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
掛了電話後,安若若想起學姐自嘲婚姻不幸時的淡然,心裡不是滋味。於是她打開電腦登錄學校的內部論壇,將曾經討論學姐和江學長戀愛的高樓帖子給她發了過去。
帖子已經被鎖了。
最後的更新停在陳映梨本人的留言——【謝謝大家的關心,我和江定要結婚啦。】
時間在三年前。
陳映梨沒看帖子,而是點開了季樾的微信頭像,緩慢打字:【季先生,你回來了嗎?】
季樾剛踏入家門,一邊換好拖鞋邊回:【剛到家。】
陳映梨生怕江定在他麵前說了很難聽的話,【江定說話不太好聽,你不要放在心上。】
兩分鐘後,季樾回複:【有所領教。】
幾乎是同時,他又發:【你放心,我沒事。】
彆的都還好,陳映梨比較擔心江定在季樾跟前提起“情婦”“金主”等等不堪入耳的話,平白玷汙了他的耳朵,【那就好。】
—
江定最近夢見陳映梨的次數越來越多,每天隻要睡下就能在夢中看見她的身影,那些夢很真實,都令他分不清是真還是假。
他看見穿著校服蹲在院門口的少女,躲在樹葉蔭蔽下,蹲到雙腿發麻。
江定很奇怪地問:“你為什麼站著不進去?”
她抬頭:“我沒有鑰匙。”
江定很生氣,家裡的傭人怎麼那麼沒眼色,白天竟然還將院門鎖了起來,他繃著凜冽的氣勢走到門前,雙手用力也推不開上了鎖的院門。
他怒氣衝衝把傭人叫了出來,紅著眼睛質問他們,“誰讓你們鎖門的?”
管家茫然看著他,“少爺,是您吩咐我們快日落的時候將門鎖起來的。”
江定聽見他說的話,直冒鬼火,“你彆胡說!”
“確實是您吩咐的。”
江定正要將蹲在門外的少女扶起來,可是剛才還在樹下躲太陽的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消失不見了。
他慌裡慌張四處尋找,“你看見她去哪裡了嗎?”
“陳映梨呢?”
“她人呢?”
“她到底去哪兒了?你們誰看見了?”
江定在夢中低喚著她的名字,深夜裡冷汗連連的驚醒。
後背浸滿了冷汗,單薄的睡衣已經濕透了。
被汗水打濕的頭發滲著水珠,窗外灼灼月光照亮了他慘白的臉。
江定想當條搖尾乞憐的狗嗎?他當然不想。
但是他控製不了自己,他可以忍著不聯係她,不那麼難堪的死纏爛打,但是晚上睡著後夢境不受他的擺布,一次次,一遍遍,夢見她。
想要伸手抓住她,
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頭裡,再也不要讓她有離開的機會。
醒來懷裡是空的,心裡也空落落的。
江定可以欺騙自己,沒關係,這世上誰缺了誰都不會死。
但嘴硬沒有用,有時候半夜醒過來,眼角是濕潤的,他自己都會被臉頰上的濕潤嚇了一大跳。
他想回到從前,隨便幾年前都可以。
隻要回到陳映梨還愛著他的那年就好。
江定醒過來後就不打算再睡,等到天光放亮,他還穿著睡衣就下了樓,家裡的阿姨已經準備好早餐,母親剛遛完家裡的狗回來。
徐紅圓看見兒子起的這麼早,難免奇怪,“沒睡好嗎?”
江定喝了口牛奶,表情懨懨,“做噩夢了。”
徐紅圓笑了笑,“多大的人了還做噩夢。”
江定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蒼白的臉,“媽,你過生日記得把陳映梨叫回來。”
徐紅圓心裡一跳,“不是讓你和她說了嗎?”
江定低下頭,聲音悶悶的,“我找不到她了。”
哪怕是兒子不說,徐紅圓也是要叫陳映梨回家一趟,一個多月沒見著麵,心裡也想得很,擔心她在外麵吃不飽穿不暖,錢不夠花。
陳映梨還記得伯母的生日,哪怕她不想見到江定,這次也得回去。
生日差點就和她進組的日子撞上,中間隻隔了兩天。
陳映梨要演戲這個消息瞞不住,小網劇的消息漏的像個篩子,主角配角導演編劇,拍攝地化妝酒店等等,全部泄露。
保密工作約等於零。
小網劇掀不起大浪花,男主角是鼎鼎有名的資源咖,女主角是資方的親女兒,劇本是改編自某某網站的超級大IP。
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陳映梨演戲。
網友的記憶隻有三秒,但也會終生銘記住陳映梨上次演戲的畫麵。
營銷號無聊搞了個投票,轉到了陳映梨的微博小號主頁,她定睛一看:
【死亡二選一,你是願意江定和陳映梨複婚,還是願意讓陳映梨去演戲?】
你妹的。
十五萬人投票,十四萬九選擇了前者。
作者有話要說:江定:終究是我承擔了一切。
季先生:當什麼演員,當我老婆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