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灼見狀朝陳舒道:“陳兄,能不能帶我去你們的馬場看一看?”
“少東家隨我來。”陳舒道。
眾人都喜歡這漂亮少年,見狀便都跟著陳舒和容灼去了馬場。
反正在他們眼裡這祁護衛的槍法也就那樣吧,華而不實,他們並不是很想知道他和劉副將怎麼交流的。於是,頃刻間演武場上的人便走了大半。
“祁護衛?”劉副將見他走神,開口喚了一句。
於景渡將目光從容灼的背影上收回,心裡又忍不住開始有些煩躁。
他發覺自己如今在容灼麵前越發沉不住氣了,明明知道少年是為了讓他方便和劉副將說話才借口離開,但看到對方被陳舒他們殷勤地簇擁著,他心裡還是忍不住酸溜溜的。
“長話短說吧。”於景渡道:“本王此番來找你,是有事情要讓你辦。”
“宴王殿下。”劉副將見他亮明了身份,便打算朝他行禮。
“不必多禮。”於景渡阻止了他想要行禮的動作,“本王要朝你借點兵,最好是挑一些你信得過的,且能隨意帶出營的。”
“殿下想要多少?”劉副將問。
“你有多少?”於景渡問。
“若是能隨意帶出營且不惹人注意,那就隻能是例行巡防和附近兵卡中的人。”劉副將想了想,“加起來能有六十人,夠嗎?”他手下的人倒不止這些,但若是調用的人數太多,一定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於景渡點了點頭,“夠了。”
“末將鬥膽,敢問殿下是想做什麼?”劉副將問道。
“打劫。”於景渡道。
劉副將:……
“父皇允了本王暫調豫州營的權力,此番本王不想興師動眾,隻是怕打草驚蛇而已。”於景渡又道,“回頭若是事情敗露你也不必驚慌,隻朝你們主帥說明此事,本王有父皇的諭旨,屆時自會朝他解釋。”
“是。”劉副將忙道。
於景渡隨後又朝他說了些細節,便匆匆朝著馬場的方向行去。
他可不放心讓容灼和那幫兒郎們混在一起。
少年素來對人沒什麼提防的心思,萬一遇到心懷不軌的,豈不是要吃虧?
於景渡匆匆到了馬場,遠遠便看到容灼正立在馬廄前喂一隻小馬駒。
那小馬駒看著年紀不大,個頭也不高,看著甚是可愛。
“沒想到少東家不止會射箭,騎術竟也不錯。”陳舒立在一旁朝他搭話。
於景渡目光在容灼身上一瞥,見他衣擺沾著點臟汙,便知他肯定是在這些人麵前騎馬了,說不定還表演了一下摔馬。
於景渡一邊忍不住心疼,同時卻又有些不解。
容灼先前射箭是為了讓他和劉副將切磋更順理成章,那這一出又是為何?
“都是我們家祁護衛教我的。”容灼笑道。
“少東家身邊有這麼厲害的護衛,何必還要受苦學這些?”陳舒問他。
容灼伸手一下一下摸著小馬駒的鬃毛,開口道:“他又不能一輩子做我的護衛。”
於景渡聞言一怔,心中沒來由便有些堵得慌。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容灼這語氣中,也帶著點落寞。
“哎,祁護衛來了。”旁邊的士兵開口道。
容灼聞言轉頭看向身後,看到於景渡後,朝他粲然一笑。
於景渡大步上前,伸手幫他理了理大氅,又俯身幫他撣掉了衣擺上的臟汙,那樣子落在旁人眼裡,便與一個儘忠職守的護衛無異。
“冷嗎?”於景渡問他。
“不冷。”容灼忙道。
於景渡像是不信似的,用手背在他臉頰上貼了一下。
容灼被他這過於親昵的舉動弄得有點不大自在,心虛地偷看了一眼旁邊的陳舒。
於景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朝陳舒道:“多謝陳兄照看我們少東家,祁某在此謝過。”
他這話不輕不重地便將三人之間的親疏遠近劃分得明明白白,就連陳舒這個粗人都聽出了點酸溜溜的味道。
從馬場出來之後,於景渡才朝他問道:“又摔馬了?”
“嗯。”容灼應了一聲,似乎聽出了他有點不大高興,忙道:“就摔了一回。”
於景渡頓住腳步看向他,“為什麼?”
“我想再複習複習,很久沒摔過了。”容灼道:“你不是說這兩日要去打劫嗎?我先把逃命的本事練好,免得到時候你怕我拖後腿不帶我一起。”
於景渡聞言心中頓時軟成一片,他太喜歡容灼黏著自己了。
這種下意識的依賴和在意,或許連容灼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於景渡卻從中覺察到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往後,隻要你願意跟著,我就不會撇下你。”於景渡道:“而且有我在,你也不用學逃命的本事。”
“真的?”容灼一聽他會帶著自己,登時高興不已,拉著他的衣袖道:“你可彆反悔!”
“不反悔。”於景渡目光落在他抓著自己衣袖的手上,“不過……往後可不許朝旁人這麼撒嬌。”
容灼:???
他什麼時候撒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