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館裡,陸鬆濤向韓大膽兒講述了,白二姐的過往身世,另提到他有個兒子,竟然就是三陽教的三大護法之一“白靈童子”。
提起三陽教,韓大膽兒心中一驚,不想又和多日不曾冒頭兒的三陽教扯上關係。這白靈童子,在早前審問陳琦的時候,的確曾經聽他提過。他曾言道,三陽教本有四大護法,白靈童子、灰衫行者、玉柳散人、和三眼神狐。
四大護法中,三眼神狐本就是個頂尖兒的飛賊,好喜劫富濟貧,頗有俠盜風骨,在三陽教日久,不滿教眾所作所為,於是叛教出逃。教主黃袍老祖,派手下四處尋訪格殺,但三眼神狐竟然從此銷聲匿跡。
有人傳言說是三眼神狐厭倦江湖,已經歸隱山林,有的則說三眼神狐已經被黃袍老祖親手擊殺。總之傳言眾多甚囂塵上,久而久之眾人隻知三陽教有三大護法,卻不知還有三眼神狐一號。
三陽教教主座下,三大護法、幽冥、修羅二使、七門、十二壇,門人眾多。但從幾年前起,黃袍老祖和三大護法都接連不知所蹤,教中隻剩下幾個元老,還有個黃袍老祖的親信,還在指掌三陽教。
最近一年三陽教接連失利,幾位好手都折在韓大膽兒手裡,閻三刀現已明正典刑,多數人卻不知,殷梟也是因為越獄計劃被韓大膽兒破壞,才被秘密處決。
韓大膽兒自己也以為,幾乎已將三陽教端了,殊不知更有不少厲害人物藏在暗處伺機而動。現在聽陸鬆濤說起白二姐,和三陽教白靈童子,也擔心打蛇不死反累自身,就算白二姐傷重再難找自己尋仇,但他兒子白靈童子若然在世,必會前來攪鬨,少不了又是一番拚鬥。
現在小舅舅朱天飛又不在,萬一三陽教的人找到家裡,自己卻不在,父母老家兒豈不是受自己持累,想到此處不尤呆呆出神,苦思對策。
靠他倆不遠的鄰桌有個人,一直背對他倆,獨自喝茶聽落子,還是不是與一中好色之徒,發出叫好吆喝,但其實此人正暗中靜聽陸鬆濤和韓大膽兒的談話內容。
這人其實並無惡意,那日昨日他曾在福厚裡小院兒房頂上,潑下加了白礬的鹽水,傷了白二姐的無皮肉身,這才助韓大膽兒擺脫險境。而且他還是韓大膽兒的舊相識,隻不過多年未見而已。
他偷聽韓大膽兒和陸鬆濤對話,雖然不知陸鬆濤底細,但對韓大膽兒卻了解頗深,知道韓大膽兒隻行好事,絕不會為惡。
這人原本離津已久,這次是奉師傅之命回天津衛辦事。誰想被他撞見了對頭白二姐的行蹤,且正好韓大膽兒在破案擒凶,於是就暗藏在福厚裡屋頂,適時出手相助。
這人原本就和三陽教有仇,這次剛回到天津衛,就聽說韓大膽兒接連鏟除了三陽教幾個厲害角色,不禁頗為意外。他離津之時,韓大膽兒尚未從警,所以並不知道韓大膽兒和三陽教有甚恩怨牽連。待得了解韓大膽兒已經是警察廳偵緝科乾探,且破案擒凶,保一方百姓平安,心中頗為欽佩。
他本想和韓大膽兒見麵說明情由,但一早見韓大膽兒出門和陸鬆濤會麵,這才尾隨二人來到落子館。他聽見陸鬆濤和韓大膽兒談起三陽教,頓時更感興趣。隻因他和三陽教之間早有宿怨,之所以離開天津衛也全拜三陽教所賜。
這時陸鬆濤和韓大膽兒談罷了白二姐之事情,便開始轉入正題,說道如何尋回東陵國寶。兩人交談之時麵上雲淡風輕,好似老友談笑,實則談話聲音壓得極低,加上落子館裡妓女登台,口唱淫詞俗調,一時館內淫靡愉悅人聲鼎沸,所以也沒什麼人注意他二人隨談內容。
偷聽他倆談話那人,原本也是個體弱之人,隻是這兩年跟隨師傅,走南闖北,加之他師父是個異人,身懷頗多絕藝,所以他這些年也練就的耳聰目明。是以即便韓大膽兒二人說話聲音甚輕,依然逃不過此人的耳力。
陸鬆濤思慮一夜,已經想好了法子。目前東臨國寶,是否藏在火柴廠後院倉庫,卻都是自己的推論,所以首要的就是要夜探火柴廠,找到倉庫裡的國寶。
找到國寶之後有兩種辦法,一是挖通地道,從地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珍寶運出日租界,但這方法費時耗力,而且火柴對麵就是日本兵營,稍有不慎引起日本人注意,到時候彆說運出珍寶,說不定珍寶反而會落在日本人手上。
另一種方法,就是冒充興和貿易的人,大大方方去倉庫提貨,但這需要活的興和貿易的掌控權,目前興和貿易掌控權已經落在英國人手裡。紅堡的事情雖然被壓下來,但報紙上依然有關於租界的報到,內容說喬治布朗已經葬身火海,興和貿易也被工部局全麵接管。
隻不過火柴廠的倉庫租賃文件,並不在興和貿易常規文件中,而是隱藏在資產材料中。陸鬆濤雖然也做過手腳,但是英國人查到也是遲早的事,隨時有可能先自己一步,把東陵國寶運走。現在興和貿易被工部局接管的消息已經傳出,如果再冒充興和貿易的人去提貨,更會惹人注意,反而不妙,所以這個方法也不可行。
昨天下午,韓大膽兒在福厚裡擒凶那賊的時候,陸鬆濤則去調查了,火柴倉庫的租賃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