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春來臨之際,DT的時尚盛典準時開始。
莊惜海幫她向了好幾家品牌公關,借來的裙子和配飾,她都不太滿意。不是不好,是就一般般。莊惜海知道陳映梨見過大世麵,她是絕對不可能穿彆人穿過的衣服,尺碼不對,還要在後腰彆彆針,丟人現眼,哪怕裙子是當季也穿不得。
裙子的問題還沒解決。
胸針、戒指、耳環,也得不斷去問去找。
陳映梨又和上次一樣,說不用麻煩她去借衣服。
莊惜海:“你打算裸/著去?”
陳映梨坐在梳妝鏡前欣賞自己新做的美甲,手機開了免提,她剛洗完澡,臉頰暈染著誘人的粉黛,“季樾過年送我的禮物,就是條很好看的裙子。”
莊惜海翻白眼:“大小姐,好看的裙子我的衣櫃裡有一大堆,是牌子貨嗎?”
陳映梨抹上精華,又敷了層厚厚的麵霜:“沒有吊牌也沒有商標,好像是他的設計師朋友設計的裙子。”
“不行哦寶,我們不能在這種大場合掉價。”
“設計師,獨立品牌,應該也還可以吧。”陳映梨改為和她視頻通話,把那條裙子穿給她看,在她麵前轉了兩圈,“好看嗎?”
大露背,純白色束腰緞製連衣短裙。
優雅高貴又不失性感。
胸前搭配著個深藍色的鑲鑽胸針。
莊惜海心跳都漏了一拍,“是好看的。”
她盯著她胸口上熠熠生輝閃的嚇人的大鑽石,咽了咽口水:“這個胸針,哪裡來的啊?”
“他給的。”
“寶,你確定季樾是個普普通通小白領嗎?”
“實不相瞞,我現在不確定。”陳映梨惆悵道:“他爸爸給他留了一套巨豪華的彆墅,大門到彆墅門口要開十分鐘的車,這應該也是他父母留給他的財產吧?”
莊惜海皺眉:“我感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陳映梨歎氣:“想想也是,和鐘聞是朋友,應該不會很窮。”
她煩躁抓了抓頭發,“他和我一樣住在三環外那個小小的公寓,還是租的,我就以為他也是個窮人。”
莊惜海的直覺告訴她,季樾應該是個很有錢的男人。
“這個胸針,和博物館裡的藏品好像。”
“???”
“不過寶石都長得差不多,可能是我看走了眼,你男朋友再有錢也不會有錢到這種程度吧。”
幾千萬的藏品,說送就送?
身家得幾百個億,出手才如此大方吧。
掛了電話後,陳映梨轉過身看向從浴室裡走出來的男人,她盯著他,上下左右審視一遍,她低調的男朋友,難不成真是大富翁?
陳映梨朝他撲過去,將他壓在床鋪上,坐在他的腰上,居高臨下盯著他的眼睛,“莊惜海跟我說,你送我的胸針,好像很貴。”
季樾做出束手就擒的姿勢,“我祖母讓我留給我未來的妻子,所以我也不清楚價格多少。”
陳映梨雙手抵在他的胸前,“幾百萬呢,你真舍得送我嗎?”
季樾扯了扯嘴角,忍著笑意,“嗯,給你就是給你了。”
陳映梨說:“我又沒說要和你結婚。”
“我隨時可以,聽你差遣。”
身下的男人,麵色好似染著醉意,搖曳勾人。嘴唇紅潤,皮膚白皙,身上的氣息清淡宜人,若有若無的笑好像在故意勾、引她
陳映梨一不小心就被男人眼睛裡的笑勾的失神,她倉促從他的身軀上爬起來,“不跟你扯這些,我穿這條裙子漂亮嗎?”
裙子是季樾親自挑選的。
他緩緩坐起來,瞳仁漆黑,一言不發盯著她的身軀,兀自欣賞許久,眼神暗了幾分,“很漂亮。”
陳映梨笑笑:“我明天要參加這條裙子參加活動。”
季樾這就不太爽了,本意是讓她隻穿給自己看,沉默片刻,男人起身,從衣櫃裡挑選了一條純黑色薄披肩,“搭上這個更好看。”
陳映梨略有些嫌棄:“我要露背。”
季樾不容置喙將披肩搭在她肩頭,將少女裸/露在空氣裡大片雪白玉肌遮掩嚴實,“露背你男朋友會吃醋。”
第二天晚上,陳映梨還是被迫披上了披肩。
因為外麵的天氣真的是太太太太冷了。
她在車裡裹著披肩,下車的時候本來還想臭屁的露背,但是現場領著她進去的staff竟然說:“不好意思,最近管得嚴,您要不還是穿的稍微暖和點?”
陳映梨蠢蠢欲動的手又放了回去,但是她看紅毯上其他美女穿的都很清涼,超級性感,無敵美豔。
於是陳映梨最後還是毫不猶豫將披肩遞給了莊惜海,“我要美麗,不要溫度。”
“我也覺得沒有披肩好,都快擋住你胸前這顆閃亮的大寶石了!”
珠寶奢侈品,不就是拿來炫耀的嗎?
穿戴出去不就是讓人羨慕發酸的嗎?
難道真的是單純為了好看?嗬,天真。
陳映梨就是樸樸素素虛榮心爆棚的俗人,好喜歡彆人羨慕看著她的眼神。
她迎著冷風走上紅毯,在鏡頭麵前大方自然,泰然自若招手打招呼。
主持人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後麵還有一大堆一線女明星,隻是簡單問了幾個問題,就請她入座了。
臨到現場發現改了座位安排。
長排被改成了圓桌。
陳映梨有幸和影後秦紅素同桌,還有品牌方PR,笑著打了招呼後,各自都沉默。
秦紅素默默觀察了她很久,還是第一次這麼近將她未來的侄媳婦看清楚,她那個侄子,竟然也會有喜歡的人,秦紅素至今都覺得不可思議。
“陳小姐,冷不冷?”
陳映梨看見影後在和自己說話,微微驚詫,隨即反應過來,“還好。”
秦紅素吩咐助理拿來自己的披肩,遞給了她:“裡麵空調開的低,你還是穿著吧。”
陳映梨低聲道謝。
傳說中的影後大魔王竟然這麼客氣,比傳說中好相處多了。
陳映梨對這位影後印象深刻,因為她拿過太多獎項了,從出道就出演過許多經典之作,不過與才華相匹配的是她不太好的脾氣,以前陳映梨還聽說過秦紅素在片場把對手戲演員打進過醫院的傳聞。
她家境似乎不錯,丈夫又是商業巨鱷。
在娛樂圈,一直就橫著走。
秦紅素的眼神落在她的胸針上,意味深長地說:“這個胸針很好看,陳小姐可要珍惜。”
陳映梨笑眯眯:“嗯,男朋友送的。”
秦紅素看著她略帶羞澀的笑容,怔愣幾秒,眼神逐漸變得複雜,小姑娘貌似還很天真,還不知道她口中的二十四孝男友是個多可怕的人。
秦紅素自然不會去揭侄子的老底,他要裝好人,就讓他裝。
若自己壞了他的事情,怕是扛不住這個侄子的怒氣。
時尚盛典,哪有人真的關心不值錢的獎項。
觀眾隻想看熱鬨,讓一潭死水的網絡不那麼無聊。
每個人的衣服首飾座位都拉出來做了個表格,方方麵麵都開始比較。
有人早就發現,陳映梨這次活動和上次一樣,穿的依然是定製款。還是不對外售賣的超級貴婦大牌的定製。
並且這次更誇張,胸針是藏品。
去拍賣行是一定能拍賣出高價的。
又被人拍到內場裡一向暴脾氣的影後秦紅素都和她有說有笑。
“電影咖是一桌。”
“電視劇三線咖都上桌的機會都沒有。”
“你放屁,孫月音上了圓桌!”
“離舞台五米遠,還不如不上桌。”
“這麼一看陳映梨還挺牛逼的。”
“她牛逼,你現在在發現嗎?”
“本人花了四十塊錢巨款開通後台機位,怎麼主編都在給陳映梨當舔狗啊?太誇張了吧。”
“是你誇張,主編和她說句話而已。”
活動結束時,陳映梨隻有一種感覺,她人緣真是不錯,好像人見人愛。
秦紅素還加了她的微信,說要和她交朋友。
嘖,魅力無敵。
以至於陳映梨從洗手間出來整個人還有點飄乎乎。
江定在洗手間外守株待兔,等到她出來,兩人四目相對,都陷入了沉默。
陳映梨覺得失憶真是個愈合傷疤的好辦法,心臟上曾經被江定一刀一刀刻上去的傷口已經治愈結痂,被觸碰到也不會再痛。
江定知道自己這樣挺賤的,很沒勁。
但他就是來犯賤。
人的心臟原來是可以那麼痛的,比人用刀子剖開也沒好到哪裡去。
有時候想起來那些事情,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心裡就像一麵空洞的牆,家徒四壁,敲開也空空蕩蕩。
不能細想。
或許說是壓根就不能去想。
難受的恨不得去死。
茫然的不知道現在是哪一年。
徹夜徹夜的睡不著覺,腦子裡的神經被回憶折磨成糾結在一起的亂麻。
江定真見了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陳映梨。”
他說:“我也想失憶,你幫我想想辦法,讓我也像你那麼痛痛快快都忘了吧。”
不要再讓他想起來和她的第一次親吻、第一次上床。
想不起心頭的悸動。
怦然作響的愛意。
濃鬱盛夏那間狹小出租屋裡的無境纏綿。
忘記她那雙裝滿了他的濕潤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