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陳映梨聽著手機裡傳來的機械女聲,深深感受到了江定對她的不待見。
她掛了電話,打開了微信,和江定的對話框被她置頂在最上方。
很奇怪,她給江定的備注是:【十九歲的江定】
點開對話框,上次聊天停留在很久之前,她的拇指在屏幕滑動了兩下,聊天記錄輕鬆就被翻到了頭,基本上都是她的卑微討好。
陳映梨斟酌了一番,醞釀好情緒,認真思考怎麼開啟話題。
【你好,聽說我是你老婆,但是我現在失憶了。】
【請問你最近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聊聊。】
陳映梨仔細檢查了遍,確認沒有錯彆字,語氣也沒有問題,很客氣很禮貌很乖巧,她點擊了發送,然而幾乎是同時,她就看見了醒目的紅色感歎號。
意料之中,她連微信都被江定拉黑了。
你媽。
男人的心真是比他們的幾把還硬。
說實話,陳映梨有點生氣。她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在通訊錄裡翻找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名為江定助理的電話號碼。
她猶豫了幾秒鐘,選擇撥通電話。
林群看見手機屏幕上跳躍的名字,頓時感覺焦頭爛額,他看了麵色冰冷的江定,偷偷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接起了電話,“夫人,我不知道您這次又想乾什麼,但是請您真的不要……”
話剛過半,陳映梨就迫不及待打斷了他的話,“你是江定的助理?”
林群不知道陳映梨又在搞什麼鬼,饒是他這麼好的脾氣都有些惱怒,“夫人,江先生最近心情不好,我勸您不要自找黴頭。”
陳映梨感覺得到電話那頭的人也不怎麼喜歡自己,她現在也很生氣,“你有沒有禮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江定,麻煩你幫我問一下江定什麼時間有空,你放心,我不會不要臉纏著他的。”
林群根本不信她說的這句話,陳映梨隔三差五就來向他打探江先生的行程,也不止一次提出要和江定見麵,但每次見了麵,總是會鬨得很難堪。
他深呼吸一口氣,逐漸冷靜,“好的,夫人。”
掛斷電話後,陳映梨就被副導演叫過去繼續拍戲了。
她今天拍的最後一場戲,倒也不是重場戲,導演顯然也沒指望能從身上看見多精湛的演技,拍了兩條就讓她過了。
陳映梨收工後,就回到了她現在住的家。
一間她有點陌生的公寓。
兩室一廳,裝修的很溫馨。
陳映梨在回來的路上又從網上搜到了不少的消息,她還沒大學畢業就和江定結了婚,畢業後也沒有找工作。最近窮的沒錢花,才接了這部戲,也就比十八線好了那麼點。
簡單來說,就是她在事業上混得很不怎麼樣。
莊惜海開車跟她回了家,看了眼冷冰冰沒什麼人氣的房子,說:“有個糊綜在找你,可能要你配合炒CP。”
陳映梨指了指自己,“可我不是已婚嗎?怎麼炒?”
莊惜海剛開始收到導演提出的這個要求,也是懵的,後來她就想通了,“全民磕糖的時代,隻要你肯賣CP,就有人買單。”
她怕陳映梨不願意,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小胖梨,你畢業就心甘情願選擇待在家裡不工作,但現在娛樂圈都是年輕人的天下,咱們該妥協就妥協。”
陳映梨剛剛已經查過自己的銀行卡、支付寶、微信的餘額。
說實話,加起來的數字很震撼。
總共就四千三百塊錢。
太寒酸了。
她怎麼會那麼缺錢?
窮的聞著傷心聽者落淚了。
但是她的衣櫃裡又都是名牌衣服裙子,換衣間的架子上擺滿了鱷魚皮的限量包,價值幾千萬的珠寶。
莊惜海毫不留情告訴她:“這都是你以前花江定的錢買的。”
在江定還愛著她的時候,在他們這對豪門夫妻還沒有鬨翻的時候,她是最瀟灑的豪門闊太太,買東西眼睛都不眨,喜歡什麼就拍什麼,根本不用考慮這件事。
陳映梨明白了,“所以我被他踹了後,隻能可憐巴巴過苦日子了?”
莊惜海點頭:“是的呢。”
陳映梨覺得她應該是了解江定的,這個人從小就是天之驕子,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喜歡的人也招招手就會到他身邊。他骨子裡的矜驕自傲,造就了他傲慢惡劣的脾氣。
但這個人確實也是優秀的。
天資過人,聰明沉穩。
她還記得她剛上高中那年,和江定分到了隔壁班,每天早上出門前,少年就冷這張臉,低聲警告她,不許在學校裡告訴任何人她和他同住一個屋簷下這件事。
她永遠會比他晚五分鐘出門,遲五分鐘走出教室。
不讓任何人看出來他們有交集。
江定看不上她土氣的打扮,不喜歡她那些沒有營養的課餘喜好。
陳映梨就儘量不去招惹他,直到高一下學期,有次放學她被人狠狠絆了一腳,江定經過台階,漆黑深邃的眼眸淡淡掃過她的狼狽,皺著眉伸出了援手,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少年手掌的溫度是溫熱的,指尖好似還有股淡淡的冷香。
陳映梨和他住在一起,雖然說上話的機會不多,但是從那天之後就忍不住偷偷觀察他。
好像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和他的關係逐漸得到了改善。
但江定骨子裡還是那個不容許忤逆的人,萬事都要隨他的心。
陳映梨從回憶中抽身,她什麼都沒問,而是說:“我以後再也不要吃軟飯花彆人的錢了。”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除了自己誰都靠不住。
莊惜海沒有當真,也就隨便一聽,“行吧,你好好休息兩天,準備錄製綜藝。”
“你說我能火嗎?我會不會也有很多粉絲?很多喜歡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