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誰都沒說, 但兩人心裡都清楚他們即將麵臨著什麼。
喪屍王正在吞噬洛清風的身體與意識,試圖殺了他。
它已經成功了一半,讓洛清風昏睡的時間變長, 洛清風每天都在很努力地抵抗著, 卻因此顯得越來越虛弱。
雪筱始終聯係不上係統,無法從係統這邊獲取更多的信息, 隻能自己動手。
她試圖入侵洛清風的識海, 卻被一股力量阻擋在外,不得其入。雪筱想了不少辦法, 都沒能突破,有些喪氣。
入夏了。
山林草地蔥蔥, 夜裡風聲颯颯。
在高高的山嶺上,每晚都能看見燦爛的星河。
月光從窗外而來, 灑落在男人微躬著赤/裸的背部,明顯的脊線下有著好幾道猙獰的疤痕。
雪筱下巴擱在洛清風肩頭, 視線落在那幾道疤痕上,幽幽說道:“你也不怕縱欲過度身體越來越差。”
“我一天就醒這麼一會。”洛清風側頭,嗅了嗅她的發香, 低聲說,“不要?”
“我怕你丟下我一個人。”雪筱沉默兩秒後搖了搖頭, 還是說出了近日心底害怕的事,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讓你跟我和好,可以毫無顧慮的跟你在一起, 但是我……找不到辦法幫你。”
她皺著眉頭,有些惱。
洛清風怔怔地看著她。
向來都是被雪筱丟下的洛清風,竟然聽見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心臟被難以言喻的感情填滿,他抱著人倒下,月光灑落在鋪開的黑色長發上。
“彆怕。”洛清風垂首,近乎虔誠地捧著她的臉,“我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
這一夜雪筱沒能再跟他說更多,所有力量都拿來承受洛清風的掠奪和瘋狂的占有,像是要將她拆骨入腹,完完全全的融入一體,再也不能分離。
夏季草木瘋長,雪山之下的山穀不是太熱,溪水清澈橫流,河邊草地開出了一簇簇不知名的小白花。
雪筱有好一段時間,沒在白天看見清醒的洛清風了。
她起來開了窗,讓乾淨的陽光透進來,看見一隻白狐狸在河邊飲水,便拿起手機拍了下來。
晚上她跟洛清風說:“我今天看見了一隻狐狸,毛茸茸的,長得特彆漂亮,難怪狐狸精都是大美人。”
“今天又看見了那隻長頸鹿,就是我們剛到這裡的時候見到的那隻。”
“河對麵那棵樹結果子了,青紅交加的,不知道叫什麼。”
“周圍的動物越來越多,肯定是你做的飯菜太香了把它們都引了過來。”
“看!小鬆許和大腦虎哦,不過老虎吃鬆鼠嗎?我看它一直追著鬆鼠跑,是不是太餓了?”
“天啦,這河裡竟然有魚!有魚你敢信!我們來這快兩個月了第一次看見有魚!今晚吃魚嗎清風哥哥?”
洛清風已經不會在白天醒來。
雪筱將白天的所見所聞拍下來,在晚上他醒來時講給他聽。
可他昏睡的越來越長。
從剛入夜便能醒來,到深夜時分才醒。蘇醒的時間逐漸縮短,從十個小時,到八小時,五小時——
雪筱看著洛清風睡去,伸手輕輕撫摸著他臉龐。
今夜他隻醒了三個小時。
外麵就快要天亮了。
洛清風握著她的手沒放,雪筱花了點功夫才把手抽出來,起床時在他額頭親了下,例行拿著手機給係統打電話。
沒通。
雪筱又試著入侵洛清風的識海,進不去。
她穿好衣服,靠在窗邊看著朝陽從天際升起,眼裡卻有幾分茫然。該怎麼做才好,難道真的要找蘇娥來嗎?
可蘇娥現在巴不得一刀砍死洛清風解決了事。
她殺喪屍可是一點都不猶豫的。
雖然掌握著最強的精神係異能,卻沒法攻破洛清風的識海找到喪屍王,是她不夠強,還是因為不是女主?
雪筱壓著眉頭想了好一會,最後有些餓了,去廚房將洛清風準備好的飯菜熱一熱。
日光明亮,夏季涼風吹拂,河邊花草隨之飄搖。
雪筱怔怔地看著。
好想和洛清風一起走在這樣陽光明媚的日子裡。
這天晚上,洛清風沒醒。
雪筱守在床邊哪也沒去。
天亮了,他依舊在睡。
直到下午三四點時,洛清風才緩緩睜開了眼,看見守在旁邊的雪筱,他眼中幽幽綠光,倒映著女人略顯恍惚的臉。
雪筱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被洛清風捉住手,溫度傳到指尖,她這才笑道:“你終於醒啦。”
她一夜沒睡,眼裡起了血絲,看上去有些累,但朝洛清風笑的時候卻很甜。
洛清風喉結微動,伸手將她抱在懷裡,沉沉地嗯了聲,聲音暗啞:“對不起。”
雪筱在他懷裡閉著眼,“這次真的久了些。”
她的手攥緊了洛清風的衣服,卻低聲說:“不過沒關係,我可以等。”
“不會有下次了。”洛清風埋首在她頸肩輕蹭,“昏睡是因為它在奪取我的意識,需要花費大量精神力來阻止,所以難以醒來。”
“這次它想強攻,所以多花了點時間。”
雪筱有點委屈地說:“我進不去你的識海。”
洛清風低笑聲:“進不來的好,太危險了,我舍不得。”
雪筱撐起身看他,“還笑?”
洛清風看見她微紅的眼角,收斂了笑意,溫柔地親了親她,被雪筱勾著脖子倒回了床上。
彼此親昵片刻,雪筱看著從窗戶落進的陽光說:“今天天氣好,出去走走嗎?”
洛清風眯了眯眼,他很久沒見過陽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