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運委屈死了,敢怒不敢言,隻能安慰林裴,“那我給你倒點熱水去吧。”
“我真沒事,早餐也吃過了。”
林裴說了好幾次,才終於把張運給打發走了。
宋巡疊著腿、背部靠著後桌桌沿,胳膊肘還搭在人家厚厚書上。他手裡還握著那盒牛奶,隨意地和陳超聊天,半天後才看到他微微抬手,似是要喝模樣。
林裴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心裡喃喃道,小傻逼,是不是在吃醋啊……
“噗!!!”
宋巡一口牛奶噴了出來。
陳超差點被濺到,嚇了一大跳,趕緊抽出紙巾幫他擦桌子,“哥你最近咋回事啊?怎麼見你喝水老嗆著。”
“……沒什麼。”
宋巡咳了好幾聲,半晌後不自然地把牛奶扔給了張運,“應該是牛奶變質了,我喝著一股怪味兒。”
“啊?不會吧,我今天早上剛買啊……”
張運嘟囔著聞了聞,但還是沒膽子嘗一口,隻能一邊嘀咕一邊拿去扔掉。
宋巡本來以為,這樣應該就能打消林裴那些古古怪怪想法,沒想到對方反而‘變本加厲’了。
之後那一整節課,林裴嘴巴就沒停下來過,宋巡耳朵也沒清淨過。
老師發卷子,他把試卷往後傳,林裴:“他在借機偷偷看我!”
宋巡睡覺,臉埋在衣服裡,林裴:“是不是昨天聞到我信息素味道,所以沒睡好呢。”
宋巡被他吵醒睡不著了,林裴盯著他發呆,過了一會兒又開始看。他看書喜歡一個字一個字默念地看過去,於是宋巡耳朵裡多了一個自動播放器:“謝雲風把綰綰按在樹上,逼她說出吸星**下落,綰綰寧死不從。謝雲風要強來,綰綰眼角通紅,猛然抬頭咬住了謝雲風肩膀……嗚嗚嗚,謝雲風你個王八蛋,你快點放開綰綰,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欺負女孩子,你知不知道她暗戀了你數十年……嗚嗚……”
宋巡:“……”
媽,讀就算了,還搞什麼讀後感。
語音播放器念了整整一節課,下課後,宋巡終於克製不住了,忍無可忍地走過去,敲了敲林裴書桌。
林裴剛把塞到桌肚裡,看得眼角都是淚,宋巡一來,他茫然地抬起頭,露出跟兔子一樣紅紅眼睛。
“……”
宋巡心底罵了句臟話,把手攤開,在林裴迷茫眼神中,強硬地說,“你,都給我交出來。”
林裴:“?”
他下意識地說:“什麼?名著嗎?”
“……不是名著,我說就是你愛看那些雜書。”
宋巡微微彎下腰,聲音裡加了點威壓,“快點,彆逼我親自動手。”
林裴:“……”
他灰溜溜地從桌肚裡掏出一堆五、王後雄輔導書,還有些舍不得地抱在懷裡,“我隻有這些,沒有彆雜書……”
還沒說完,宋巡一隻胳膊橫了過來,翻了翻封皮,一掃而過,裡麵果然是各種言情橋段。
他不禁冷笑一聲。
“……”
林裴臉更加灰撲撲了。
有些人已經注意到他們這邊動靜,不禁投來了八卦目光,就連張運和陳超也伸長了脖子,在旁邊看戲。
宋巡毫不客氣地把他懷裡那堆抱了過來,檢查了一下,發現沒有主角叫謝雲風和綰綰,便明白了——
這是倉鼠呢,還搞什麼囤貨。
他繼續敲桌麵,“還有呢。”
林裴硬著頭皮說:“沒有了。”
宋巡又笑了一聲,伸手作勢要翻他桌肚,林裴嚇得魂飛魄散,怕他‘暴力拆遷’把自己存貨都給弄壞了,趕緊把他手按住,“有有有!你彆動,我來我來!彆弄壞了。”
宋巡這才收回手。
沒過一會兒,林裴吭哧吭哧地抱出一堆,封皮上寫著《經濟學人》《1984》《三體》《受戒》等等。
再翻開內容——
好一個狸貓換太子。
林裴心痛得眼淚都要下來了,“沒有了,真沒有了。”
諒他也不敢再藏。
宋巡正要走,忽然又聽到林裴在心裡嘀咕:哎,不要弄壞就好了,反正我還能看電子。
謝謝提醒。
差點忘了這條漏網之魚。
宋巡走到一半腳收了回來,“手機交出來,等吃午飯了再給你。”
林裴:“…………”
交完手機小孩像條鹹魚似癱在桌子上,麵條寬眼淚嘩啦啦地流。
宋巡哼了一聲,敲了下他腦袋,“彆一天到晚地看亂七八糟東西,腦子都要看壞了。好好學習,聽到沒?”
林裴沒說話了。
失去了精神糧食,他打擊很大。
回到座位上,宋巡把書找了個地方堆好,順手把林裴手機往抽屜裡一塞,再抬頭時,陳超和張運都用譴責目光看著他。
宋巡:“……想說什麼?”
“不是,巡哥。”陳超一言難儘地說,“你連人家輔導書和資料都要搶啊?這值幾個錢?”
“……”
見了鬼資料和輔導書,全是一堆膩膩歪歪言情好嗎。
宋巡懶得和他們爭辯,張運坐在一旁,幽幽地歎了口氣,“巡哥,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他滿臉真誠:“你就像舊社會裡每天隻給老婆五十塊零花錢,還嫌棄她敗家惡老公。”
宋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