意義的反抗!”
一記神尺突刺,南正楷再次窺破了蘇晝的一個破綻,他意欲會直接擊碎蘇晝的脊骨,但卻沒想到青年同樣預判到了自己的破綻,所以便伸出左手,擋住神尺。
哢嚓,在青霄正陽尺的力量下,蘇晝的左手頓時燃儘,化作漆黑的焦炭,五根手指錯亂地糾纏在一起,但與此同時,蘇晝一腳踹出,踢在了南正楷的胸甲之上。
在這漫長時間的戰鬥中,仙神賜下的庚金星昂戰甲已經破碎不堪,無論是胸甲還是頭盔都已經被劈碎大半,缺失一半的偷窺下,能看見南正楷嘴角溢血。
他體內的靈力運轉已經開始變得灼熱而痛苦,他的體內循環並不像是蘇晝那麼堅韌,可以堅持全力戰鬥如此長的時間。
“——反抗有意義嗎?”
所以,聲音便更加清晰,他困惑地問道:“活著難道不是比任何無意義的反抗都重要嗎?”
“明正德和你有這麼強的力量,遠比我強大的多,如果成為紫薇星君,難道不就能護佑人世嗎?”
“我的行為,你的行為,明正德的行為,全部都根本毫無意義——凡人的想法,對於神魔而言根本不重要!”
“大劫將至,神魔將會凝聚百萬年來,整個天元天地之靈光,去凝聚辟始五德鳳凰之魂——他們要的是摧毀這個舊世界,以辟始之光,再造一個新世界!”
“一個沒有長生之劫,沒有始源真龍,沒有一切災難,天災的天人世界——那時,所有人都能幸福,所有人都可以正常的生活,有著悠久而漫長的壽命——那時,我等真人也可成神,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隻要成為紫薇星君,我就能帶著我的國度前往新世界……這麼完美的未來,反抗,有意義嗎?!”
“真的有必要抵抗嗎?”
如此說著,他再次壓低了聲音,低沉地嘶吼:“為什麼就不肯妥協呢?”
此刻,中大洲,中州中土。
京都皇宮,已經與玄鳥,朱雀,重明,青鳥,白鳳五位神鳥氏族的族長,五位當世神鳥會晤過的明正德緩緩走出自己的居所。
他此刻正在思索接下來有關於地脈大陣的事情,正在腦海中一次又一次地重複過去那成百上千次與九幽魔軍對抗的過程。
然後,一陣感應,他突然抬起頭,雙目中泛起金色的光流,男人認真地看向了遙遠的南方。
在那裡,有熟悉的氣息正在爆發,正在戰鬥,正在釋放光芒,
不知為何,明正德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一次次重生。
——反抗有意義嗎?
他的心中,忽然浮起了這個在遙遠過去,南正楷曾經詢問過自己無數遍的問題。
很可笑的問題。
就像是在最初的那麼幾十次重生,在和昆妖的戰鬥中掙紮時的痛苦那樣。
明正德早就知道,以這一世自己的實力不可能擊穿那位標注自己的真人級昆妖的甲殼,他必死無疑。
明正德早就知道自己會重生,哪怕不會重生,這昆妖真人也會被隨後趕來的其他真人和修行者大軍剿滅。
明正德知道,自己的仇會得報,自己承受的痛苦會有回饋。
他也知道,自己此時刺出那麼根本無法傷害到敵人的一劍根本毫無意義。
明正德明明知道失敗了就會重來,但他仍然一次次的用全力去拯救眾生。
他知曉自己的行動很可能是重複無數次都沒有效果的掙紮,但仍然如此行動。
隻要做狗,人類就能延續,天元凡界的人族或許還能延續……
難道明正德他不知道嗎?
然而——
然而……
即便如此。
男人。
自認為是凡人的男人。
他仍然會揮劍。
仍然會握緊拳頭。
即便是重複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乃至於三萬次和更多次,也同樣如此。
而對於青年而言,就更簡單了。
——反抗有意義嗎?
蘇晝沒有,也根本不會回答這個虛無的質問。
他很清楚,自己做什麼事情,都不會想‘為什麼要去做’。
而是‘為什麼不呢?’。
【為什麼要反抗】,和【為什麼不反抗】之間,從一開始就是無法互相理解的,‘將完美寄托於他人的仁慈’和‘將完美視作自己的試煉’之間,從一開始也是無法互相理解的。
沒有意義隻是針對結果所說的話罷了,非要這麼說的話,人活著就是為了死,豈不是也很沒有意義。
因為人類不是僅僅是被飼養,僅僅是活著就會滿意的貪婪生物。
反抗本身就是意義。
即便毫無收獲,但每一次反抗,都很重要。
所以蘇晝沒有回話。
他一次又一次,一次再一次地提起刀。
麵對同樣一次又一次朝著自己衝鋒而來的南正楷,蘇晝緊握手中的滅度之刃,正因為之前的戰鬥消耗了太多的力量,所以他反而能逐漸把握住武道的精髓,那便是凝聚自己所有的力量,以最小的消耗,造成最大的殺傷。
這是昔日力量充盈無比,作為‘強者’而從未思考過的角度。
所以,現在,他凝聚了自己全身的靈力,氣勢和神魂。
蘇晝的雙目中,沉默的火焰正在燃燒。
——質疑產生問題,新問題引導新答案。
——答案將造就革新,革新孕育新事物。
——而新事物,又將再次締造新的質疑。
——此乃不滅的連鎖,原其在世間永恒。
滅度之刃攜裹著爆炸一般的等離子火花,自右及左,全力橫斬而去。
那刀刃儘頭飛掠而過的神速,甚至就連真空都被引爆,漩渦輪轉,將四周的一切靈氣都凝聚在其之上。
提起神尺準備迎敵的南正楷看見了這蘇晝斬出的‘全魂一刀’,他一時間為這一小時前就連‘招式’都用的很生澀,武技至多算是二流末端的青年,現在斬出的‘入道’一擊而震驚。
他一時間仿佛能感受到蘇晝的想法,蘇晝的意誌和蘇晝的決心,甚至能聽見神刀本身,乃至於那還未融入神刀的神鐵之聲。
【滅度涅槃,革天易世!】
【鎮獄破邪,伏魔斬厄!】
那是救世的神兵,與四十五萬年前護佑一周的紫薇星君的意誌共鳴,爆發而出的怒吼。
——是這樣嗎,這就是你的答複?南正楷的心中如此想到。
而後,炫目的刀光一閃而逝。
滅度之刃斬擊在青霄正陽尺之上。
神刀之上,出現了裂縫——這是神兵和道兵對撞不可避免的結局,即便是以南明朱雀離火鑄就的最高等神兵也無法和道兵比擬。
但是,青霄正陽尺卻被擊飛了。
原本與南正楷融為一體的道兵脫手而出,它翻滾著在半空中飛舞,在蘇晝沉默地一刀斬出後,青發赤目的男人踉蹌著後退,他的手指扭曲,手臂彎曲成了一個奇怪的模樣,口鼻中流淌著鮮血。
他已經無力再戰。
至此,刀勢已去,神刀也受損,青年乾脆地放下了神刀,插入地中。
他收攏五指,然後緊握成拳。
握緊了的拳頭上燃燒著火炎,業火熾燃,蘇晝一拳轟在了南正楷的臉上,將他的血肉燃成焦炭,頰骨轟擊的凹陷。
而在這一拳之後,緊接著的,仍然是拳,拳,拳,拳,拳,拳,拳,拳,拳,拳,拳,拳,拳,拳,拳,拳——
蘇晝揮拳連打!
一開始,南正楷還想著掙紮著說些什麼,但後麵他就再也說不出話。
黑白二色的業火侵入了他的身心神魂,他的腦海中浮現許多——為了對抗昆妖而犧牲兩州,動用荒天裂土大陣,令數百億人流離失所;為了讓新朝失去反抗力,所以動用餘孽,殺死上億無辜平民……
這些都是必要的犧牲。
凡人比不上修行者,農民比不上世家,如若要選擇人道傳承的載體,那就隻選擇菁英,選擇那些學者,工程師,教育者,血脈最優良的一部分人。
——難道,難道還有其他選擇嗎?
縱然痛苦無比,跪在地上。
南正楷仍然死不悔改。
所以蘇晝也毫無遲疑。
他再次從一旁的地上,撿起了滿是裂縫的滅度之刃,然後一刀斬下了南正楷的頭顱。
青紅色的血液飛濺,真人授首。
緘默著殺生,以血祭刀,蘇晝凝視著神刀上流淌的血液,他渾不在意,而是從懷中拿出了那一塊漆黑色彌漫著霧氣的鎮獄伏魔鐵,又拿出了朱雀炎熾離賜予的南明離火符,將兩者重疊於神刀之上。
登時,一道朱紅色的神火熾光升騰,朝著天空之上延伸;而一道漆黑的怨憎雲柱垂落,朝著大地之下蔓延。
而滅度之刃就位於中心,懸浮於半空,汲取著南明離火之華與眾生祈願之精,開始最後一步地升華。
鎮南星天君和鈞天天君賜予的神物,此刻已經超過了時限,五行之力和靈界之封都已然解除。
故而神刀凝聚天地靈氣,赤金色的神官衝霄,宛如撐天之柱,青藍紫赤黑等燭晝五色於天際閃耀,令遠雲染霞。
而就在此時,南正楷滾落至一旁的頭顱,眼眶仍然凝視著燭晝,凝視著遙遠北方的方向,赤色的雙目中,仿佛仍然燃燒著最後一點火焰。
那是屬於昔日天下共主的霸念和人道。
是昔日男人創建正陽國的慷慨激昂,以及最後變質了的理想。
“神鳥,神鳥……”
最後的心念喃喃:“天上的星辰,從來不照耀世間。”
“你能成為,這地上的星嗎?”
南正楷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知道自己不配詢問這個問題。
蘇晝沒有回答,因為他知道南正楷不需要回答,也知道他不配讓自己回答。
他隻是抬起手,注視著天地間風起雲湧,為即將成就道兵的滅度之刃準備舞台。
然後,神念消散。
——南正楷,一直都很欣賞,甚至崇拜明正德。
自從知曉有一支義軍自發地在南方崛起,抵抗昆妖入侵時開始,他就在關注那個戰績無比耀眼的年輕人。
他覺得世間再也無那般傑出天才的人了,即便那人對正陽國心懷敵意也是如此。
真的有這麼完美的人嗎?明正德交友廣泛,關係深邃,哪怕是避世不出,正陽國也無法統領的神鳥也和他結伴而行,甚至對他恭敬有加,
天下盛傳他的神通乃是鳳凰的傳承,而德行更是符合傳說中完美無缺的聖皇模板,他的實力也突飛猛進,堪稱戰國時代從未有過的絕頂天才強者、
儘管有些時候,明正德的行動很奇怪,總是做出令人無法理解的事情,但最後都證明,他隻是層數太深,他們這些目光短淺的無法看透,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行為彆有深意。
太想了,太想將其收入旗下,作為自己的左右手——如若有這樣的人輔佐自己,人道肯定能更好的延續吧。
直到一天,南正楷知曉了明正德對自己的評價。
一個必須要打倒的敵人。
為什麼?
多簡單,南正楷又不是白癡,他知道自己做了許多惡事,是世間一等一的暴君和劊子手,他很清楚地知道明正德的故鄉就在那荒天裂土大陣中。
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隻是可惜。
如此優秀,可以傳承人道的豪傑,雙方的立場要不就是自己殺了他,要不就是他殺了自己。
那時,整個正陽國的高層都在困惑地詢問南正楷,為什麼要針對這個小小的五德宗。
而他的回答永遠都是為了人族。
但是南正楷卻不知道的是。
明正德那時,正在等待著。
漠然,且沉默地等待著
他很清楚,南正楷要來了,他的所有謀劃都一清二楚,他注定都會被他擊敗,重生過上萬次,每一次結果都是如此,而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最終將會死在自己手中,作為自己接受正陽國遺產的最後一塊籌碼。
南正楷必死無疑。
但是他仍然沉默,沒有喜悅。
因為男人知道,倘若自己選擇另外一條道路,或許便可連這個惡人也都拯救,也都讓他煥發希望與決然,真正地為了人道眾生之念而奮鬥。
他也知道,這個男人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人道能在這個世間存續下去。他的殘暴,他的邪惡都可以解讀,無非就是一個不是絕倫天才,也不是重生者的凡人所能作出的結果。
他依稀還能記得,在過去的某一世中,那個令人憎恨的男人如此困惑地質疑。
“明正德,你明明能夠看見未來不是嗎?”
“你明明知道未來注定是黑暗的!”
“你必輸無疑,為什麼還要走向那裡?我本以為我已經夠不在乎凡人,將他們視作螻蟻,可你這樣,卻是將他們的視作灰塵!”
“難道說,人族就沒有光明的未來嗎?!”
南正楷說的沒錯。
為了試錯,為了下一世的完美而將這一世視作試錯過程的明正德,在那時的確比將民眾視作螻蟻的南正楷更加邪惡,更加不擇手段,更加肮臟令人不齒。
明正德很明白,一個隻有一輩子的南正楷,不可能做出和自己這樣重生了三萬世之人同樣的選擇。
所以,他才明白,這一切都必須由自己來背負。
他必須背負。神魔的大劫難以阻止,在這天元凡界,靈性全無,壽元消減,人心紛亂,神魔礙世。沒有人可以在這樣扭曲的世界中成長為一個正常的善人,正因為明正德掙紮了三萬世,曾入魔,也曾扭曲,所以他才知道錯誤的是整個世界。
“哪怕是利用這屬於大不祥的力量,這造就了一切苦難的天元始源真龍龍脈之力,我也要對抗神魔。”
京都,明正德閉上了眼睛,他仿佛能看見南正楷。燭晝不可能輸給南正楷,那個男人此刻必然已經死了,正如同過去的千千萬萬世一樣。此刻,他仿佛能看見遙不可及的未來,又好像是早已逝去,永不複還的過去。
——值得嗎?
當然值得。
因為完美的未來,值得付出一切去實現。
南獄海周邊。
大地之上,有一顆星辰明耀光華,冉冉升起。
——以炎為刃,以雷為鋒,赤金色的靈光照耀天地,堪比星辰一般的的耀眼神輝在天地之間閃動——而在莊嚴的神輝中,卻又有一絲深邃的幽光蔓延,宛如陰陽的兩極。
在南明離火和鎮獄伏魔鐵的幫助下,蘇晝此刻升華滅度之刃的本質,登時,漫天靈氣都化作漩渦,激發雷霆,宛如雷劫一般朝著神刀的頂端降下,似乎意欲以煌煌天威將其鎮壓。
此刻,天地黑暗,一切光芒都消逝了,隻剩下那灼目無比的雷光,和神刀本身的光輝。
所以,下一瞬,蘇晝伸出手,握住了刀柄。
緊接著,火炎暴起,點燃了半個天空,甚至逆著雷霆蔓延,延伸至靈界的深處。
就在這漫天雷霆和靈氣旋渦中,在這獄海絕境無窮怨魂的注視下,蘇晝沉默地緊握神刀,抬起頭,凝視頭頂的無數群星。
——滅度,涅槃也。革天以易世,鎮獄以破邪,伏魔以斬厄。
“等著吧!”他平靜的說道。
然後,對著天空揮刀!
伴隨著一陣超過太陽的強光亮起,地上的星辰驟然炸裂,令不可思議的高熱擴散——在神刀揮動的那一瞬間,蒼穹反複就被撕裂了,萬物都被這一道刀光奪去光芒,漫天星辰黯淡無光!
雲層散儘,風波隨平,無儘幽魂止息,幽邃的怨念燃儘。
寰宇一清。
“這隻是第一步。”
低頭垂目,蘇晝的目光淡薄,他將道兵神刀佩至腰間,雙眸中有烈焰燃燒。
青年轉過身,朝著獄海絕境那無窮幽魂走去。
那裡,還有眾生正在等待著他。
滅度之刃,閃動光芒。
而在他的身後,一具屍體逐漸化作土石,然後散落,變成燃儘的灰燼,令蘇晝停下了腳步。
而就在這灰燼之上,南正楷的惡魂浮現。
那是一枚宛如琉璃質地,但卻通體漆黑的惡魂。
一隻手將其撿起,擦了擦。
隻有在最深處的深處,才能看見有一絲青虹色火光燃燒。
宛如在深淵滾動了無數年,早已看不出原本模樣。
……
【新朝元年,十月二十二日,南澤州,南獄海。】
【神鳥燭晝持神刀滅度之刃,破青霄正陽尺,斬正陽魁首南正楷於獄海絕境。】
【道兵得鑄,遂平獄海。】
【南澤沿海,複還太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