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目光迥異地落在坎蒂絲和裡德爾身上,坎蒂絲倒是沒怎麼難為情,雖然她耳根有點泛紅,但還是很快坐到了裡德爾身邊。
她張張嘴想說什麼,但裡德爾的聲音在她之前響起。
“我從來沒說過我們分手了。”他的聲音很輕卻很有力度,“是她單方麵在鬨彆扭而已。”他溫文爾雅道,“我很高興暑假能有機會哄好她。”
他的話讓隆巴頓漲紅了臉,他不好意思地坐到了下來,不敢再說什麼了。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了半晌,都默默地將上學期鬨得沸沸揚揚的格蘭芬多之花和校草分手的事,當做了是他們之間不值一提的小彆扭了。
坎蒂絲坐在裡德爾身邊,說實話這個位置真的不太舒服,因為格林格拉斯就在對麵,她的視線若有若無地往她身上飄,她不自在極了。
她有些拘謹
地拉了拉裡德爾的衣袖,湊到他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格林格拉斯小姐老是盯著我,我很不自在,換個位置坐行嗎?”
裡德爾反手握住了她拉著他衣袖的手,低柔地說:“她不會再盯著你了。”
坎蒂絲想反駁,但她很快就發現,他說得是對的。
裡德爾不過抬眼瞥了格林格拉斯一眼,她便立刻轉開了臉,始終望著車窗外,不再看他們了。
“……”那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就心安理得地在這裡坐著吧。
霍格沃茨特快雖然是特快,但速度也不算快了,它需要行駛一天才能到達霍格沃茨,所以途中有很多學生會選擇小憩一會。
坎蒂絲也是其中一員,半路上她實在頂不住睡著了,人不自覺地靠在了裡德爾身上,裡德爾正在看書,他感覺肩膀一沉,側目望向女孩沉睡的臉,莫名想起了暑假裡那個夜晚。
他麵色溫和,動作很輕地撐起肩膀,讓她靠得舒服一點。
做完這一切,他回過頭望向前方,格林格拉斯目瞪口呆地望著他,似乎很驚訝他會對一個女孩那麼好。
裡德爾似笑非笑地回望她,伸出食指在唇邊比了個“噓”的手勢,格林格拉斯直接被這個手勢搞得脊背發冷,立刻低下頭不敢再看了。
儘管,她心底裡還是有些意難平,搞不清楚為什麼原本他隻是為了傷害坎蒂絲·貝爾才和她在一起,最後卻會對她這麼好,還幾次三番地拒絕和她分手。
搞不懂這件事的其實不僅僅是她。
在開學之後,大家都知道裡德爾和坎蒂絲複合了之後,學校裡又掀起了一陣八卦浪潮。
不過這陣浪潮沒有乾擾到當事人就是了,裡德爾那邊是無人敢來打擾,坎蒂絲這邊則是要準備五年級的初級巫師考試,又要進行魁地奇訓練,壓根沒時間搭理那些人。
她是真得忙,忙到飛起,就好像五年級時的裡德爾一樣,幾乎沒有什麼私人時間。
這讓坎蒂絲默默地開始反思自己去年是不是太矯情了?她自己沒嘗試過五年級的忙碌,就覺得他沒乾好事沒安好心冷落自己,好像太不負責任了一些。
但不管怎麼說,去年她鬨了分手之後,裡德爾是真的有所改善了。
哪
怕她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他也總能找對時間碰上她,或是她魁地奇訓練結束的時候,或是她吃完飯準備去圖書館看書的時候,他總有辦法找到她。
他們也重新開始一起看書了,作為霍格沃茨知名學神,他還提供給了她不少考試的重要心得。
“我本來還擔心會考不過,但現在我覺得這次我也能拿個好成績了!”作為坎蒂絲的好友,安妮塔和露易絲都沾了她的光,得到了裡德爾的一對一輔導,倆人現在都不再像開學初那樣為自己的初級巫師考試發愁了。
“隻是可惜了尤菲米婭。”安妮塔長歎一聲道,“這麼好的機會,她因為弗利蒙不肯來,也是難為她了。”
露易絲小聲道:“坎蒂絲,你不會是為了初級巫師考試才跟裡德爾複合的吧?”
坎蒂絲正在吃比比多味豆,聽到她這點話差點沒嗆死,還是安妮塔替她回答了露易絲:“在你眼裡裡德爾就那麼差勁嗎?除了考試之外沒有一點利用價值了?”安妮塔誇張道,“想想他那張臉吧親愛的露易絲,就他那張臉,哪怕隻是為了他的一個笑容,也有的是女孩願意上刀山下火海!”
坎蒂絲咳嗽完了,就表情嚴肅地問:“誰?都是誰那麼甘心為了他一個笑容上刀山下火海?”
安妮塔下意識道:“多著呢,格蘭芬多就有好幾個,誒不對,你這不是在套我的話嗎?”她用書本護在胸前,“坎蒂絲,你可不能見色忘義,大家都是同學,雖然他是你的男朋友,但彆人也至少可以花癡一下吧?”
坎蒂絲正想說什麼,弗利蒙和尤菲米婭迎麵走了過來,於是她們三個全都閉嘴了。
弗利蒙今年也五年級了,他個頭竄高了不少,人也比過去成熟了許多,他最近迷上了製作各種美容藥劑,坎蒂絲她們是第一批受益人,幾人的頭發都蓬鬆而靚麗。
“嗨,你們看完書了?”尤菲米婭先和她們打了招呼。
坎蒂絲點點頭,問他們:“你們正要去嗎?”
弗利蒙笑著說:“沒有,我是來找你的坎蒂絲,伍德隊長抓人去訓練,他馬上就要畢業了,為了今年能拿個冠軍,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坎蒂絲臉色一白,儘管她非常喜歡魁地奇,
但這樣的訓練強度也還是讓人有點畏懼。
“十一月份才比賽,現在才十月份,他是不是過於緊張了?”坎蒂絲嘴上是這麼說,但還是跟著弗利蒙走了,她邊走邊說,“我看他最近狀態很不好,臉色一直都不太好看,他應該抽時間去希爾夫人那兒看看。”
誰說不是呢,弗利蒙也認同她的看法,但伍德隊長毫不在意,仍然堅持著他的拚命式訓練,沒過幾天就出了事。
他直接從掃帚上摔下來了。
要不是弗立維教授及時趕到,怕是真的要出人命了。
伍德被緊急送進醫療翼,隊長都不在了,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自然也就不需要訓練了,坎蒂絲得了休息時間,很想去找裡德爾,但她算算時間,今天似乎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鼻涕蟲俱樂部活動日,她因為魁地奇訓練而推辭掉了,裡德爾現在應該在參加聚會吧?
……算了,先回宿舍,等他聚會結束,再雙麵鏡聯係他好了。
裡德爾此刻的確在參加鼻涕蟲俱樂部的活動。
今天參加活動的人不算多,算上他也不過六七個人,並且全都是他的人。
他們幾個人圍坐在大腹便便的斯拉格霍恩身邊,坐的椅子都比斯拉格霍恩的要硬和矮。
裡德爾在這些青年之中,是麵孔最英俊的一個,也是看上去最放鬆的一個,他右手漫不經心地搭在椅子扶手上,左手放在桌麵上,左手中指上的複活石戒指十分顯眼。
“先生,梅樂思教授要退休了嗎?”在一片交談中,裡德爾和斯拉格霍恩說著話。
斯拉格霍恩搖晃著他沾滿糖霜的手指道:“湯姆,湯姆,這件事哪怕我知道,也不能直接告訴你。”他眨眨眼笑眯眯道,“我不得不說,我想知道你的消息是從哪兒得來的,孩子。你比一半的教職員知道得都要多。”
裡德爾微微一笑,他一開口說話,其他男孩都閉上了嘴,他們和裡德爾一樣微笑起來,朝他投去欽佩的目光——他們聽得出來斯拉格霍恩話裡的讚賞。
“你這個鬼靈精,能知道不該知道的事,又會小心討好重要的人——順便謝謝你的菠蘿,湯姆,你又猜中了,這是我最喜歡的——”斯拉格霍恩喋喋不休地說著,並沒注意到
裡德爾眼中快速閃過的一絲厭惡。
聚會就在這樣虛假的好氣氛中進行著,直到斯拉格霍恩書桌上的金色小鐘敲向十一點。
“梅林,已經到時間了?”斯拉格霍恩說,“該走啦,孩子們,不然我們就有麻煩了。萊斯特蘭奇,明天交論文,不然就關禁閉。你也一樣,埃弗裡。”他指著兩個青年說道。
被點名的兩個青年露出懊惱的表情,快步和其他人一起走出了辦公室。
裡德爾在他們後麵,他注視著斯拉格霍恩從椅子上站起來,把空杯子拿到桌前。
他也沒有急著離開,當所有人都離開這裡之後,斯拉格霍恩才對他說:“快點兒,湯姆,你不想被人抓到你宵禁時間還在外麵吧,你是級長……”
裡德爾微微一笑,不緊不慢道:“先生,我想問您一點事兒。”
“那就快問,孩子,快問。”斯拉格霍恩催促道。
裡德爾微微點頭,用輕微宛轉的聲音道:“先生,我想問您知不知道……魂器。”
斯拉格霍恩聞言一怔,胖胖的手指心不在焉地輕撫著杯腳,半晌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他才語調輕微地說:“黑魔法防禦術的課題,是嗎?”
黑魔法防禦術怎麼可能教這個?
斯拉格霍恩肯定知道這不是學校的課題,他是故意這麼問的。
裡德爾異常坦然道:“不是,先生,我在書上看到的,不大理解。”
斯拉格霍恩皺皺眉,低聲說道:“嗯……是啊,在霍格沃茨很難找到一本詳細介紹魂器的書,湯姆。那是非常邪惡的東西,非常邪惡。”
“但您顯然很了解,先生。”裡德爾的聲音很誠懇,十足的謙卑好學生,“我的意思是,像您這樣高超的巫師,如果連您都還不能告訴我這個答案,那也就沒有其他人會知道這個了。所以我就想問一問——隻是問一問。”
他用一種恰到好處,猶豫的、不經意的語氣,帶著巧妙的恭維,詢問的態度一點都沒有過火,他明顯是一個從彆人嘴裡套取信息的行家,大約也為此次談話籌謀了一段時間。
斯拉格霍恩並沒有直接注視裡德爾。
他把玩著菠蘿蜜餞盒子上的緞帶道:“當然,給你簡單介紹一下不會有什麼壞處,
隻是讓你理解一下這個名詞。魂器……”他壓低聲音道,“它是指藏有一個人部分靈魂的物體。”
“可我不太明白那是怎麼回事,先生。”裡德爾語態平靜地說。
“就是說,你把你的靈魂分裂開。”斯拉格霍恩道,“將一部分藏在身體外的某個物體中。這樣即使你的身體遭受到襲擊或者摧毀,你也死不了,因為還有一部分靈魂留在世間,未受損害。但是,當然,以這種形式存在著……”他的臉緩緩皺了起來,“很少會有人可以接受以這樣的方式存在著,湯姆,這樣的人少之又少,死去反而更痛快一些。”
裡德爾笑了笑,看不出來他是否讚同斯拉格霍恩的說法,他隻是緊接著道:“那您知道怎麼分裂靈魂嗎?”
這個問題可把斯拉格霍恩嚇了一跳,他半晌才很不安地說:“哦,你必須明白,湯姆,靈魂應該保持完整無缺,分裂它是一種違逆行為,它是反自然的。”
“我當然知道,先生,我隻是比較好奇而已。您知道我,我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學生。”裡德爾溫和地說。
斯拉格霍恩這次沉默得時間更久了,裡德爾顯得很有耐心,在斯拉格霍恩終於開口時,他也沒有顯露出什麼特彆的期盼來。
“通過邪惡的行為——最邪惡的行為,通過謀殺!”斯拉格霍恩壓抑地說,“殺人會使靈魂分裂,想要製造魂器的巫師則利用這種破壞,把分裂出的靈魂碎片封存起來……”
“封存?如何封存?”
“有一個咒語……哦夠了,不要問我,我不知道!”斯拉格霍恩像被蚊子叮煩了的大象一樣搖著腦袋,“我看上去像是試過的嗎?我像殺人犯嗎?”
裡德爾輕飄飄道:“當然不是,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
“哪裡,哪裡,沒有冒犯。”斯拉格霍恩粗聲粗氣道,“對這些事情有些好奇是正常的,有才能的巫師總會被魔法的另一麵所吸引。”
“是的,先生。”裡德爾微笑道,“可我還有一點不明白——僅僅是出於好奇,我想問的是,一個魂器的用處大嗎?靈魂是不是隻能分裂一次或者兩次?多分幾片會不會更好,能讓人更強大?比如說,七不是最有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