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什麼來著?”
“毛毯。”
“對對對我去拿,還要厚點的毛毯,看不出來他這麼怕冷,好可愛哇。”
空姐將毛毯送過去後,“請問先生還有彆的需求嗎?”
江定低聲道:“沒有。”
空姐覺得遺憾,本來還想和他多說兩句話。真是可惜了。
她親眼看著江先生把毛毯蓋在旁邊女子的身上,動作十分輕緩,低眉順眼時的神態也比那月色還要溫柔幾分。
空姐怔了怔,恍恍惚惚回到了休息艙,還沒從剛才的場景裡回過神,她問:“江定旁邊坐著誰啊?他助理嗎?”
女人用圍巾擋著臉,看不清楚長什麼模樣。
同事將聲音往最低了的壓,神神秘秘的說:“他前妻。”
“看著不像是離異夫妻。”
“我看了也不像。”
“果然網上的消息不可儘信。”
兩個小時的航程,江定沒打算睡,有時候看看窗外,有時又安安靜靜看著她睡著的樣子。
陳映梨在飛機落地的前十分鐘醒了過來,剛睡醒眼神還有些迷蒙,她摘掉降噪耳機,坐著伸了個懶腰。
玻璃窗外是西北獨有的地貌。
江定看著那些熟悉的風景,“我們第一次來這邊的時候,是坐的火車。”
陳映梨整理頭發的手指微微一頓。
江定知道她不愛聽,但就是憋不住要說,他緩緩低頭垂眸,笑了笑:“硬座。”
她那個時候很激動。
沒有去過那麼遠的地方。
提前在微博上翻看旅遊博主拍出來的風景照,掰著手指頭倒數放暑假的日子。
江定那時候沒有錢,父親為了防止她救濟他,也停掉了她的生活費。
兩個人又可憐又貧窮。
她為了省錢,興衝衝地說:“我們可以坐硬座,住青旅。”
江定掀了下眼皮,“我沒意見。”
她似乎真的把這件事當成了件很有趣的事情,“江定,可是我沒有坐過火車。”
他擰眉,深思半晌,“我也沒有。”
江定回過神,“後來上車不到十分鐘,你就抱著我哭了。”
確實沒吃過那種苦,他們兩個人的位置還很倒黴在三人座的外麵兩個,不靠窗也搭不著桌子,怎麼坐都難受。
車廂擠滿了人,走廊都是打地鋪睡覺的旅客。
陳映梨什麼都沒說,依然安靜的聽著。
江定自己都驚訝他連細節都記得那麼清楚:“讓你下車你還不要。”
硬座票也很難搶。
下車就要換機票。
她舍不得浪費錢。
江定最落魄的時候,都是和她一起經曆的。
陳映梨眨了眨眼,逐漸空洞的眼睛漸漸回了神,一個輕輕的嗯字就打發了他。
江定現在大概能嘗到兩個人鬨得最凶的時候,他一次次掛斷她電話時,她的心情。
就好像徹底被拋棄了。
—
劇組安排了車來接機。
像江定這種咖位往往都是有專車,他偏偏要和陳映梨去坐大巴車裡,擺起臉色來也沒人和他搶位置,都很懂事遠離陳映梨身邊的空位。
機場去拍攝地還要坐一個小時的車。
陳映梨從下飛機就一句話都沒說,她又想起來了一些事。
她從這幾年媒體的照片和新聞裡大概看出來婚後的自己是什麼形象。
無理取鬨,偏激的,麵目難看的,一個潑婦。
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呢?
為什麼他執著去要一個答案呢?
鐘如凡在她和江定新婚不久後,委托她哥哥鐘聞送過遲到的新婚禮物。
鐘如凡可能是從鐘聞手裡要來了她的號碼,在她和江定正準備飛往海島度蜜月的前一天晚上給她打了電話。
她當時歡欣雀躍在收拾行李,接起電話聽見她的聲音還愣了愣。
鐘如凡的聲音和她的名字一樣,溫溫柔柔,“是胖梨嗎?”
她手足無措,“是我。”
鐘如凡滿懷歉疚:“真不好意思,定哥結婚我也沒法從國外回去,不能當麵祝福你們。”
陳映梨新婚燕爾,臉色通紅,一邊疊裙子邊打開手機擴音器:“沒關係呀,心意到了就好嘛。”
鐘如凡抿唇:“我高中很調皮多虧他照顧了我。”
她偷笑:“也不知道現在江定是不是還像高中那樣喜歡捉弄女生。”
陳映梨低頭發現自己的行李箱裡被江定塞了幾條他的內褲,氣的要去打他,沒怎麼仔細聽她的話,“他現在嘛?還是很幼稚!”
鐘如凡也笑了笑:“江定確實很幼稚,高中畢業他還用你來氣我,說我敢出國就和你談戀愛。”
她把這個事當成無關緊要的小事情分享了出來:“沒想到你們兩個真的在一起,真是緣分。對了,你和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談戀愛的啊?”
陳映梨原本生動活潑的小臉,一點點失了血色。
作者有話要說:梨:喝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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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後更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