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映梨現在做夢已經沒有之前那麼驚慌失措。
還是上大學的時候,隻不過是在網吧裡。
顯然,少女並不擅長打遊戲,江定身旁的空位,開了台電腦隨便放了部電影。
屏幕右下角顯示的時間是淩晨兩點,小姑娘似乎早就犯困,腦袋輕輕搭在他的臂彎,眼睛要眯不眯,困頓的不行了,“咱們什麼時候回去呀?”
江定手上的操作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目不轉睛看著遊戲界麵,動作爽利拿下了個五殺,聽見她說的話,竟然是笑了笑,“你自己打賭輸給我,願賭服輸,就得陪我在這兒通宵。”
少女平時作息穩定,過不慣晝伏夜出的日子,她眨了眨眼睛,明眸皓齒的看著多了幾分懵懂,“我困了。”
江定揚了下眉頭,似乎不為所動。
少女沒成想他竟然這樣狠心,晃了晃他的胳膊,“真的好困啊,要睡覺!”
江定還是不說話,專心致誌打遊戲,推進高地,拿下對方的水晶池,他好像現在才有空搭理她,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困了就在這兒睡。”
“這裡睡著不舒服。”
少女在他耳邊低聲抱怨了起來,“這個椅子怎麼睡?趴在桌子上胳膊都麻了,我不要。”
江定垂眸,重新又開了一局,“誰讓你自己沒本事輸給了我。”
她很生氣的在磨牙,她以為他會讓著她的!
誰知道少年聽見這句話竟是笑了笑,“我為什麼要讓你?”
她有點委屈地說:“因為你是我男朋友。”
“那也不讓。”
少女是真的困懵了,隻想找張床好好睡一覺,她舍下臉皮親了親他的嘴角,“放過我這一次吧,好不好?”
江定的眼尾隱隱帶笑,得了甜頭還是不打算鬆口,但也還退了一步,“是不是太無聊了?”
少女頻頻點頭。
江定退出了方才那局遊戲,“我教你打遊戲。”
她不得已下隻好注冊了新賬號,剛過完新手任務就被拉到他的隊伍裡。
少女本來沒什麼興趣,但是玩了兩把後逐漸覺得有點意思,隻是她的水平就菜的有點慘不忍睹。江定又不可能帶著她打排位賽,陪她玩了幾局遊戲後,就讓她自個兒玩了。
網吧裡女孩本來就少,少女很快就和鄰座的男生加上了好友。
小男生技術水平高超,不輸給一些遊戲主播。
小男生又是張揚的個性,“你隨便選英雄,我帶你躺贏。”
他確實沒有吹牛逼。
遊戲裡,白送了她很多人頭,連贏了十二把。
原本困懵了的小姑娘越玩越精神,兩個人配合的也越來越好,有說有笑的。
江定摘下耳機,瞥見她和一個不認識的小男生湊在一起,又很不高興,瞬間沒了興致,拽起她的手腕,“走了,回去睡覺。”
“這局還沒結束呢。”
“我說走了。”
“你拽的我手腕都疼了。”
“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少女隻好跟了上去,“你自己可以玩,憑什麼不讓我玩。”
江定冷笑了聲:“我有和美女雙排嗎?”
少女嘟囔:“我怎麼知道你沒有?”
她說完這句醋溜溜的話就後悔了,“算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江定說:“沒有美女。”
通宵了一夜,天光大亮。
初晨的日光,刺的她張不開眼睛,她趴在他的背上,昏昏欲睡時問了句:“江定。”
好像是在說夢話,又好像不是,“鐘如凡是誰?”
記憶戛然而止在這一處,陳映梨在床上躺了十分鐘,放空了精神後慢慢坐起來,眨了眨酸澀的眼睛,腦袋還是空愣愣的,一時半會兒還回過神。
她好像能明白江定為什麼執意想讓她記起以前的事,比她本人還要迫切的希望她能夠恢複記憶。
不難想象,沒有失憶的陳映梨應當是真的很喜歡江定。
慣著他的臭脾氣。
時間還早,剛過九點。
陳映梨給自己溫了杯純牛奶,又熱了熱冰箱裡的三明治,將就著吃了個早飯。
很好,今天江定總算沒有再來騷擾她。
不難理解,她昨天晚上在他麵前說了那麼直白難聽的話,嬌貴的大少爺再怎麼不要臉也不會馬上就湊過來。
但她真的沒有嘴硬,或是逞強。
現在的陳映梨,對江定的的確確沒有半分歡喜。
莊惜海在品牌公關那裡受了氣後改變了主意,哪怕陳映梨的演技再爛也想讓她去當個演員,而不是誰都能嘲諷兩句的小明星。
她向熟人工作室打聽了好幾個劇組的選角,千叮嚀萬囑咐有合適的角色一定要讓她們過去試個鏡,再怎麼樣也要給個機會。
不嫌角色小,慢慢爬。
還彆說,陳映梨是她見過長得最漂亮的女孩子,如果她有心勾/引人,就沒有不成的。
這麼漂亮的臉,不可能不紅。
陳映梨在家休息了有快一個月的時間。
她不想繼續坐吃山空。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運氣好,竟然真的有劇組開始找她演戲,隻不過是戲份不太重要的女六號,拍個十幾天就能殺青的炮灰角色。
不需要試鏡,簽了合同等開機就進組。
陳映梨不是主角沒機會看劇本,隻給看了個人物小傳就簽了合同,她自己也無法忍受曾經災難的演技,還沒進組的這幾天就老實待在家裡麵看表演課視頻。
在家閉關了幾天,死憋著不出門。
這個狀態持續到安若若求她幫忙,小姑娘家裡是書香門第,家長對女兒參加選秀節目出道當愛豆這件事,非常有意見,但勸也勸不動,說了許多威脅的話也沒什麼用,隻能妥協,隻不過妥協的前提是她得去參加家裡人安排的相親。
安若若實在不想相親,她覺得家裡人給她安排的相親對象,很變態。
安若若和他加上了微信,沒有聊過幾次,偏偏也能從隻言片語中感受到對方應當是個很強勢的男人,喜歡將任何事情都拿捏在掌心,不喜歡忤逆。
她也聽家裡人說過,那位先生是個掌權慣了的人。
言行舉止,確實要比普通人雷厲風行。
安若若覺著她的相親對象對她也沒什麼興趣,對她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個字,態度很冷漠,但她旁敲側擊和她姑媽打聽過,這位年近三十的先生,喜歡聽話的小姑娘。
要乖巧。
要清純。
要很知書達理。
不喜歡拋頭露麵。
姑媽以為她是對那個人上了心,還寬慰她說:“我們若若長得乖巧可愛,又那麼聽話,我看他應該也會喜歡你的。誰見了你,會不喜歡你呀?”
安若若能從選秀節目裡出道,說明她長得也漂亮,從小到大追她的人也不在少數。
一見鐘情更是數不勝數。
她怕極了。
萬一那個男人真的就看上她了呢?她可沒法子反抗。
安若若可憐兮兮揪著陳映梨的手指頭,“學姐,你就幫幫我這次吧,我真的找不到彆人了嗚嗚嗚。”
陳映梨皺著眉:“我替你去相親?”
安若若點頭,她身邊的朋友就沒有長得像學姐這麼勾人惹眼的,張揚豔麗。
她抓著她手不放,“學姐,你放心,我打聽過了,他是個很傳統的男人,喜歡乖乖女,到時候我們打扮一番,肯定能黃。”
陳映梨不太擅長拒絕小妹妹,哪怕為難也沒好意思說不幫,“怎麼打扮?”
安若若聽她的口吻有些鬆動就知道有戲,眼睛頓時亮了亮,“我下午就帶你去商場裡買衣服。”
陳映梨看見她用這種濕漉漉的眼神看著自己,滿眼的祈求,她還真狠不下心說拒絕的話,隻能結結巴巴地點頭:“好…好吧。”
正巧時間還不算晚,安若若就帶著陳映梨出門去了商場。
雖然不是什麼大明星,但以防不時之需,兩個人都戴上了口罩,安若若輕車熟路牽著她的手去了家女裝店。
私人設計師的店鋪,風格偏向性感純欲風。
陳映梨走進去就看見各式各樣的絲襪,還有白色吊帶襪,她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
安若若將她推到店長跟前,“我朋友想要性感一點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