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煉興致盎然的玩狗。
周建心情忐忑的陪同。
說好的冷漠孤高的天才,跟他心裡樹立起的勁敵截然不同。
這笑容滿麵的樣子,更像是獲得了新玩具的大男孩,將機械犬操控得滿場跑,一點兒“曾經的立項開發者”的炫耀意思都沒有。
邵煉隻是說:“洲兒,你看它多靈活!”
沈明洲見機械犬過來,抬眼看了看周建,說道:“周博肯定調過,前兩天沒這麼靈活,我有印象。”
周建確實調整過機械犬的傳感器。
做了微不足道的維護,測了測機械犬的相關數據,努力去學沈明洲留下來的全新算法。
更加小心翼翼,麵對沈明洲的話,他也隻是點點頭,“嗯,稍微調了一點承重。”
兩個真正的天才,麵對機械犬,隻字不提自己的功勞。
沈明洲還嫌邵煉影響他檢查人工智能中心的係統,叫他把機械犬弄遠點。
邵煉勾起笑,將機械犬溜得滿場跑,終於舍得操控它到了麵前,來一次例行“握手”。
入手的機械觸感冰冷堅實,邵煉笑握狗腿,唯一對周建說的話,隻不過是——
“周博,你們帶著機械犬出國門,肯定會被人羨慕死。”
說完,把遙控器還給他,再也沒有對機械犬的點評,走向了電腦旁的沈明洲。
周建遠遠的看著這兩個人,心裡曾經糾纏在一起的嫉妒和惶恐,漸漸消失。
隻留下一道啼笑皆非的淺淡痕跡。
他把天才視作競爭對手,現在卻發現,對方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機械犬,也不在乎他搞崩程序,更不在乎他曾經的刻薄針對。
什麼也沒有眼前要做的工作重要似的,稍稍耽誤點兒時間玩耍,總要回到屬於自己的軌跡上。
大約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沈明洲完成了每一台可連接外網電腦的調試,保證七所每一個角落都處於鼠籠啟動的狀態。
七所是最後一個親自由他們維護檢查的地方。
結束了七所的網絡安防工作,沈明洲毫不遲疑的跟邵煉回高科,守在高科實驗室裡,等待動靜。
全國保密單位網絡監控數據實時傳輸到高科實驗室。
沈明洲隨時查看,壓抑不住激動的心情。
“萬一勞倫軍備知難而退,不來了呢?”
沈明洲微微抬頭看他,“不來是好事,但是來了,就彆想走。”
邵煉一腔熱情希望勞倫軍備來。
爭強好勝的火焰並沒有熄滅,而是愈加熊熊。
因為,他信沈明洲。
相信沈明洲鼠籠可以把這個攪亂國內平靜湖麵的軍備公司,抓起來好好接待一番。
網絡大部分時間都是波動的。
數據量傳輸並不會因為天色漸晚變少,當網絡異常波動的瞬間,沈明洲立刻收到了警示。
異常的亮點仿佛夜空星星一般閃爍,帶出了輕微痕跡,緩緩的蕩漾開去。
“還是九院。”邵煉嗤笑一聲,佩服勞倫軍備的執著,“果然是盯準了不放手。”
沈明洲無比清楚勞倫軍備的意圖。
蜻蜓已經在生產線投產,但是核心數據都在九院保存。
不止是蜻蜓,還有全國最優秀的軍用設備資料,都在這一間研究院裡儲存者。
他們的目標是蜻蜓,不過,既然不遠萬裡來到中國,目標總不能隻有蜻蜓。
經過了第一次的失敗教訓,勞倫軍備的入侵行動更加輕微。
然而,再輕,換在敏銳的係統監控裡都像是拿起鐵錘咚咚咚敲響警報的敵人。
當他們觸及九院網絡瞬間,鼠籠立刻啟動,不斷刷新著數據,將捕捉到的信號源頭展示在沈明洲麵前。
成千上萬條偽裝地址,沒有任何規律。
直到勞倫軍備發現被捕,強行切斷連接從九院服務器消失,鼠籠發回的信息,也是同一時間分散在全國各地,連新疆西藏這樣網絡資源匱乏的地方都不放過。
沈明洲抬手切換,所有的向九院發出通訊信號的地址,亮點如同夜空繁星,在中華大地上劃出無數痕跡。
密密麻麻,互相交織。
沈明洲笑了,問道:“這像不像遠道而來的蜘蛛,特地織了一張網。”
蜻蜓飛回來都不放過。
邵煉伸手笑摸了摸沈明洲的短發,“看起來,他們是真的恨你。”
畢竟沈明洲將缺陷報告發送給了全世界。
動作果斷,沒有商量的餘地,甚至沒給勞倫軍備危機公關的機會。
“仔細想想,換我也恨。”沈明洲強敲鍵盤,篩掉了上萬條數據。
他手指在鍵盤上輕敲,愉快篩選這些數據,對他來說,找出勞倫軍備真正的藏身之所,不過瞬息的事。
“所以他們為什麼一開始要限製我離開美國,難道看我好欺負?”
“對。”
邵煉悠閒坐在沈明洲身邊,凝視他家小朋友的捕鼠行動。
“你好欺負,他們就會得寸進尺。”
顯然,勞倫軍備並未深刻意識到——
這隻蜻蜓,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