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竭力忍住,點頭道:“那我們去操場走走。”
十點過,操場都已經熄燈了,夜跑和打球的人散去,非常安靜。兩人並肩繞著操場走了一圈,最後走到階梯看台的角落邊坐下,孟仕龍打量手電光,方便她拆開袋子吃芋圓。
尤雪珍借著燈光看清裡麵的盒子,沒有任何Logo,猜測道:“你做的嗎?”
“昨天學的。”
怪不得……所以才晚了一天嗎?
她小聲:“……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麵啦。”
“可是我覺得給你做想吃的時間很珍貴。”
尤雪珍說不出話了,她已經舀了一口芋圓進嘴裡,正好可以掩飾自己對他這句話的無法招架。
如果不是他在某些細節上露出對戀愛的生疏,這些讓人聽了後就想大叫的情話絕對會讓人懷疑他是情場方麵的老手,而且是最高級彆,因為真心是無法用任何伎倆抗衡的。
孟仕龍觀察著她吃完一口,像做調查問卷似的仔細問:“好吃嗎?會不會太甜?芋圓會不會太大?”
她連連搖頭:“很好吃了,你在做飯上真的很有天賦啊!”
他聽後開玩笑道:“那要不還是彆學攝影了。”
她順著他:“不如你去報班新東方!”
“新東方是什麼?”
() 哦,忘了他是港島人……()
我小時候和爺爺看電視,有個廣告特彆洗腦,我現在還記得一點點。她清清嗓子,回憶了下便給他模仿,傳——傳——傳——,傳新東方廚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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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仕龍噗嗤一下笑出聲。
“好有趣的廣告。”
“因為在模仿太監嗎?”
“不是,可能因為是你說的吧。”
“……你再說這種話我隻能拿膠帶把你嘴封起來了。”
他一臉無辜:“什麼這種話?”
尤雪珍狐疑地盯著他,這家夥到底是不是裝的?!
孟仕龍坦然地接受著她的審視,又好奇地追問:“還有彆的有趣的電視廣告嗎?”
他想知道她小時候都在看些什麼。
尤雪珍打了個響指:“那可太多了。比如這個”她又清清嗓子,“今年過節不收禮呀,收禮隻收腦白金!”
“腦白金是……?”
“可以用來送我的東西。”
“為什麼?你想要這個?”
尤雪珍捂住臉:“不是……是我覺得現在自己有點腦殘……”
他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
尤雪珍瞪他:“你也快給我模仿一下你們港島的流行廣告詞!”
“好好好。”他慢慢收聲,“我想一想。”
過了一會兒,孟仕龍也學著她清清嗓子,開始模仿道:“同你一齊,未來更明亮。”
他說的是粵語,但尤雪珍卻好似聽懂了,用普通話複述一遍:“同你一起,未來更明亮?”
“是這個意思。”
尤雪珍瞪大眼,這怎麼聽著像情話。
她狐疑:“你編的吧?”
他笑道:“這是中電控股的廣告詞,有段時間總能聽到,印象比較深。”
“哎……”尤雪珍歎氣,“為什麼我念廣告詞聽著像喜劇片,你的就像愛情片呢?”
“那我也來念一遍新東方。”
說著鸚鵡學舌了一遍,尤雪珍聽著他刻意掐尖的嗓音,笑得差點把手中的芋圓打翻。
“可以了可以了!”她打斷他,認證,“你這不是喜劇片,是恐怖片!”
然後舀起一勺芋圓喂到他嘴邊:“啊——”
他乖乖張嘴吃了一口,剩下的就不再吃了,讓她一個人吃完。
尤雪珍也沒再和他客氣,埋頭把芋圓吃個精光,畢竟這對做出甜品的人來說才是真正的嘉獎。
她打了個飽嗝,又忍不住感歎:“我男朋友的水平就算真去新東方肯定也是特聘榮譽講師。”
他繼續玩笑:“那我繼續去當廚師吧。”
“你怎麼樣都好。”
聽到尤雪珍這麼說,孟仕龍微怔,然後搖頭笑說:“還是算了,不當廚師。”他伸手擦掉她嘴角吃東西的痕跡,“除了家人,我現在隻願意做給一個人吃,注定當不了一個好的廚師了。”
尤雪珍明知故問:“
() 那這個人知道我吃了你做的會不會生氣啊?”
“不會。”他的手指還在她的嘴角流連,“她特彆好。”
尤雪珍的嘴角又忍不住翹起來,連忙打掉他的手,故意說是癢。
他的手被她打下去,又鍥而不舍地再次攀上她的臉,隻不過這回換了目標——碰了碰她的眼鏡。
緊接著,她的黑框眼鏡被摘了下來。
尤雪珍的心跳在這個時候陡然變快,不自覺咽了下口水。這……難道不是一種接吻的前兆?
她即將要閉上眼的瞬間,孟仕龍抬手把眼鏡戴自己臉上了。
他暈眩了一下子,眨眨眼睛問她:“這是幾度?好暈。”
“……”
尤雪珍愣了片刻,忍不住笑起來。
這才是他,說情話是高手,因為是不加掩飾的真心話,其實是個拍拖菜鳥,連摘眼鏡是接吻這個特大級訊號都不知道。
但沒關係,她還是比他懂多一點點的,就由她來教他吧。
“把眼鏡還過來啦。”
她假意漫不經心地把眼鏡從他臉上取下,探進身體,肩膀靠上他,聞著他的鼻息,蜻蜓點水地在他唇上啄吻。
快得轉瞬即逝,尤雪珍迅速收回,熱著臉解釋:“摘眼鏡還有一層意思就是要接吻,我隻是在教你這個!”
她邊說邊把眼鏡戴上,孟仕龍半天才回過神,聽得直點頭,說著知道了。
昏暗的操場中,有腳步聲淡淡傳來——居然還有人在夜跑。尤雪珍嚇一跳,生怕自己剛才“強吻”孟仕龍的畫麵被人看見,趕緊埋頭吃芋圓不敢再造次。
吃完芋圓,尤雪珍站起身,和孟仕龍又一起繞著黑漆的跑道走了好幾圈,聊著很無聊的話題,一直到門禁時間將至。
他們這才結束這場臨時起意的潦草約會,孟仕龍將她送回宿舍樓,兩人在樓下道彆。
“你騎車回去小心。”
“好。到家了給你發消息。”
“okok!”
她很舍不得他離開,這時才明白之前總在宿舍樓下見到的難舍難分的情侶是什麼樣的心情,但她臉皮薄,最終做不到像他們那樣旁若無人地膩歪,衝著孟仕龍簡單地擺擺手。
孟仕龍即將轉身的瞬間,忽然又轉過來,向她走近兩步。
“怎麼——”
話沒說完,他伸手摘下了她的眼鏡。
隨即,他的背蓋住宿舍樓昏黃黯淡的燈管,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