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胡同裡,見周波使刀,刀法精湛,竟然能在梅本事開槍前,一刀卡主左輪槍擊錘,其精準程度,必是經過長久的訓練。再加上那套淩遲所用的刀具,相信周波年輕時曾經作過劊子手。
劊子手訓練除了執行斬首時,揮刀快捷有力,其精準度也絲毫馬虎不得。必須隔著皮肉朝死刑犯頸骨分節連接處斬落,不然若一刀砍中頸骨,人頭非但不能斬落,連執法金刀也會崩口卷刃。.m
劊子手本是為朝廷執法,和人犯並無私怨,但若刀卡頸骨,讓人犯受儘零碎折磨而死,則大違行刑者本願。所以劊子手在訓練時總是持鬼頭刀,以刀鋒橫著平推豆腐,將整塊豆腐薄削成片兒,一片片橫削下來,要求豆腐片每一片都薄厚均勻,完全一致才行。
如此練刀有成之後,便會每日將百張白紙整齊堆疊,然後朝著紙張橫著揮刀,每刀削落最上麵一張紙,以此類推將整摞紙削完。什麼時候練到,每刀隻平著砍落上麵一張紙,卻不帶動下麵一張,能如此刀刀連環,削完一整摞紙,刀法的精準才算練成。
不光如此,劊子手還要會隔著皮肉看骨相,下到時能避開骨骼,專朝著關節骨縫下刀,才能出刀乾淨利落。真正厲害的劊子手,講究刀過頸項,頭不落地刃不沾血。
適才胡同中周波,砍掉兩名警察右手的時候,便是從關節處下刀,避開了腕骨堅硬處。他兒子意外身亡,心神激蕩之下,出手仍然不亂,刀法精準,足見其受過嚴格的訓練,揮刀早已刻進骨子裡了。
若是周波出手砍去這人的四肢,創麵必然極為平滑,且會從關節處下刀,一蹴而就,就不會在同一位置出第二刀。所以這乾屍必然是是活著爬來求救,被周波和幺雞發現。
乾屍左前額顱骨塌陷,應該是被鈍器擊打所致,周波在胡同裡使刀的時候,雖然帶著手銬,但是能看出其慣用右手。乾屍下身癱瘓,卻左側前額坍陷,應該是仰麵朝天時,被人用鈍器從正麵擊打,以至左前額,顱骨塌陷,腦內出血身亡。
發現乾屍的院中,隻有周波父子以及幺雞居住,周波的兒子本就病體羸弱,乾屍顱骨塌陷破深,相信那孩子沒這麼大力氣,能用鈍器造成如此傷痕。
反而剛才幺雞推門進院兒進屋,還有被抽嘴巴時,推門掙紮的慣用手都是左手,所以定是幺雞殺人無疑。m..m
此時幺雞神色驚慌,口中兀自結結巴巴強辯道:
“我……我和這死人,……無冤無仇……不是我乾的!”
韓大膽兒指著乾屍的牙床道:
“這乾屍少了一刻牙齒,牙床骨上還有螺絲,這裡原本應該鑲了顆金牙,這就是你下手的原因!”
幺雞頓時啞然失聲,驚得說不出話來。
韓大膽兒道:
“我想,那天你們發現這人求救後,周波見這人渾身傷痕,也許是回屋去找傷藥,打算先給這人包紮,再去報官。你卻看見這人的金牙,想把金牙撬下來,可那人卻拚命掙紮,你這才隨手抄起一塊石頭,打在這人左前額,至其死命!”
張彪提綹其幺雞,喝道:
“看不出來!你個狗東西還夠狠的!”
說著又給了幺雞四個嘴巴一個蹬罐兒。
幺雞卻哭喊道:
“不是我!我沒乾!你有什麼證據……”
韓大膽兒喝道:
“我當然有證據!你拿了打死這人,拔了金牙,肯定是拿到當鋪換錢,這門口一共三家當鋪,就算你毀了當票,當鋪也有存底。你這賭鬼估計經常去當鋪,而且你這模樣,想不記住你都難!現在就可以帶你去當鋪,讓人指認!”
幺雞當金牙的就是門口的當鋪,他三更窮五更富,當鋪更是經常出入,門口當鋪頭櫃、二櫃、三櫃等等,沒有一個不認得他的。
他當金牙時,頭櫃見這金牙,曾經細細問過來源,幺雞之說是自己親爹死時留下的,當鋪夥計還罵了句,“不是人,親爹的金牙都掰!”所以隻要去當鋪一問,當時就能問出來!
這時候幺雞已經麵無人色渾身虛脫,心知再難抵賴,隻得點頭承認!
韓大膽兒讓李環帶著他去當鋪取證。張彪卻問道:
“這麼說,周波不是凶手!那枯骨案呢?”
韓大膽兒道:
“這乾屍和枯骨案關係很大,周波並不是凶手,他能出手救人,說明枯骨案也和他無關!”
張彪問道:
“那他為什麼不報案,反而收藏屍首呢?”
韓大膽兒道:
“當時周波從屋裡取了些急救之物出來,卻見這人已經被打死,幺雞也早沒了蹤影,照疙瘩五所說,他用僵屍肉入藥,才讓兒子病情有所好轉,估計是不知在哪得了古怪的方子。我再廚房躺櫃裡發現了些石灰,周波當時看著人已死,兒子又急等著僵屍肉入藥救命,所以就把屍首藏起來,用石灰覆蓋脫水,製成了乾屍!”
張彪道:
“他用乾屍入藥,所以才沒揭發幺雞殺人,而疙瘩五偷僵屍肉治毒瘡,最後被發現,才引得梅本事發現乾屍,懷疑周波就是枯骨案元凶!”
韓大膽兒點點頭,又道:
“可是現在枯骨案並無頭緒,雖然枯骨案隻剩下白骨,皮肉都被井下怪人吃了,但這乾屍一定與其有關,說不定就是其中一個沒死的受害者,意外逃出來,被周波幺雞發現,不然最終下場,也隻能是井下怪人的口糧而已。”
韓大膽兒和張彪先將乾屍包好,除了屍首缺失的四肢,還有些肉被割下來配藥以外,屍身尚算完整,需要送到防疫院交給老蘇,再細細檢驗才行。
張彪以前也送過屍體去防疫院,也算也認識老蘇,於是韓大膽兒便讓他先把乾屍送去,自己還要留下繼續調查枯骨案。
張彪走後,韓大膽兒先在周波小院兒裡外查探,他四下查看,發現小院角落處有個狗洞,被一叢雜草掩蓋,狗洞雖小,但仍能容一個人趴俯擠過。狗洞的另一側就是枯井小院。
韓大膽兒心想,枯骨案凶手拋屍,也許並不是每次隻拋一具屍首,或許每次拋屍一兩具也說不定。也許在他般屍的時候,時手中有人一息尚存,就掙紮著從狗洞鑽到周波的院中,但是他聲帶舌頭被毀,不能發生說話,所以也無法留下任何訊息。
枯骨案的凶手,發現屍首不見了,之後一定有一段時間沒再拋屍作案,直到見並沒有案發,這才繼續,但是他和這些死者又有何愁何怨,非要用如此酷刑折磨這些人!難不成又和某種邪教儀式,或是煉丹邪術有關?
韓大膽兒想到,劉方等人之前雖然走訪過姚寡婦家,但隻是粗略調查,便發現了疙瘩五和僵屍肉,後來又生變故,周波也傷人逃走。想到此處,便出了周波家的小院兒,朝姚寡婦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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