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道:“我總覺得今兒的事老太太還有彆的意思。”
鴛鴦笑道:“你說,我聽聽?”
“我看大約是老太太怕人心中不平,所以不直接說想讓寶玉和林姑娘搬到東西廂房,引二太太說出來。”琥珀低聲道。
鴛鴦朝後麵院子努嘴兒:“後麵五間小正房可裡住著咱家三位姑娘。寶玉還罷了,若老太太直說讓林姑娘獨個住三間西廂,二太太便無話,大太太又該為這碎嘴。再說惜春姑娘還是東府的。”
琥珀問:“隻是你我都明白,二太太就沒明白?”
鴛鴦在她耳邊笑說:“明不明白,什麼要緊,左右是老太太和二太太各自遂了心了。”
沒到中午,紫鵑就起來了。
她略作梳洗,也不忙著往後頭服侍林黛玉,先坐在桌邊醒神。
林棠放下針線給紫鵑倒茶,紫鵑雙手接了小口喝著,去看桌上放著的花樣子。
“讓我猜猜,這個難道是要給我的?”她指著杜鵑鳥杜鵑花的一張笑問。
林棠笑道:“我進了老太太屋裡,多得姐姐們照顧,一時不大服侍,所以想趁這幾日給姐姐們做樣小東西。姐姐和雪雁姐姐同我住一個屋子,也算是緣分。”
紫鵑放下茶,拿了花樣子一張張細看,眼裡流露出讚歎之色。
她笑說:“多謝你的心,隻是今早寶玉還說你的針線好,要找了你來,隻怕你要沒工夫做這些了。”
林棠一愣,說:“等寶二爺什麼時候找我,我再做就是了。再有……”
紫鵑笑道:“你想問什麼?說罷。”
“我聽琥珀姐姐講規矩,寶二爺身邊有四位姐姐貼身服侍,想必常用的針線都是姐姐們做的,再不然,還有老太太身邊兒的姐姐們。”
林棠小心翼翼說:“我想煩請姐姐教我,若寶二爺找我做東西,我做得多了,是不是算搶了姐姐們的活計?”
這回是紫鵑愣了。
她好生看了林棠一會兒,問:“你是怎麼想的這些?”
林棠猶豫道:“從前在賴家,賴家大爺,額……”
紫鵑本是聰慧人物,聽得這幾個字就明白了。
她看林棠不似作偽,想了一想,笑說:“難道琥珀姐姐沒和你說?寶玉性子最好,慣是疼惜女孩兒。他要找你,你便不做,他也不會怎麼。”
“你還沒見過寶玉罷?”她又問。
林棠搖頭:“雖然看過寶二爺,卻不曾說過話。”
紫鵑便笑道:“等你讓他一纏,說不定多少活計都替他做了。”
林棠雖明白這是寶玉人生得好,嘴又甜,且還是八歲孩子,丫頭們少有能拒絕他的意思,卻還是做不解狀。
“現在說多少也沒用,你見了就知道。”紫鵑把茶都喝了,起身要走,在門口和林棠笑道:“彆想太多了,老太太院子裡沒有那麼些事兒,寶玉和姑娘們都是和氣主子,你在這裡長了,自然就明白了。”
看了幾十遍原書,林棠自然知道賈寶玉對喜歡的漂亮女孩子能放縱到什麼程度。可他寵壞了晴雯芳官和一群小丫頭,卻又負不起讓她們變得驕縱的責任。
還有一個有心理陰影的王夫人在,賈寶玉再是“好主子”,林棠也不想和他有什麼關係。
到得中午,林棠再到賈母屋內學服侍。
下午照舊是閒著沒事,林棠一邊走神,一邊把給琥珀的荷包先繡完了,心裡琢磨要不要和鴛鴦琥珀領點賈母的針線來做。
這樣賈寶玉來的時候,她就為難說她沒空嘛。
或者和紫鵑雪雁要些林黛玉的活計?
晚飯時分,林黛玉和三春皆在賈母屋裡請安,刑王二夫人並李紈都到了。眾人圍坐說閒話,隻沒有賈寶玉。
到了時辰,賈寶玉還未至,賈母便一疊連聲的催問:“快去看看,寶玉怎麼還不來!彆是他老子又打他了!”
王夫人也命人:“快去!”
眾人無心吃飯,都等去的人回來。
賈母王夫人焦急之色溢於言表,偏丫頭們報說:“二老爺生了好大的氣,把寶玉按在凳上拿板子打呢!”
屋內霎時亂了。
鴛鴦琥珀等趕著扶賈母站起來,王夫人邢夫人李紈並三春也跟去勸和。
隻有林黛玉一則病還未好,二則賈母走前特說了:“不許你林姑娘動,小心再著了風!”所以沒去。
林棠不想沾上任何有關賈寶玉的事,故意慢了幾步沒跟出去。
她轉回屋裡,聽見林黛玉忍哭問:“不知二舅舅這回是因為什麼打寶玉?”
紫鵑忙道:“姑娘不必擔心,老太太和太太們已經去了。寶玉挨打也不是一次兩次,二老爺常因他不肯讀書教訓他的。”
林黛玉抽噎說:“這幾日我病了,寶玉沒去上學……”
“姑娘彆多心了,這和姑娘什麼相乾?”紫鵑忙說,“又不是姑娘讓寶玉不去上學的。”
“我去給姑娘看看!”雪雁急著就要走。
林黛玉拽住雪雁:“你彆去。”
雪雁又不敢撒開林黛玉,又急得不了。
林棠把利弊想清,進去說:“我給姑娘看去。”
見了是她,雪雁眼睛一亮,趁林黛玉擦淚,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跑,說:“你不認得路!我同你一起去!”
兩人跑到外書房處,聽見賈政恨恨的說:“這幾個月,因外甥女兒來了,怕丟了家裡的人,所以沒大管這孽畜!誰知稍一放鬆,這畜生就懈怠學業,遊手好閒,倒連環兒都不如了!母親不必攔我,今日我非要讓他知改了方罷!”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
注1:改了設定,三春住在賈母正院後麵院子,林棠和雪雁住在前麵院子的耳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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