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隆冬,樓道外的空氣冷颼颼的。
陳映梨剛出門就被凍的打了個哆嗦。
男人低沉暗啞的聲音從她的頭頂落下,聲線少了幾分原有的清冷,溫溫柔柔地說:“外麵有點冷,你披件我的外套下去吧。”
話才落地,季樾便轉身回去從衣櫃裡找了件大衣,輕輕搭在她的肩頭,衣服上似乎都還留有他身上那股獨有的清冽氣息。
陳映梨受寵若驚,低聲道謝。
季先生真的太貼心了。
大衣擋住了寒氣,她忍不住用手揪緊衣服,同他一起坐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
男人仿佛是隨口的閒聊,談吐間也不會令人不適,他問:“之前在你家門口的男人是?”
陳映梨轉過頭,漂亮的小臉倒映在電梯間的玻璃上,鏡麵裡的少女唇瓣微張,神情有些詫異,“是江定,你不認識嗎?”
那天在酒店,他們應該是一起吃過飯的。
季樾淡道:“沒認出來是他。”
電梯叮——的一聲,兩扇門隨後打開。
季樾伸手替她擋了擋,讓她先走出去,隨後補充了句:“我和他也隻見過一麵,不是很熟。”
他和鐘聞倒是多年的好友。
至於江定,季樾對江家這位叛逆的大少爺的所作所為略有耳聞。
季樾裝作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他找你有事?”
陳映梨從他口中聽見有關江定這個人,多少感覺有點扭捏,季先生恐怕還不知道他已經是江定口中包養自己的那位大金主了。
陳映梨尷尬笑了兩聲:“沒事。”
季樾點到即止,沒有多問。
陳映梨也怕他繼續追問下去,好在他很貼心的止住了這個尷尬的話題。
車燈亮了亮,車門已經被解鎖。
陳映梨拉開副駕駛的車門,鑽進去找了一圈,車裡的光線實在太暗,他停車的地方又很不巧在一個角落,她幾乎看不清車裡麵是什麼樣子的。
季樾繞到駕駛座,彎腰伸手打開了車裡的燈。
陳映梨頓時感覺眼前的世界都變得明亮,很快她就在座椅上的抱枕後找到了自己的手機,可惜手機已經沒電,早已黑屏關機。
“找到啦。”
“那就好。”
陳映梨從車裡退出來,關好車門後又同他道了謝,“今天真的多虧了有你。”
她在不知不覺間弄亂了頭發,淩亂的發絲隨意落在肩頭,氣色上佳的芙蓉麵上漾著甜甜的笑容,眼睛也亮亮的,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現在這幅樣子有多招人。
季樾說:“不用這麼客氣。”
陳映梨心說自己麻煩了他這麼多回也該請他吃頓飯,她想了想後斟酌著開口:“季先生,改天有空請你吃飯吧。”
季樾並未拒絕,“好。”
走到家門口,陳映梨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還給了他。
季樾接過衣服,隨後叮囑了句:“早點睡。”
陳映梨這輩子都沒見過比季樾這麼溫柔的男人,晚上睡覺都覺得不太真實,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是有天生溫柔的好男人。
可能是年紀越大越成熟,越會體諒彆人。
不過季樾看上去真不像是已經三十了的男人。
頂多二十六七。
陳映梨還在感歎季樾有多麼溫柔的時候,她的生平調查已經被發到了季樾的郵箱裡。
書房裡點了香薰,是他用慣了的鬆香。
淡淡的,很清淺。
男人坐在辦公桌前若有所思,點開最新收到的郵件,幾乎能查到的不能查到的資料都已經在這封郵件裡,他並不急著看,等過了一會兒,才慢慢掃了過去。
並沒有什麼特彆的。
平凡、普通、順利、平安又勇敢的長大了。
最勇敢的莫過於她和十九歲的江定來了場自以為是的“私奔”。
轟轟烈烈的逃離,炙熱堅貞表達她的愛情。
她喜歡漂亮的東西,驕縱但又算不上刁蠻,喜歡大手大腳的花錢但又不是那種看人臉色生存的菟絲花。
最特彆的地方,是她失憶了。
就在幾個月前,一場意外事故,讓她忘記了前塵往事。
季樾關掉電腦之前,順手刪掉了這封郵件。
—
第二天的清早,陳映梨睜開眼打開了滿格電的手機,微信消息已經99+。
莊惜海告訴她周末有一個需要她參加的時尚盛典,這次是正兒八經要走的紅毯,爭奇鬥豔,必須要美,最好是能最美。
不僅要美,穿的行頭也不能差。
什麼牌子的禮物,什麼品牌的珠寶,都要夠格才行。
陳映梨很懂事地問:“咱們是不是得去借?”
莊惜海說:“是的,沒錯,要去借。”
但說句難聽的話,綜藝咖,還是個非二線綜藝咖想要借到好衣服是不太可能的,不拿過季的醜裙子打發她們就已經是品牌人美心善。
陳映梨感覺有點可惜,“江家老宅的衣櫃裡有好多漂亮裙子,抽屜裡全都是拍賣會上才能看得見的珠寶首飾。”
莊惜海問:“你怎麼沒帶出來?!”
陳映梨恨恨道:“是我不想帶嗎?這不是江定那個狗東西說全都是花他的錢買的,一個子兒都不讓我帶走,我當時真的心如刀割了嗚嗚嗚。”
她一邊說一邊走到廚房給自己溫了杯牛奶,“他留著我的包我的珠寶,有什麼用?我不理解。”
莊惜海捅刀:“可以送給他的下一任。”
鐘如凡?
女主角才瞧不上她的東西呢。
而且江定也不會拿這些物品來寒酸她。
莊惜海又說:“你也彆太擔心了,我找公司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