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是可以導出來,但跟卓顏想不一樣。
她以為“導出來”,是將童話世界變作現實,就跟阮漁之前取結算東西似。
卓顏:難道不是一個真家夥直接“哐”地落在地上還能讓我走進去看看舔舔嘗嘗味道嗎?!
實際上,是係統直接聯網,將文件導入了電腦。
卓顏:“……”
失落了。
“……你想多了,換到現實裡,那不就臟了嗎?”阮漁無語。
卓顏喃喃:“就算兌換到現實裡,也不是臟不臟問題吧?”
得考慮招不招蟲子吧?
阮漁思索片刻,點頭附和:“你說得對。”
但好像我倆考慮點都有些奇怪?
阮漁嫌棄去開電腦太麻煩,讓係統直接在電視上投屏。
係統:【好呢~馬上呢~】
對於這種小事,係統答應得很爽快,一瞬間就做好了。
很快,偌大掛壁電視上,有了一個夢幻畫麵。
播放內容,正是她在係統學習空間裡自己“想”出來。
·
學習空間這個地方,阮漁覺得很奇妙。
一開始,她是不喜歡這裡。
誰喜歡教室呢?
都畢業了,不讀研不讀博,居然還要麵對著老師,這合理嗎?
最扯是,係統不知道從哪兒學,時不時還有虛擬班主任趴在門口玻璃上往裡麵望。
第一次掃到那兒時候,阮漁嚇得一個哆嗦,出來就把係統一個暴揍。
係統委屈:【我看你們這裡學校都是這樣,擬真是要融入當前時空】
阮漁:“我都畢業了!我為什麼要遭這個罪!”
係統配合地模擬出“傷痕”,一隻團子抱枕,被打得青紅。
但最近,阮漁轉變了想法,覺得這裡還挺有趣。
因為學習空間了新增了一個好玩功能——
鑒於要從演戲進入娛樂圈,聲樂方麵課時就減少了一些,教表演老師也換了新教學模式。
老師引入了“身臨其境”。
這個東西就很神奇了,它不是讓人進入某個模擬環境那麼簡單,而是,直接將阮漁代入到她要練習角色裡。
比如之前小乞丐,老師講述了要點,阮漁自己進行表演,然而老師給出意見,她修改。
再之後,阮漁可以選擇觀看這段劇情實際被演繹出來是什麼樣子。
“身臨其境”便出來了。
老師隨手在空中點了幾下,似乎在開啟什麼東西。
下一刻,教室牆壁向四麵推後、傾倒、消失,屋頂也不見了,周遭開始了嘈雜吵鬨聲、販貨聲,像是建模般,人物、物品等逐漸顯現。
從虛擬到實景,隻是片刻間。
這裡從有著大鏡子表演室,變成了一個熱鬨繁華古代大街。
阮漁和那位老師站在街道上,像異世來客般,格格不入。
沒有人看得到她們,路人視而不見,直直地從二人身體裡穿過。
而阮漁麵前,多了一個瘦骨嶙峋臟兮兮乞丐。
小孩子頭發乾燥臟亂,衣裳黑得發亮,臉上痛苦不堪,伸手乞討時候,充滿了渴求。
阮漁看著小乞丐一舉一動,全如老師給出小段劇情解說一般。
哦,原來是這樣。阮漁想。
她試圖模仿,老師總是搖頭,說差了點。
然後問她,願不願意使用身臨其境。
阮漁本以為,進入這個模擬場景中觀看真實案例,就已然是身臨其境了。
但老師說不是。
這隻是身臨其境第一種使用方式。
在阮漁應下後,驀地,她發現自己視野變低了、窄了,鼻尖還縈繞著一股子奇怪餿味、臭味。
她低下頭,看到了自己細得掛不住肉手腕、踩在地上臟得結著黑痂光腳。
肚子餓得能吃一頭牛,腸胃都被腐蝕了一般,腦子裡除了餓,什麼念想都沒。
路過她那些行人,此刻不止是路人,還是她要乞討、奢望飽飯。
那是命。
阮漁恍惚:哦,原來是這樣身臨其境。
這感受太真切,也讓她完完全全地領悟了一個餓到極致小乞丐到底是什麼樣子。
除了這第二種用法以外,“身臨其境”還有第三種——那就是直接讓阮漁到劇組中。
這個時候,她就不是小乞丐了,她是那個即將扮演小乞丐演員。
也就是在這個場景之外,多了一群忙碌拍攝劇組工作人員。
有導演看監視器,有打光板,有鏡頭,還有許許多多人盯著主角,等著下戲放飯。
這種狀態下,阮漁感受就又不一樣了。
而第三種劇組式身臨其境,也是阮漁在考核課程時要用到功能。
如何演好一個角色?
那要讓自己、讓觀看者都能確認,哦,她演就是這個角色本身。
阮漁每天上完表演課,都會到這裡來,在劇組裡演繹所學。
這個功能下有針對表演評分,每當結束時候,會給她出成績。
除以上三種以外,身臨其境還有第四個使用方式——構建一個完整場景,並使之運行。
阮漁覺得,第四種更偏向於把控一切導演。
場景、劇本、拍攝、演員……所有所有,都歸她把控、幻想。
“我要這裡有一個房子……”
“我要這個房子屋頂……”
“紋路是……”
一點一點,慢慢補充。
阮漁站在虛無之中,天地是她畫布,一揮手就是一片色彩。
這裡不講究邏輯,也無關真實。
全部依靠阮漁想象。
她在用想象力畫畫。
她在創建一個世界。
·
阮漁給出是成品。
她曾經在紙張上繪製風之精靈,尖耳朵青綠色小姑娘,有著晶瑩剔透翅膀,手指纖長,於空中輕輕一點,就有幻化而出翠蝶。
平麵變成了立體,二維變成了三維。
她自森林間飛來,越過蒼翠樹木,順著潺潺溪流,在路儘頭,看到了一個浪漫色彩小屋子。
在這裡,棉花糖飄在上方,硬奶油覆蓋在屋頂,牆壁是餅乾做,窗戶是玻璃糖,秋千是黑森林蛋糕,小花叢色彩斑斕,那是不一樣翻糖。
門口有小溪,流動著巧克力,還有星星點點彩色糖果翻湧其中。
小精靈推開了房門,一股香氣撲鼻而來,並不雜亂,混在一起反而溫柔纏綿。
綠色鬆樹下是滿滿禮物,她走近,揪了一撮鬆葉,嘗了嘗,發現是甜。
這是一棟並不算大小房子,但裝飾得很不錯,色彩搭配膽大又不失協調,裡麵充滿著甜味道。
甜得讓人一聞,就感到溫暖。
·
阮漁看得有些懷念。
“我原來畫畫,學過一陣子。”她給卓顏比劃,“那時候喜歡畫小姑娘,雜七雜八什麼都有。”
還給不少人隨手畫過人設。
卓顏看這短短動畫,隻覺得鼻尖都縈繞著香甜味道。
“小魚,你太厲害了。”她驚歎。
阮漁:“腦子裡構建形象而已,不算難。”
想什麼來什麼,她跟很多人不一樣,腦子裡有著明顯色彩和形狀。
有人道,“我要幻想出來一個蘋果”,哦是紅色是這樣。
可是再認真去思考,會發現,其實他們壓根就沒有在腦子裡構想出真正蘋果。
他們隻是知道自己在想象,用語言賦予顏色和形狀,回憶著曾經見到過蘋果,然後粗糙地定下了這個認知。
有人小時候可以做到在腦海裡想象一個清晰畫麵,長大了就不行了。
也有人可以在安靜環境中做到。
也有人隻能想出來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