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的果香,比昨天的淡了些,卻是讓阮芷有點緊繃的身體,放鬆了許多。
晚上隻睡了一個時辰,還有點脹痛的腦袋都似乎跟著舒緩了不少。
顧清辭將阮芷抱到了繡頤園的臥房裡,將阮芷放在床上,叉腰喘息了會兒。
阮芷靠在軟枕上,環繞她的味道變淡,眼神裡露出一絲失望。
“夫人,你的膝蓋怎麼樣了?晚上有再冷敷過,抹過藥酒嗎?”顧清辭關切的問阮芷。
這是阮芷的膝蓋嗎,不,是她的膝蓋。
這膝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的還能保住嗎?
阮芷回神,看顧清辭一雙眸子透著真誠的關切,眼神轉移。
她自己的膝蓋自然會注意。
晚上值夜的丫鬟給她上過藥了。
早上起來已經沒多大妨礙,所以薛三娘差人來,她就過去了。
薛三娘擺婆婆款,沒少磋磨阮芷。
阮芷想看看薛三娘有沒有什麼異常。
順道讓薛三娘吃點苦頭。
薛三娘倒是完全沒變化,一張嘴就是讓人討厭的話,依舊是以前的態度。
看著應該和顧清辭沒有通氣。
阮芷這邊還沒有動手,顧清辭就來了。
而且,竟然絲毫禮儀都不顧,抱起她就跑。
是怕自己傷害到薛三娘嗎?
倒是母女情深。
“膝蓋自然還痛著。你要如何?”阮芷看著顧清辭懶懶的說。
“還痛著當然要休息了。你先坐這裡,我去找藥和冰塊來。”顧清辭趕緊說。
顧清辭很快找丫鬟要了東西來,到阮芷跟前給阮芷上藥,冰敷。
青紫還在,在雪白的皮膚上控訴著“顧清辭”的惡行。
阮芷看著顧清辭一如昨日一樣認真,跟膝蓋是她自己的一樣。
赤烏若是想,還是能做到如此細致的。
隻是大部分時候他們都不想。
“夫人,你的腿受傷了,要養一養,暫時不能久站。之後我娘那邊叫你,你不用管。在這個家裡,你最大,你不用聽任何人的。我娘那邊我會跟她說的,不會再讓她叫你去請安了。”顧清辭處理好阮芷的膝蓋,跟阮芷說道。
成為三好員工,就要急老板之所急,想老板之所想。
杜絕薛三娘和阮芷接觸,從源頭製止。
阮芷側頭看顧清辭。
這人今日的裝扮和以往風格不太一樣,身姿挺拔了一些,紅色襯的她氣色挺好的,很精神,一看睡眠質量就很好的樣子,臉上帶著微笑,整個人似乎也有了溫度。
鮮活,赤誠。
這個想法隻是上來一瞬,阮芷的眸子又冷淡下來。
倒是個孝順的。
把薛三娘保護的“密不透風”。
“好。”阮芷淡淡的應了聲。
“夫人,你在這裡休息,我就先走了。早飯你沒吃的話,讓丫鬟去廚房取來,在房間裡吃,不用走動。”顧清辭對阮芷說。
阮芷點點頭,沒留顧清辭。
顧清辭一走,阮芷招手讓蓮蕊過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蓮蕊便出去了。
顧清辭從繡頤園出來,餓的前胸貼後背。
顧清辭去薛三娘那裡除了吃飯,還想去叮囑薛三娘,彆再找阮芷麻煩。
想一想這些事,顧清辭腦袋就有點痛。
她最討厭的就是動腦子。
薛三娘,張婆子幾人,她是真的不想再見到她們了。
她們是純純的豬隊友。
而且這些人是對原主最了解的,萬一看出來芯子換了,鬨起來,被當成鬼怪,會很麻煩。
如果可能,顧清辭想將她們都打包送走。
張婆子倒是好處理,薛三娘怎麼辦?
那怎麼說也是原主的親娘。
顧清辭心裡想著,很快到了薛三娘吃飯的廳堂,顧清辭跟薛三娘打了招呼。
“阿辭,剛才是怎麼回事?正妻怎能如此放浪,大白天讓主君抱……”薛三娘一開口就讓顧清辭額角抽痛。
思想偏了,看什麼都是歪的。
指望她安分守己,不找阮芷的茬兒,感覺不太可能。
“娘,我昨天做了個夢,夢見我爹了,我爹說,我快死了。”顧清辭打斷薛三娘的話。
“什麼?”薛三娘驚呼。
“娘,你聽我說完。我爹托夢給我,說想要不死,我和娘的距離就不能太近,不然會妨害到彼此,有血光之災,最少要距離五十裡。我……我真的不想和娘分開,但是,我也不想死。娘,你說這可怎麼辦?”顧清辭說著,眼裡泛起淚光,聲音也顫抖了起來,這次是真的拿出了畢生演技。
既然是封建時代,就可能會迷信。
薛三娘對原主這個女兒,應該還是有點母愛的吧?
顧清辭說完抽噎著,偷眼看薛三娘的反應。
“這個死鬼,死了還想作踐我!他怎麼不找一個彆的辦法啊!”薛三娘震驚中緩過來,抹著眼角哭。
顧清辭聽薛三娘的話,這是信了!
倒是心裡稍微有點不好意思。
想一想這也算是救了薛三娘的命,否則以她這張嘴,多說幾句,就會加速她們的生命進度條。
“娘,我記得,我們鄉下是有個莊子吧,要不然,你先去住一些天。等有彆的辦法,我再接你回來?”顧清辭試探的說。
薛三娘一聽臉綠了。
他們鄉下就一個莊子,而且,以往都是犯錯的妾或者奴仆才打發到鄉下莊子的,薛三娘在顧父死後,把顧父的妾都給扔到那莊子上自生自滅了。
那地方的條件哪裡有現在她們住的小縣城好?
“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嗎?你今晚再問問你爹,讓他找找彆的辦法!我去多給他燒些紙錢!”薛三娘皺著眉頭說。
“今晚要是夢到了,我就問問。”顧清辭暗自吐了口氣,這麼離譜的說法,薛三娘沒立刻拒絕,還信了,算是成功了一半吧。
話是這麼說,還得做一些彆的準備,讓薛三娘下決心離開。
顧清辭餓的不行了,說完想說的,拿起桌子上看起來是餅的食物開吃。
味道有些粗糙,這會兒她也顧不得講究了。
顧清辭這邊吃飯時,薛三娘去找人買紙錢,準備去燒紙。
暗處一個小身影默默離開,到了繡頤園阮芷休息的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