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 升殿(1 / 2)

津門詭事錄 蒼茫天下 7224 字 8個月前

無終國在地底建立的這座古城,原本就是靠一座上古遺跡修建,原本遺跡就已經能夠利用地下河的水力,驅動遺跡中一些機關。後來又經無終國民改良修繕,這才建成這座機關重重的九幽算盤城。

上古遺跡原本建在一座沉睡的地下火山口上,附近更有一處深穴,連接地下熔岩,除了作為火種取用,更將深穴作為元素祭祀和罪人行刑的場所,便是四大元素刑罰中的火刑。

遺跡中原本也有水源,因為地下熔岩所致,水源都是含有硫磺的溫泉,並不適合飲用,所以修建上古遺跡的先民,便自造機關裝置,借用火山口地下深處熱力,驅動類似活塞的裝置,推動一些石製機械運轉,將地下河水引到城池外人工開挖的河道中,以供日常飲用。

幾千年後,無終國人來此,可此處火山地熱已熄。連火刑所用的地穴也已冷卻。他們便學習先民智慧,並且加以改良,利用螺旋水道加速水力,並在築城時修建水渠水道,利用水力驅動城中機械。

過了地下河之後,沒處石獸遺跡,即是古的路標,其下更是水流加速的暗渠,源源不斷的將濤濤河水引向算盤城。

算盤城外城是上古先民的遺跡,但青銅城門卻是後來的無終國民修建,所以和內城的城門以及大殿中三角青銅台一樣,其動力源泉都水力,而三處機關的鑰匙,便是那藏在烏木盒中的三件玉製古器。

程靈均憑著最後力氣,用環疊玉盞將青銅柱上的機關打開,隨後身子歪斜栽倒在地,他失血過多氣息漸弱,但雙眼卻依舊死死盯著青銅柱,想看看機關開啟後,自己魂牽夢繞的員嶠仙鏡究竟是何模樣。

隨著水力驅動,整座神殿發出陣陣轟鳴,機械轉動隻剩不絕於耳,青銅大殿內生滿的銅綠,也全都被機械開啟震動,震得紛紛落下。

殿頂雖然布滿螢石,潛隱在幽暗中,猶如星空,銅鑄殿頂上卻也已經生出大片堅厚銅綠。此時鏽片斷裂落下,大大小小,最小的如同石子砂石,又有些大塊的鏽片,則少數也有百來斤。

殿中眾人見狀再無拚鬥之心,急忙閃身躲避掉下的鏽片。

老廖一個不慎,被一塊斜斜砍下的鋒利鏽片,直從左肩到右胯,削成兩截,內臟腸子流了滿地。他半個身子落地,人卻仍有知覺,口中不住噴出鮮血,卻仍舊雙手抓地,扯動身子,失神地盲目爬行,地下拖出一道長長血跡。

忽然“砰”的一聲,一塊重達百斤的鏽片落下,直接砸在老廖半個身子上,他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血濺四地登時被壓成了肉泥,眾人見了無不心驚。

嚴本真原想衝進甬道躲避,但此時大殿地麵緩緩升起,甬道在升起的地麵交錯下,所見已經越縮越小,他怕自己尚未竄入,便被上升的地麵直接將身子裁成兩截,於是隻能一陣翻滾,躲到周圍的青銅翁仲像旁邊,縮緊身子,利用青銅像曲伸的雙臂,擋住落下的鏽片。

適才地麵一震,韓大膽兒忙身子一歪險些坐倒,忙雙腿運力拿樁站穩,可就是挺腰用力,卻將背上的大友甩落。

大友一個孩子,見銅綠鏽片落下,早被嚇得手足無措。這時一塊鏽片塌落,朝他頭頂壓下,他卻嚇得不知躲閃。韓大膽兒正要回身救援,卻被一塊鏽片阻隔,動作稍慢。

幸好陸鬆濤已經飛身撲至,抱住大友一個翻滾,躲開鏽片,口中大聲喝道:

“躲到青銅台下!”

隨後便左躲右閃,飛步竄到青銅台邊。

青銅台上幾層都是青銅三角形,三角伸出猶如房簷雨廈,正好可以抵擋掉落的鏽片。韓大膽兒和範統也忙朝著青銅台竄去。

此時殿頂隨著越開越大,落下的鏽片葉越來越少。殿頂分成三塊,都各自收入三間大殿的屋脊邊緣。隨著殿頂收入,銅綠鏽片便不再落下。

大殿的地麵不斷升高,韓大膽兒掃見大殿牆壁上的軌道和銅鑄乳釘,登時便明白,這大殿青銅地板下,一定有類似青銅城門後,那轉經筒似的滾輪。

這些滾輪,在水力驅動下,自行滾動,滾輪上應該會有要和壁上青銅乳釘的齒牙,所以滾輪咬合推動,就順著壁上軌道,將地麵緩緩升起。

忽然,身後青銅台“哐當”一聲巨響,隻見這十多層青銅台,每一層都在緩緩轉動,發出“哐哐”的響聲。

不多時,最上麵一層三角青銅台,開始緩緩朝下降落。隨著地麵升高,忽地發出“哐當”一聲,便不再轉動,卻已經和下層三角青銅台合在一起。

兩層合在一起後,上層的青銅台卻隨著下層青銅台同時轉動,而這兩層青銅台,雖然都是三角形,其形狀卻並未重合,而是上一層和下一層位置錯開。

隨後,兩層青銅台同時緩緩下降,然後突然在一個角度停住,同時又和更下層的青銅台合在一起。如此往複,一層層的轉動相合,地麵也隨之躍升越高。

就在青銅台合到最下層的時候,眼看躺在最下層的程靈均和黃袍老祖就要被降下的青銅台壓死,這兩人卻忽地各自扭動身子,滾下青銅台,摔在地麵上。

黃袍老祖一摔到地上,口中就不住湧出鮮血,而程靈均也是氣若遊絲不斷咳血。

此時十餘層的青銅台,赫然下降拚合在一起,成了數條扭曲向上的階梯。而同一時間,最高層的青銅台上趴俯的同鳥,卻也緩緩升起。同鳥背上有個巨大的球形物事,球形物事上麵負著麵巨大的古銅鏡。

這銅鏡便是殿頂外,中央豎立的那麵巨大銅鏡。原來那銅鏡,本就與大殿下的同鳥是一體,不過是殿頂閉合時,將銅鏡與下麵圓球卡死,所以在殿頂外,隻見到三間殿頂中央是個空地,空地中央豎立著這麵銅鏡。

從銅鳥身下,升起一根兩人合抱的青銅柱,頂著同鳥不斷上升。銅鑄也分成數節,每一節銅鑄上,都探出三隻銅臂。

每隻銅臂上都有個人手掌般的青銅盞,銅臂如大樹枝杈,又像人的手臂,曲臂翻掌,那手掌確是個青銅盞,整體造型和春秋時期青銅燈盞極為相似,隻是極高極大,臂枝銅盞也多出不少。

臂枝上每個青銅盞理都托著一隻銅鳥,形貌和頂上銅鳥相似,卻小了許多。可就算如此,看那體積分量,也足有兩人大小。

銅鳥隨著青銅盞,和其下的臂枝一起展開,看著便如一株青銅巨樹上落了許多飛鳥。眾人不禁看得呆了,都癡癡地望著這青銅巨樹,卻哪裡還記得適才的凶殺惡鬥。

此時整個大殿已經升到了殿頂,暴露在三座屋脊中央的天光之下,青銅地麵“咯噔”一聲,和邊緣處的卡榫相合,穩穩停住。

青銅台上立著五丈多高的青銅巨樹,樹冠上是一隻展翅欲飛的巨型銅鳥,銅鳥背上負著一個圓球,圓球也是青銅所鑄,球上生滿銅綠,還隱約能看到銅球上陰刻的仙籙花紋。

青銅球上立著一麵巨大的古銅鏡。銅鏡所在高度不光遠遠超出城中建築,更已經遠高於內外城兩重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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