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說是那麼說,齊非晚還是感覺到丹田處流過一陣暖意,隨後筋脈的灼燒感便沒那麼重了。
當初老和尚教她摩羅雙生訣時讓她先做了選擇,她要了拂雪劍的劍譜,緋綰就隻能修習嵐帝訣了。
這兩套功法,一個重招式,一個精內力,本應是相輔相成的頂好功法,卻偏偏因為她二人的不睦,威力失了一半,隻有齊非晚遇到生命危險時,她才肯相助。
這次估摸著緋綰也是看她快不行了這才大發慈悲,分了些內力給她,不過這嵐帝訣倒真不愧是一等一的內功心法,加上緋綰輔助她療了一整晚的傷,翌日清晨她便好了一半。
“大小姐,你可醒了,將軍喚你,請大小姐先回個話。”
門外一道清音響起,朝光的影子透過窗邊浮於帷帳之上,齊非晚這才發覺已過了一整晚。
“知曉了,待我梳洗過後便過去。”
許是齊非晚的聲音有些沙啞和疲憊,聽上去感覺有氣無力的,玉竹有些不放心。
“大小姐,您沒事吧,不若奴婢喚人伺候您更衣。”
“不必,你先去回話,再給我尋一件深色衣物來。”
“是。”
齊非晚昨夜掙紮時肩部的傷口崩裂了,未曾處理便先治了內傷,現下傷口一直在滲血,她隻能依靠深色衣物遮蓋。
少頃,玉竹帶著衣物進來為她更衣,齊非晚見她選的是件銀灰色綢衣,思索片刻,還是又套了件深色氅衣在身上,那氅衣先前拿香熏過,能壓住她身上的血腥氣。又讓玉竹梳了個簡單的發髻,拿了手爐便快步出門了。
“阿爹,您找我。”
齊桓見愛女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忙讓人遞了參湯進來,“不急,先緩緩再說。”
齊非晚猜父親是有要事,不然也不會這麼早便讓人來尋她,兩三口喝了參湯後說道:“孩兒沒事,父親不必擔心,說正事要緊。”
齊桓將書案上的一張紙遞給了她,“你先看看這信上說的。”
齊非晚接過信紙,越看臉色越僵,“父親怎麼看?”
齊桓一掌拍在書案上,氣憤道:“柳安這老賊,竟這般著急著置咱們家於死地,真是豈有此理。”
“父親少安毋躁,這柳家雖有殺咱們的理由,但斷沒有把往來書信帶在殺手身上的道理,還特意留下姓名,若是失手了,豈不是專門給咱們留證據?柳安那老東西可沒這麼傻。”
齊非晚在看到信後便知其中蹊蹺,不禁笑那兩個老狐狸全都是自作聰明。
齊桓偏頭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有人想陷害柳家?”
“借刀殺人?”齊桓的聲音突然拔高。
“不錯,有人想坐山觀虎鬥。”
“那你覺得是誰?”齊桓問道。
齊非晚從袖中拿出一道令牌遞給他,“父親看看這個。”
齊桓低頭一看,“黎。”
齊非晚低笑著諷刺道:“兩個狐狸一般的老東西竟然同時都留下了這麼明顯的證據,還真是新鮮了。”
“這樣吧,父親明日上朝時將這兩個物件都遞上去,瞧瞧他們的嘴臉。”
齊桓有些遲疑,“蓁蓁,陛下不會因為這兩樣東西就定柳黎兩家的罪,沒有人證,他們是不會認的。”
“孩兒知曉他們不會認,此舉目的也不是為了讓陛下定他們的罪。”
“那你這是——。”
“既然這個理咱們齊家注定討不回來了,那不如就擺在明麵兒上,也讓兩個老東西瞧瞧對方都在背後乾了些什麼。”
齊非晚朝後靠了靠,指尖慢慢敲打著桌麵。
“既然狐狸都想坐山觀虎鬥,那咱們齊家不妨退上一步,也看看狐狸是怎麼鬥的。”
齊桓大笑,“蓁蓁這個主意好,讓兩個老東西自己玩兒去,咱們齊家不奉陪了。”
但隨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