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先生最近身體不太好,坎蒂絲早就做好決定聖誕節要回家好好看看父親,所以沒辦法陪他一起留校,那也就代表著,她白白準備一切了。
坐在回家的火車上,坎蒂絲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為什麼,她最近總有一種危機感,明明她未曾遭遇任何矛盾,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這種危機感來自於何處?
她想不明白。
整個聖誕節她都沒能得出什麼結論。
再次開學之後,她開始不怎麼能見到裡德爾了。
這也是應該的,他馬上就要畢業了,正在準備終極巫師考試,她是經曆過五年級初級巫師考試的人,當時她自己都忙得夠嗆,更彆說是麵臨終極考試的他了。
她給了他充裕的時間,儘量不去打攪他,但她沒想到會在巡夜的時候遇見他。
“……時間很晚了。”坎蒂絲凝視著他靜謐神秘的臉龐,“你怎麼還在外麵?”
裡德爾已經卸任
級長了,他現在是霍格沃茨的男學生主席,按理說是不需要巡夜的。
他給她的解釋是:“我剛從院長那裡離開,做了很長時間的就業谘詢。”
坎蒂絲對他沒有任何懷疑,很快就相信了。
“那你現在要回去了嗎?”她隨口問了句,側開身給他讓路。
大約是太久沒見麵了,太久沒說話了?他們之間竟有些生疏了。
也不完全是那樣。
怎麼說呢……裡德爾此刻的麵孔,表情,和他的舉止風度,都有了很大的變化。
這些年的時間,他身上那種上位者的氣息越發濃重了,他和她說話時會不自覺地帶出一些,大概就是這種氣息讓她覺得他不一樣了,他們疏遠了。
裡德爾似乎察覺到了她敏感的心思。
他並未急著離開,他走到坎蒂絲麵前,望著已經長成大姑娘的她,輕聲對她說:“我馬上就要畢業了。”
“我知道。”坎蒂絲有些不解他為什麼忽然提起這個。
裡德爾注視了她一會,他黑色的眸子像漩渦一樣,坎蒂絲看得時間稍微長一點就會開始出神。
“還記得我去年跟你說的話嗎?”他換了個柔和的語調說話,這話成功讓坎蒂絲紅了臉。
她站在那,緊張地抓著校袍袖子,給了肯定的回答:“記得。”
“我等你一年。”他將她攬入懷中,親吻著她的耳廓道,“你一畢業我們就結婚。”
結婚……
這件事對以前的她來說十分遙遠,但現在不一樣了。
她已經六年級了,已經十七歲了,甚至已經是可以在校外自由使用魔法的年紀了。
結婚是她即將要麵臨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坎蒂絲沉默了一會,點點頭說:“好。”她拉住了他的手,他手裡握著魔杖,說實話他的魔杖有點嚇人,坎蒂絲看了一會,就從他的手裡拿了過來。
要是有斯萊特林的其他人在這兒看見她這麼做,肯定會嚇暈過去的。
她居然拿走了裡德爾的魔杖,那麼輕而易舉的!
魔杖對於巫師的重要性無須贅述,裡德爾那樣的人,他竟然毫無阻攔地將自己的魔杖交給了想要看看它的坎蒂絲,任由她把玩,這簡直是其他人連夢都不敢夢見的事。
坎蒂絲毫無所覺地將那
根紫衫木魔杖握在手中,很快就感覺到了一股陰沉的、巨大的力量。
這根魔杖給她的感覺,和她的魔杖給她的感覺完全不同。
她愣了愣,望向注視著她的裡德爾道:“它好像不太高興?”
裡德爾微笑著說:“它隻是還不熟悉你,這是你第一次握著它。”
的確是這樣沒錯。
坎蒂絲試著用他的魔杖用了一個簡單的熒光閃爍,白色的、人骨般的魔杖亮起巨大的光芒,一種冰冷、柔滑,好像蛇一樣的感覺侵襲了她的身體,她很快就把魔杖還給了他。
“奧利凡德說是魔杖挑選巫師,而不是巫師挑選魔杖,我想他是對的。”坎蒂絲心有餘悸道,“這根魔杖真的很不適合我,它讓我感到不適。”
裡德爾微微挑眉,翻轉了一下手中的魔杖,朝上方發出一道魔咒,無數的玫瑰花瓣就落了下來。
“我用它倒是很順手呢。”他笑吟吟道。
坎蒂絲站在玫瑰花雨裡,無奈地跟著笑了起來。
分彆的時刻很快就到了。
裡德爾畢業了。
他以十二個O的全滿分成績拿到了霍格沃茨建校以來最優秀學生的榮譽。
在他畢業的第一時間,魔法部便向他發來的邀請,但他拒絕了。
他像他對坎蒂絲說過的那樣,申請了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職位,梅樂思教授已經退休,如今這個位置空懸著,裡德爾不管是從成績還是機遇上說,都是最適合的人選。
迪佩特校長拿到申請時,幾乎立刻就要批準,但在最關鍵的時刻,鄧布利多阻攔了他。
“我堅決反對,阿芒多。”鄧布利多嚴肅地說,“裡德爾先生雖然十分優秀,但我認為他的年紀遠不夠成為霍格沃茨的教授。”
迪佩特校長道:“霍格沃茨並非沒有畢業後就成為教授的前例,阿不思。”
“但我們有比裡德爾先生更好的選擇,我向你推薦我的朋友,一位經驗豐富的傲羅,他一定可以勝任這份工作。”鄧布利多為迪佩特校長引薦了身邊的人,“他不管在年紀還是經驗上,都要比裡德爾先生更加合適,也許我們可以暫時拒絕裡德爾先生的申請,等他年紀稍微大一點再說。”
迪佩特校長皺皺眉,最終還是拗不過
鄧布利多,拒絕了裡德爾的就職申請。
這是誰都沒想到的事。
坎蒂絲也沒想到。
她滿心以為他會申請成功,他也沒告訴她任何他被拒絕了的消息,還是她升入七年級,見到了新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那個人卻不是他的時候,她才知道的。
她當天晚上就翻出了他送她的雙麵鏡,詢問了他這件事。
“為什麼你沒有來霍格沃茨任教?”坎蒂絲皺著眉,緊盯著鏡子那麵的男人,他瘦了一些,麵色蒼白,下巴上有細微的胡渣,黑發黑眸在夜幕下幾乎融入黑暗。
“這個問題你不該來問我。”他說話的聲音帶著些許涼意,他身上已經不見半分學生的稚氣了,哪怕是在雙麵鏡裡看著,他的存在也會讓坎蒂絲不自覺地產生一種畏懼。
“你應該去問你親愛的鄧布利多教授。”他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譏誚地說。
坎蒂絲滿臉不解:“這跟鄧布利多教授有什麼關係?”
裡德爾將雙麵鏡擺正了一些,她可以從正麵直視他的雙眼了,可這卻讓她越發感到慌張。
“是他說服了阿芒多·迪佩特,讓他拒絕我的任職申請,難道你不知道嗎?”
坎蒂絲愣住了:“你說什麼?”
“我無法進入霍格沃茨任教是他強烈反對的結果,你親愛的教授沒把這件事告訴你嗎?”他又問了她一次,問得坎蒂絲啞口無言。
她許久才低聲說了句:“沒有,他沒跟我說,他……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裡德爾笑了笑,沒回答,但這份沉默也等於是回答了。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坎蒂絲又換了一種問法。
裡德爾這次皺了皺眉,他微微抿唇,良久才道:“我要怎麼告訴你?你和鄧布利多的關係那麼親密,你從小在他的嗬護下長大,你要我把這件事告訴你,擔上挑撥離間的嫌疑嗎?”
坎蒂絲徹底無言以對了。
裡德爾很快切斷了訊號。
他似乎在為此事生氣。
他甚至都沒有告訴坎蒂絲,既然他沒有申請成功,這一年又要去做些什麼。
坎蒂絲有些後悔去問他這件事了。
如果不問,也許就不用如此矛盾。
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在鄧布利多教授的辦公室
門外了。
她心情複雜地站了很久很久,才念了口令走進去。
鄧布利多教授的辦公室總是對她敞開的,他每次換口令,都會讓福克斯來告訴她,以免她什麼時候想要找他卻又進不去。
坎蒂絲走進這間辦公室時,鄧布利多教授正在喂福克斯,他手裡拿著蜂蜜公爵的最新產品,瞧見她就露出了笑容:“你來了,坎蒂絲。”他抬手指了指沙發,“坐下吧,我這兒有好吃的,你來得正好。”
坎蒂絲勉強地笑了一下,坐到了她常坐的位置上。
鄧布利多將糖果盒子放在了她麵前,坎蒂絲看了一眼,沒有動。
鄧布利多望著她沉默了一會,說:“看來你知道那件事了。”
坎蒂絲低著頭沒說話,鄧布利多繼續道:“我以為你會更早知道。”他輕聲說,“裡德爾先生現在才告訴你這件事嗎?”
坎蒂絲仰起頭說:“是我問他,他才說的。”
鄧布利多有些驚訝。
“您為什麼要拒絕他,教授?”坎蒂絲站了起來,十分困惑道,“他的成績那麼好,難道無法勝任那個職位嗎?”
鄧布利多望著他看著長大的姑娘,他畢生第二後悔的事情,就是縱容了她和裡德爾在一起。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會選擇在她因他而與湯姆·裡德爾斷絕來往的時候,支持她的決定。
“你在向我要一個解釋,對嗎,坎蒂絲。”鄧布利多語氣複雜道。
坎蒂絲搖了搖頭。
她沉默了一會才說:“我不需要您的解釋,我相信您的決定。”
鄧布利多再一次意外了。
他藍色的眸子注視著這個越來越漂亮的女孩,她努力地笑著說:“我相信您肯定有您的判斷,我隻是稍微有些不明白,如果您願意告訴我原因的話……”
“我當然願意告訴你,坎蒂絲。”鄧布利多打斷了她妄自菲薄的話,直截了當地說,“即便你今天不來找我,我也很快會去找你。”
坎蒂絲微微皺眉,她敏感地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有些抵觸地不想聽了,但為時已晚。
“我已經拿到了證據,坎蒂絲。”鄧布利多不忍地望著她,“我曾想過該以何種方式告訴你這些,才能讓你儘量少受傷害,但是——也許你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