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映梨還很清醒,不過是因為古建小院裡昏黃的燈盞,勾勒了略有些寂靜陰森的氛圍,她看著就有點害怕。
她方才趴在季樾的背上睡了片刻,酒意消散,但後腦勺沉沉的有點疼。
迷迷糊糊裡催促季樾幫她觀望洗手間裡有沒有人,季樾低頭瞥著她扯著自己的袖子,泛紅的拇指可憐兮兮揪著他的袖口,水靈明亮的眼睛露出難以抗拒的眼神,他說:“我在外麵幫你守著,行不行?”
陳映梨搖頭,“不行,裡麵的燈好暗。”
季樾想了個折中的好法子,“換個洗手間?”
她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可憐了,皺著小臉,“我憋不住了。”
季樾抬手揉了揉額頭,決定以後在外麵絕對不讓她碰一口酒,沉默半晌,做出妥協,“這樣,我找個人來,陪你進去可以嗎?”
陳映梨也不是特彆不講道理的人,扭扭捏捏說了個好的吧。
季樾驟然舒了口氣,找來一位女服務員,陪她進了洗手間。
他在門口等了許久,陳映梨扶著牆慢吞吞走出來,另一隻手搭在小腹上,粉白柔軟的臉龐微微抬起,眸色有些委屈,“我大姨媽來了。”
季樾反應了幾秒鐘才明白她口中的大姨媽指的是什麼,他勉強保持鎮定的臉色,耳根子隱約泛起薄薄的粉紅,“多喝熱水?”
陳映梨氣的去掐他。
季樾攥住她的手,“肚子痛不痛?”
陳映梨以前生理期都沒什麼感覺,故而放肆在此期間吃生冷的食物,最近兩年也不太行了,小腹發漲,逐漸遞增的痛覺讓她難以招架。
“有一點。”
“要買止疼藥嗎?”
“不用,喝熱水就行了。”陳映梨故意拿他的話嗆他。
季樾假裝聽不出來,在她麵前默默屈膝蹲下,“上來,背你回去。”
陳映梨猶豫不到半秒鐘,趴到他的背上,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後頸,“你身上怎麼香香的,用的什麼香水?”
季樾說:“沒用香水。”
“可你今天身上的味道和以前不一樣了。”
“可能是因為我換沐浴露了。”
“換成什麼了?”
季樾很怕她掉下去,讓她勾住自己的脖子,然後說:“用了你的。”
陳映梨這會兒說話都有點醉醺醺的甜味,總之就是和平時有點不一樣,唇角觸感柔軟,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蹭過他的耳後,“你自己沒有沐浴露嗎?為什麼要用我的,我很小氣。”
季樾唇角微翹,“我的工資卡可以給你。”
陳映梨:“說話算話。”
“好。”
“我花你的錢你不會心疼吧?”
“不會。”
“以後我們如果分手了,你會不會和我把每筆賬都算的清清楚楚,要我把用你錢買的東西都還給你?”
季樾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小氣的人嗎?”
陳映梨把臉埋在他的頸窩,哼哼唧唧,“誰知道你們男人呢!”
酒壯慫人膽,這句話真沒說錯。
陳映梨本就不是個會藏話的人,直來直往,“江定大方的時候也很大方,翻臉的時候也還是一毛不拔呢。”
季樾眼神一頓,沒作聲。
陳映梨今晚非要在老虎頭上拔須,“怎麼不說話啦?你是不是心虛啦?”
季樾收緊五指,表麵上看依舊心平氣和,“你現在最好不要說話。”
陳映梨非要和他作對,“好啊,你現在連話都不讓我說了。”
司機匆匆趕來,季樾沉默著把車鑰匙交給他,背上的小姑娘這個時候又不太安分,抓著他的衣領質問他為什麼不讓他說話。
司機裝死,壓低眉眼,當作自己什麼都看不見。
季樾道:“你現在不是還在說嗎?”
陳映梨好像反應過來了,“你是不是因為我提起江定了?”
她繼續說:“你這個人醋勁怎麼比我想象的還要大,提個名字你就不高興。”
季樾坦蕩承認,“沒錯,提起名字我都不高興。”
“那我不說他了。”
“以後也不許說。”
“你太霸道了。”
“隻在這件事上對你霸道點。”
“好吧。”
季樾把人小心翼翼放到車裡,小沒良心抱著抱枕就睡了。
他將車內的隔板放了下來,讓她枕著自己的腿睡覺。
路上出了車禍,等綠燈的時候,被後車追尾。
司機下車同後麵的車主交涉,幾分鐘後臉色為難走回來,“先生,車子撞的有點嚴重。”
季樾皺了皺眉,隻得半路換車。
盛燃得知他半路出了事故,很熱心來解救他的燃眉之急,“季總,上車唄。”
季樾懷裡抱著人,用他的大衣嚴嚴實實包起來,不僅遮風更多的作用似乎是擋臉,盛燃忍不住嘀咕:“瞧你這寶貝樣。”
盛燃嘴賤提起剛才在小院門口看見的情形,就憋不住搞事情的心情告訴他,“還好你們走得快,我剛才出來時碰見江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