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尾星十二大洲中,滄蘭洲的綜合實力排行第五。
由於星球被汙染,末日階段更是損壞嚴重,空氣、土壤、水源等在這八百年間憑借大自然本身能力進行了修複,卻依然沒有回到末日之前的狀態。
自此,各大洲製定了統一標準,劃分地區為A、B、C、D、E、F六個級彆。
C為人類可居住大區,B為人類適宜居住大區,A為人類最佳居住大區。
D及其以下,則是人類不宜居住、不可居住、不能涉足、禁地。
除此以外,另有不會顯示在地圖上的S級軍區,軍事重地,自有其單列的標準。
阮漁從寧A區被接走,現在在某S區某基地。
她也不知道這是哪兒,並且毫不關心。
反正親哥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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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白一開始覺得,阮漁在撒嬌。
他想著是不是自己很久沒跟妹妹聯係過,導致她隨口扯了個剛看過的電影電視劇裡的片段來敷衍自己?
但後來,阮白認為似乎不是。
阮漁:“是不是很玄幻?是不是很難以想象。”
阮白:“……”
那你這話都說完了,讓我怎麼講?
阮漁在電話裡哼了一聲:“然而這是真的。”
她沒有掛斷電話,而是給阮白發去了幾張圖。
係統在空中飄啊飄,就像是被風吹起來的塑料袋。
阮白把手機拿得遠了些,看到了那些圖片。
阮漁畫畫挺厲害的,速寫很快,而且有著瞬時記憶,在分析與觀察事物方麵,有著得天獨厚的基因。
係統最近兩日在阮漁耳邊逼逼,還在自己的屏幕上走馬燈似的閃過雜七雜八的畫麵。
阮漁瞥了兩眼,對其中的某個東西有了興趣。
於是她找了紙,三兩筆地畫了出來。
係統那會兒還在問她,怎麼就對這個感興趣了?不過是一架淘汰了的戰機而已。
那幅圖上有整體外形,還有截取出來的零部件切麵圖。
阮漁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直覺告訴她,要畫下來。
她便畫了下來,因為她最擅於遵從自己的內心了。
阮白是個識貨的,隻需要簡單一看,他就明白了這東西的靠譜性有多高。
阮白沉聲問:“你沒跟我開玩笑。”
這是疑問,也是陳述。
阮漁挖著蟹黃,手機在桌麵上靜靜躺著,公放使得阮白的聲音變得很大。
“當然,”阮漁回答,“這麼嚴肅的事情,玩笑一兩句就罷了,何必這樣多?”
當晚,就有人來到夏城,接走了阮漁。
·
阮漁坐在冷硬的椅子上,室內空空蕩蕩,前方一個黝黑的牆壁。
係統:【這是一個單麵的牆,其實後麵有很多人】
阮漁低頭摳手:“哦。”
係統:【你看,這麼些天搗鼓了這麼多東西,依然找不到我】
阮漁聳聳肩:“意料之中。”
她從家裡被接到這個基地,檢查和詢問做了一遍又一遍,無數次的“係統現在是什麼樣子”、“你當初綁定時候是什麼感受”等等問題。
阮漁看得出來,他們暫時不相信自己,還有人懷疑她是精神病患者。
也確實,正常人都不信。
她很配合,做什麼都乖乖的,讓乾嘛就乾嘛,哪怕是回答一句“你的名字”都重複了幾十次。
輪番談話後,結合阮漁提供的圖,他們終於願意相信,係統可能真的存在。
係統:【我不會害你的】
阮漁:“強買強賣於一開始就是建立在不公平基礎上,我憑什麼要如你的願?我又憑什麼要信你?”
她道:“而且,相比你這個外星來物,我從小生長到大的地方,才更值得我信賴吧?”
從這個角度來說,阮漁下意識在找不到阮白的時候,去隔壁找桑曼,也是因為她比較信任這個姐姐。
係統無話可說。
牆後,一群人目光灼灼,看著阮漁對著空氣說話。
阮白皺著眉頭,想說什麼。
同事拍了拍他:“放心。”
阮白“嗯”了聲,眉間的愁緒還是沒有放下。
“各種檢查都做了,沒有發現異物。”
“血液也沒有,CT等也沒有任何異樣。”
“她現在的狀態有點像是精神分裂。”
“如何證明她說的是真的?”
“她沒有精神病,也不是人格分裂,而且她給出了這張圖。”
正是阮漁給阮白的。
在家的時候給了照片,被人接走時順便拿來了,層層遞交,現在也不知道在誰那裡。
不過這裡的人都看過打印版本。
阮白:“我妹妹的瞬時記憶很厲害。”
同事:“這都不是厲害,這是能上最強大腦的程度了。她真的不搞科研嗎?”
阮白歎氣:“我妹妹隻想混吃等死。”
同事:“……真浪費。”
在基地醫院做了數不清的檢查,三天後的現在,依然沒有找到她口中所言的“係統”到底在何方。
未知,看不到。
如何確認阮漁所言非虛,成了現在麵臨的首要難題。
而這個答案,關乎接下來她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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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漁左右看了看,這個屋子其實挺空曠的,不溫馨,帶著點冰冷,裡麵就兩張桌子和三把椅子。
周圍牆壁上有一堆機器。
係統還在叭叭,阮漁站了起來,在室內溜達了一圈。
然後走到那個被說是單麵鏡子的牆壁前,曲起指節敲了敲。
阮漁:“喂?後麵是不是很多的人?看挺久了,我沒手機有點無聊,有問題來問唄,我又不扯謊。”
她一點都不見外:“要不然我就趴桌子上睡了,你們給我塞條毯子進來,我有點冷。”
後麵的人:“……”
阮白擼著袖子就要去給妹妹找毯子。
同事拽著他:“哎哎哎!”
阮白:“那是我妹妹!”
同事:“知道知道,這不是大家在等人嘛,馬上馬上。”
阮白按捺下來:“那我給她倒杯水去。”
說這話的時候,他向右前方看去,那邊的人點點頭。
阮白鬆了一口氣:“好。”
沒多久,坐在椅子上伸直了腿無聊的阮漁看到門被打開,熟悉的親哥端著一個茶杯進來。
阮漁抱怨:“你們辦事好麻煩啊。”
阮白摸了摸她狗頭:“比較嚴肅。”
阮漁接過杯子:“蜂蜜水啊?我有點想喝奶茶,芋泥奶綠加冰淇淋全糖,還要放寒天進去。”
阮白:“一會兒就去給你買。”
阮漁打了個哈欠:“那中午吃麻辣燙吧?吃完了我睡覺,早上起得太早,我現在有點困。”
畢業後她都沒在早上九點之前起過床,結果這三四天就沒晚於八點的。
阮白戳了下她的臉頰:“早睡早起身體好。”
阮漁揮開他:“我就不。”
兩人插科打諢了幾句,阮白被人喊走,這裡又是隻剩下了阮漁一人。
係統在空中亂飛。
阮漁斜睨了它一眼:“你真的好費事啊,就不能安安生生地站著嗎?”
係統:【我也無聊,你不開啟任務,我無所事事】
阮漁:“那挺好,大家一起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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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後邊,一個小組正在記錄阮漁的點點滴滴。
“她向九點鐘方向看了一秒。”
“斜上方63°到47°視線變化,不明物體或許有相應變化。”
“……”
阮漁的一舉一動,跟係統的一問一答,她的視線和語氣還有動作,都是他們記錄的關鍵。
找不到係統,也看不到它,就隻能在假設真的存在的前提下,根據阮漁的反應推斷它的狀態、位置。
阮白看著妹妹沒心沒肺的,心裡歎氣不已。
心卻是挺大,他們家的遺傳,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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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半,要等的人終於來了。
阮漁都抱著毯子在室內睡了一覺。
陳勉苒上將急匆匆趕來,開門之前還不忘認真整理好自己的衣領。
阮漁聽到聲音看去,見到的是一個氣質溫和的中年男人,自帶身居要職的大氣,氣勢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