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怕指環掉了,所以八皇子這一路一直走得小心翼翼,步子都不敢邁得太大。
容灼見他這幅小心翼翼的模樣,心都快被萌化了,忙取了指環給於景渡戴上,又伸手讓對方幫自己戴上,生怕小家夥等久了累。
在場的眾人都是第一次看有人在大婚之禮上交換信物,而且交換的還不是玉簪玉佩這樣的東西,而是玉指環。不過當他們看到兩人用戴著指環的手十指相扣時,似乎又覺得這舉動也在情理之中,並不覺得突兀。
“禮成,送入洞房!”
隨著禮官話音一落,周圍頓時又響起了幾聲“砰砰”的悶響。
不過容灼早有準備,提前俯身捂住了八皇子的耳朵。
於景渡趕著跟他入洞房呢,索性將八皇子一並抱了起來,就這麼被人簇擁著進了洞房。
“雙喜,給你。”待悶響結束,於景渡便將八皇子塞到了雙喜懷裡。
八皇子也不惱,拱著小手衝他和容灼做了個
恭喜的動作,便被雙喜抱走了。
“你著什麼急啊?”容灼無奈道:“天都沒黑呢,這會兒又不能……”
他話沒說完,就被於景渡抱起來放到桌上,隨之而來的是對方神情又克製的親吻。
一吻結束,於景渡才稍稍將人放開。
一會兒他們要去和賓客喝酒,所以得先將身上繁複的婚服脫下來,換一身輕便一些的衣服。不過於景渡讓人準備的依舊是紅色的喜服,看著絲毫不減喜慶。
“早知道就不該安排他們吃喜宴,儀式結束直接讓管家送客。”於景渡道。
“那可好了,讓我爹娘舅舅他們,還有咱們那些朋友都餓著肚子回京城。”
於景渡一笑,“算了,先讓他們吃飽,我再吃。”
容灼抿唇一笑,在他指尖上輕輕捏了捏。
“季先生來主婚,你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容灼抱怨道。
於景渡一邊幫他換衣服一邊道,“你方才一直紅著臉,是因為見了季先生?”
“我臉紅了嗎?”容灼摸了摸自己的臉,“很明顯嗎?”
於景渡將人往懷裡一拽,“今日是你我大婚,你竟這麼不專心?”
“我不是不專心,我隻是緊張。”容灼道:“我覺得他們都盯著我看。”
“你這麼好看,還怕他們盯著?”於景渡小道。
容灼聞言湊到他唇邊親了親,“你也好看。”
於景渡呼吸一滯,語帶警告地道:“你就招我吧,一會兒小心我真的不讓你記出去了。”
容灼聞言不敢再撩他,忙配合地將衣服換好。
“準備好出去見他們了嗎?”於景渡問他。
“嗯。”容灼點了點頭,“從今日開始,咱們就都是有夫之夫了。”
“一會兒我得警告我那位大舅子,不許再帶著你去花樓喝酒。”於景渡道。
“可惜我表哥不知道你是青石,否則他一定會警告你往後彆去花樓做小倌兒。”
於景渡聞言目光灼灼地看了他一眼,一臉寵溺地道:“為夫不與你逞口舌之快,等賓客們都散了,再同你仔細計較。”
容灼耳尖一紅,當即沒了耍嘴皮子的勇氣。
後頭的喜宴,於景渡因為高興,所以喝了不少酒。
一開始他還盯著不讓容灼喝,但到了後來便也縱著對方沒再管。
成婚時一生僅有一次的事情,值得一醉方休。
結果就是,當晚容灼喝得爛醉如泥,於景渡將人從酒宴上抱回來時,容灼正拉著孟凡青不撒手,非要和對方拜把子。
孟凡青非說自己比容灼大幾天,讓容灼管他叫哥。
容灼喝多了忘了孟凡青比自己小的事情,所以對他的話信以為真。
但提到叫哥哥的事情時,他就猶豫了……
“為什麼不能叫?”孟凡青大著舌頭問他。
容灼擰著腦袋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是什麼原因,但他僅存的意識卻讓他堅信,肯定有那麼一個原因。
一旁的於景渡聽到他死活不答應管孟凡青叫哥哥,眼底便染上了幾分寵溺地笑意。
因為容灼在很久以前答應過他,不會朝旁人隨便叫哥哥。
不過於景渡眼底這笑意並沒有持續太久。
因為容灼很快就開始忽悠孟凡青管自己叫哥哥了。
“我管你叫哥有什麼好處呢?”孟凡青問他。
容灼擰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攬著孟凡青的脖子道:“哥哥可以帶你去喝花酒!”
大當家:……
於景渡:……
不等他再開口,於景渡就將人抱回了屋。
容灼倒也乖順,沒等回屋就窩在於景渡懷裡睡了。
於景渡無奈,隻能命人打了熱水,耐心地幫他擦了身,又命人弄了醒酒湯喂給他,免得他次日頭痛。待一切都安排好,外頭的酒宴也差不多散了。
於景渡吩咐了黎鋒和江繼岩幫忙照應著,自己則一直守在醉酒的容灼身邊照顧了大半宿。
次日一早,容灼一直睡到晌午才醒。
他醒了之後,稍稍活動了一下身體,沒有任何不適或者酸痛的感覺。
他不禁有些意外,暗道於景渡昨晚竟什麼都沒做?
不過轉念一想,他都醉成那樣了,於景渡說不定比他還醉呢。
“公子,你醒了?”金豆子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容灼應了一聲,對方這才推門而入。
“殿下已經回京城了?”容灼問他。
“沒有,殿下一早起來出去練了會兒槍,後來又回來陪了公子許久。公子醒之前他剛出去不久,說是先去後頭泡個溫泉,讓公子吃點東西過去尋他。”金豆子道。
容灼聞言心中不禁有些好奇,暗道於景渡這又是在耍什麼花樣?
“我昨晚喝多了,沒發酒瘋吧?”容灼問他。
金豆子想了想,“不算發酒瘋吧,就是您一直拉著孟公子要他叫哥哥,還說要帶他去喝花酒。”
容灼記一擰眉,小聲問:“當時殿下在場嗎?”
“當時您摟著孟公子不撒手,還是殿下將你硬抱回去的。”
容灼:……
他忽然有一種不大好的預感,一會兒於景渡可能會讓他哭。
沒一會兒功夫,便有人送了早飯過來。
容灼心有旁騖,吃得並不安穩,隻匆匆墊吧了幾口。
“公子!”金豆子指了指桌上的幾個木盒,“殿下說讓你在這些賀禮中選一樣,帶著過去尋他。”
容灼有些好奇,便走到了桌邊,拿起一隻木盒掂了掂。
金豆子說罷便到了門外候著,也沒多說什麼。
容灼隨手打開那木盒的蓋子一看,臉騰得一下紅了。
他快速將蓋子蓋上,一顆心忍不住砰砰亂跳。
於景渡這家夥看來真是從尋歡樓的圖冊裡學了不少東西,竟然準備了這個。
容灼深吸了口氣,將那些木盒一一掀開看了一眼,越看臉越紅。
他沒想到,本朝在這些東西上,竟然有這麼多的花樣。
於景渡讓他選一個帶過去,打的是什麼主意,他自然是知道的。
容灼將木盒蓋上,打算空著手去。
但他走出幾步之後,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最後他幾經掙紮,還是從中選了一樣看起來比較容易接受的木盒帶著去了後頭。
“我猜你就會選這個。”於景渡坐在溫泉池中,朝他伸出一隻手,“進來。”
容灼耳尖一紅,不等他反應過來,便被於景渡一把拽進了池中。
不過在他入水的那一刻,身體就被對方輕巧地接住,絲毫未被磕碰到。
“我剛換的新衣裳。”容灼抱怨道:“就不能等我……”
“等了一宿,如今一刻也不想再多等了。”於景渡說罷俯身吻住了他,同時將容灼帶來的那個木盒中的東西取了出來。
“昨晚你不是要和孟凡青拜把子嗎?”於景渡道:“我看你們倒是挺投緣的。”
“我喝多了。”容灼一手抵在他肩上,“我都不知道我和他說了什麼。”
“我都幫你記著呢。”於景渡一笑,一會兒慢慢幫你回憶。
容灼耳尖一紅,“你隻是想找個借口欺負我。”
“被你看出來了?”於景渡湊到他耳邊,“那我就不藏著掖著了。”
容灼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或許不該拆穿對方的意圖。
因為這樣一來,隻會讓對方變本加厲地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