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星低垂,那天的夜幕是盛悉風此生見過的最驚豔,星子多到不可思議,像滿空摔碎的閃片。
她鬆了油門,任車輛緩緩滑行,最後停在一個緩坡前。
兩個人抬頭就能直麵璀璨夜空,從決定出逃開始,他們的精神一直處於亢奮的狀態裡。
而這一刻,他們心悅誠服於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下,找到久違的平靜,令人安心。
盛悉風扭頭看江開。
星辰的光微微照亮他的臉龐,他已經褪去白天賽場上的極端暴戾,此時此刻,在她身邊,他隻是一個看星星、吹晚風的安靜少年。
贏了比賽,得償所願,又愜意,又慵懶。
最後,換江開把車開回市區,二人去搓了頓好的,互相激勵著好好睡最後一個安穩覺。
第二天一大早,江開根據航班時間起床,整理好行李,但隔壁盛悉風的房間一直沒有動靜,他敲了好一會門也不見人過來開,隻好打電話給她。
她接起來,背景音裡,有廣播播報航班信息的聲音。
江開眉頭一皺,不等她說話就問:“你在機場?”
“我改簽了。”盛悉風語氣很輕鬆,“你不用來啦,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你要是回去了,就很難再跑了。”
“你怎麼回去?”江開的眉頭簇得更緊,“你不怕你爸媽弄你?”
“沒事,大不了被罵一頓嘛,他們舍不得打我。”她笑嘻嘻的,一點沒叫他看出端倪。
江開不跟她爭了,一邊推著行李下樓,一邊言簡意賅告訴他:“不許登機,等我。”
盛悉風還想再勸,他直接以一句“你要是走了,我也馬上回國”做結束語,撂下了電話。
快速辦完退房手續,酒店旋轉門外就有等候的的士,他正要離開,目光瞥到休息區坐著位儒雅的歐裔男人,正在翻看一份報紙。
頭條就是昨日的賽車賽,配圖用了他和盛悉風擁抱的照片。
他腳步刹住,上前禮貌用英語說明了來意,並詢問對方自己是否可以買下這份報紙。
對方連連點頭,願意將報紙免費送給他。
江開道謝,將報紙避開照片疊好,放進隨身行李中。
離開之際,歐裔男人說:“Yirlf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