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尤非道:
“外麵這一重城牆,和之前的黑土、迷宮等等,包括渡河的船隻,都是更為古早的上古時代留下的遺跡。
傳說,神仙將無終山無終國沉入海底,指的就是這裡的遺跡。不過和傳說不同的是,這裡是因為陸地沉降而且年代久遠滄桑巨變,所以才會落入地下深處。
無終國後裔和山戎人融合成新國之後,又重新尋找到這裡,並在遺跡之上建國造城,算盤城指的其實就是那座城池!”
說這用手一指前方,城中的那另一座城池。
這裡外層矩形城牆內,包裹著另一座城池,如同一個回字形,外層口字就是古早的城牆遺跡,而內層的口字才是眾人要尋找的古城。
穿過青銅城門,地麵上用整齊卻無棱角的方石鋪成道路,道路直通百米之外的內城。內外城之間儘是白色砂石鋪地,地麵高低起伏並未做任何休整。
在這些白色砂石路上,仍然倒斃著不少明代士兵的屍骨,砂石上大片黑漆漆的顏色,應該都是乾涸了的血跡。原本純白的啥事路上,被這些血跡染的斑駁不堪。
有些屍骨旁,更橫著些鋥亮的黑色甲殼殘肢,殘肢上刀鉤鋒利雖曆經數百年卻仍然光亮,遠處還有七八具形似巨大螳螂的屍骸,卻正是荊棘灌木中那些鐮魘。
想來是這些明代兵士和鐮魘以命相搏,雖然己方死傷慘重,但也殺傷也不少鐮魘。
這回字形內外城,中間夾著的這條百米寬的白砂石路上,屹立著許多高大的石獸,石獸身上嵌著青銅紋飾,和黃金美玉,每格幾十米便有一兩尊矗立。
其中有些石獸已經風化剝離,有些側殘損破敗隻剩下半身,有些石獸上還插著斜插著長槍,染滿了血跡。有些枯骨便倒斃在石獸腳下,手還兀自抓著石獸邊角,想要奮力站起賽的,隻是生命卻定格在了這一刻。
韓大膽兒等人進來的城門,正在矩形外城的一條長邊中央的位置,進城後想向兩側與城牆平行的砂石路看去,左右兩端砂石路雖然有百米寬闊,但儘頭顯得十分遙遠。加之這砂石路本就高低起伏錯落不平,再加立著這些石獸,被石獸掩映後,遠處就更是目力不及。
眾人擔心白色砂石路的儘頭,極有可能隱伏著大批鐮魘,這些生物曆經千年仍能存活,不知道是自行繁衍後代所致,還是本就壽命極長,亦或是根本就是不死之物,總之為了避免與這種東西糾纏,所以眾人對兩側砂石路不加探究,隻是順著腳下通往內城的方石路迅速前進。
百餘米方石路,轉眼即到內城腳下。一路上零星倒斃著不少明代屍骨,來到城下,更是橫七豎八地斜倒著許多兵士遺骸。
有三具枯骨和一頭鐮魘屍骸倚靠在牆根,這些士兵手中握刀持槍,或作砍殺,或作穿刺,有一個更將手中柳葉長刀,刺進鐮魘頭顱中,而士兵設上衣手段足裂,有一個更已經被鐮魘的刀鉤巨鐮刺穿胸腹。三人一獸就這麼仍保持這死前的姿勢同歸於儘,看上去甚為駭人可怖!
眾人站在城下,麵對著城門。這內城和上古遺跡改建的外城形製完全不同不同,外城遺跡總有種原始蠻荒的味道,而這座內城卻有著春秋時期城邑的建築風格。除了高聳的城牆外,更有城門城樓,城樓屋頂鬥拱碩大,簷脊分明,隻是這地下深處,終年無雨水,所以屋頂上並不鋪設屋瓦。
這座內城城牆之高,竟然不下於外城的遺跡城牆,而且同樣磚石整齊,縫隙極小,直上直下,任你輕身功夫再高,也無法攀援而上。
城腳下有數條陶製水渠,樣子和青銅城門兩側供水的管道相似。從一個斜坡方口探出,深入城腳下的方口中,水渠水道均尚未完乾涸,仍有潺潺溪水流向城內。
那城腳下通著水渠的方口,都用青銅包邊,內嵌三成同柵欄,和兩層銅網,用來隔絕水中砂石雜物。
想來這些水渠用該是從地下穿過外城的城牆,通向外麵的溪流。利用高低落差和一些水車之類的機括,將溪水引入城內看,看其水流潺潺,青銅城門機關上的水渠或是同源,隻是青銅門上水渠安裝有機關閥門,可以隨著開啟機關將水流放出。
韓大膽兒看著這座矩形內城,不禁想起了天津衛老城,雖然老城拆除已久,隻留下些圖畫影像和老照片,而且其明清建築風格和春秋時期建築頗有不同,但形製卻卻大同小異。
天津衛城垣建於前明永樂年間,內用土坯外用城磚。城圍九裡二分,共一千六百二十六丈六尺。東西五百零四丈,南北二百二十四丈。城高三丈五,廣二丈五尺。城分四門皆有門樓,四個城角後又加建角樓。
他抬頭朝遠處看去,自己所在位置,連極遠處兩側城牆都看不太清,不過但兩邊離著眾多石獸的砂石地帶,雖然高低起伏,卻寬闊筆直,內外圈城牆似乎完全平行,所以推測其內城應該也是矩形,但見不到另外三麵城牆,卻不知是否都有城門。
他回思來路,雖然在地下七轉八繞,又曆經這麼多古怪奇險,但行走方向似乎並無太大變動,如果那風壺上的深穴是直上直下,而非曲折彎轉的話,現在眾人所在的位置,應該處於天津衛老城裡的正下方地下深處。
不知道這座算盤城和老城裡的古城,又是否存在某種聯係呢?
他正沉思,卻聽一旁的黃袍老祖冷冷地道:
“繼續吧!這次不用我給你點激勵了吧?”
那一男一女剛要舉槍對準梅若鴻幾人,忽然眼前一花,一股勁風西麵,隨後便是一聲慘叫兩聲槍響。
再看那白淨女人,右眼上已經插了一塊青銅繡片,正是剛才韓大膽兒割斷繩索,又交給葉靈那塊。
葉靈一步竄上,她腿上有傷,腫起一大塊,但兵沒傷到骨頭,輕功雖然大減,但尋常撲擊仍能做到,加之一路呼吸休養,又吃了暘果補充精力,此時一出手就將繡片當成暗器,直插白淨女人右眼。
那白淨女人右眼登時鮮血迸流,眼前一片模糊,心中惱怒不已,當即舉槍還擊。可葉靈哪由得她開槍,隨著身子前撲,已經架開對方槍口,一拳打在那女人右眼插著的鏽片上。
那白淨女人一聲慘叫,鏽片被拳勁兒釘入腦中,登時氣絕身亡。
黝黑男人幾乎同時開槍還擊,此時他槍口正好對著梅若鴻,梅若鴻和王維漢反應也不慢,一個翻身已經避開槍口。這時兩人手上反綁的繩索也均已割斷。
那黝黑男人隻覺扣動扳機時,槍口被一股力道帶得上揚,隻覺眼前一花,一個肥碩的身形晃到眼前,劈麵一拳打來。
這一拳勁力不小,直接將黝黑男人鼻梁打斷,臂骨平平潛入鼻腔,疼得這男人眼淚直流,不住倒退。
待要看清來人,腳下已被那人掃中,那人出手奇快,力道也不弱,他腿上一疼當即摔倒在地,再看眼前這人身形肥碩,臉側染滿乾涸的血跡,卻是先前被槍彈打進灌木叢深坑的胖子。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範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