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道,一睜開雙眼,卻依舊站在一片迷茫荒蕪之中,麵前立著一具血淋淋的無頭死屍,正探出雙手,朝自己掐來!
大友嚇得發出一聲驚叫,可想起不能出聲,但反應過來也晚了,隻見向他撲來的無頭死屍,瞬間賽墨汁般怦然破碎,化成一團黑霧,黑霧起處四周也變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大友眼前漆黑,伸手亂抓,就像是下了賽的,嘴裡無論怎麼喊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周圍一丁點聲息都沒有,似乎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漆黑中他伸手摸索著,四處亂走,初時害怕跌倒隻敢一步步挪動,卻發覺地麵十分平整,周圍也並無任何阻擋,他便大著膽子大加快腳步,最後竟然在漆黑中不停奔跑,可無論怎麼跑,就是跑不出這靜靜無聲的黑暗。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友覺得精疲力儘之時,忽然聽見一聲嚎叫,似乎不是人的聲音而是狐獾之類的動物叫聲,叫聲尖厲淒慘,緊接著眼前一花,發覺自己站在胡同裡,靠著一根木頭電線杆。頭頂路燈雖然昏黃,但和剛才的黑暗比起來簡直賽太陽一樣溫暖明亮。
路燈下,隻見一個身高體壯,雄健異常的人,穿著一身警服,朝自己快步奔來,來人正是韓大膽兒!
韓大膽兒得知大友去燒鍋打酒,東興市場那家燒鍋自己也認識,於是片退上車就直奔東興市場。他腳程快,蹬車更快,一陣風賽的就騎到了那家燒鍋門前。可打酒的人不少,卻沒有一個半大孩子。
韓大膽兒尋思自己難道說大友這孩子,打完酒回去了?但彆說騎車,就算腿兒著走,這孩子也不可能比自己快。他追過來的時候大友剛出門不久,他先一步趕到,等了半天卻沒見人,就在附近轉悠了一圈,卻也沒見個拎著錫酒壺的半大孩子。
下午剛下過雨,南市三不管應該也沒有撂地的,所以這孩子應該不會是偷懶,跑去三不管聽玩意兒了。他想想老師傅家的位置,又看看附近的地形,從老師傅家過來,抄近道的話走九道彎兒那片最近。
自從查抄了九道彎兒三陽教分壇,那片百姓也都回來居住了,但那胡同本來就繞,說不定是天黑大友在胡同裡迷路了,於是就騎上自行車進了九道彎這片胡同。
一進胡同想起之前和小舅舅朱天飛,一起聯手大破閻三刀的三陽教分壇,往事曆曆在目,不禁心頭有些酸楚。
就在這時,他看見胡同一個拐角處的路燈下,呆呆站著一個半大孩子。這孩子樣貌十四五歲年紀,長相質樸,手腳結實,應該是從事體力勞動。
路燈下這孩子麵貌被陰影遮住大半,況且小孩兒相貌變化大,韓大膽兒也不敢確認這孩子就是大友。但這孩子手裡拎著個錫酒壺,拎酒壺的手指有些老繭,像是長期握持鐵錘工具所致,估計就是這孩子。
隻是不知道,他拎著酒壺,呆呆站在路燈下乾嘛?正要車子靠近,卻見這孩子倚靠著電線杆,在他脖子後麵陰影裡,一團黃色毛茸茸的東西一晃,忽然從裡麵伸出一隻指爪尖利的小手,說是小手,可嬰兒的手卻也沒這麼小,那是一隻狐獾之類小獸的爪子!這爪子正探手到這孩子胸前衣服裡掏摸!
韓大膽兒見狀一揚手,三隻鐵筷子朝著那團毛茸茸的東西射去。鐵筷子夾帶勁風,勢如破竹,隻聽“叮”“叮”“叮”三聲金屬撞擊聲,一道黃影閃過,三隻筷子竟然同時射失。
那閃過的黃影分明就是一隻黃鼠狼,這隻黃鼠狼體型碩大,卻有狐狸大小,一個縱躍便落在地上,人立而起雙眼冒著綠光,直勾勾逼視韓大膽兒。
韓大膽兒這飛筷子的絕技,雖不敢說能像真仙觀那個假道士馬傑的飛刀那麼詭奇無比,但出世以來卻也罕逢敵手,想不到今天三隻筷子竟沒能射中一隻黃鼠狼。
再看這黃鼠狼,動作敏捷,人立而起卻不逃走,好像有意威脅,又像在挑釁,韓大膽兒頓時無名火起,扔下自行車,一個箭步竄上去,飛起一腳直奔大黃鼠狼踢去。
就在他奔上前去的一刻,忽然聞見一股奇異的味道,這味道他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三陽教半裸蓋菇致幻劑的味道,韓大膽兒心知又是三陽教作祟,可這東西韓大膽兒現在已經免疫了!
黃鼠狼似乎沒想到韓大膽兒這一腳仍能踢出,急忙竄起閃避,竟然向著韓大膽兒脖頸處飛撲而來。黃鼠狼飛起,雙眼綠光和韓大膽兒對視一眼,韓大膽兒隻覺眼前一花,似乎一陣眩暈。緊接著覺得雙耳鼓膜微微刺痛,似乎有個很高頻率的聲音衝擊雙耳。
那黃鼠狼竟然趁此機會,撲到韓大膽兒身上,張開滿口利齒,朝著韓大膽兒脖頸就是一口。這一口如果咬上,當時就會動脈撕裂,命喪當場!
幸虧韓大膽兒這人心誌堅定,隻是稍一眩暈,緊接著便回過神來,急忙側頭聳肩避開黃鼠狼利齒。然後肩頭往上一送,正撞在黃鼠狼下巴上。黃鼠狼被韓大膽兒這一下撞得身子向上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