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鬼心眼子可不少!怪不得我爹那時候讓我離你遠點兒呢,要不都跟你學壞了!”
狗少歎息道:
“哎!往事不堪回首啊!”
兩人一身濕泥,稍作收拾之後,便即離開。此處有這小墳包做標記也不怕下次來了找不到。兩人在北運河邊分彆,各自回了住所。
第二天一早,韓大膽兒起了個大早,頭天他已經跟梅本事請好了假,今天要去參加拍賣會。吃了早飯之後,他換上一身西服,這是過年時做的西服,還一次沒上過身,要去參加法租界工部局的小型拍賣會,自然不能穿著警服去。
他剛要出門叫輛膠皮,卻見門口站著兩個車夫,一人跟前一輛膠皮。一輛車是空著的,另一輛車上,做這個姑娘,皮膚雪白容貌清冷俏麗,穿著一身淺色洋裝,更顯洋氣十足,卻正是梅若鴻。
“你怎麼來了?”韓大膽兒問道。
梅若鴻道:
“來接你唄,去拍賣會你總不會打算騎自行車吧?”
韓大膽兒見她非要跟著去,手裡又有邀請函,無奈隻能上車,車夫抄起車把拉著車就奔了拍賣會地址。
路上韓大膽兒想起,之前從豁了嘴身上取下的黏液樣本,交給了梅若鴻化驗,便順便詢問化驗結果,誰知梅若鴻卻眉頭微皺,淡淡地道:
“情況有點複雜,拍賣會結束後,我在跟你細說吧!”
韓大膽兒見她不想說,也不勉強,隻是看她的神色,似乎這樣本非比尋常。
兩輛膠皮,穿過福煦將軍路,來到大法國路,一棟二層的法式洋樓,展現在眼前。建築外牆有青白色的大理石柱,和花紋繁複的雕像。
這棟洋樓的建築格局看著並不像是宅邸,從一樓窗戶可以看到內部的大廳,有些空曠寬敞,一看就不是住人的居所,倒像是專門舉辦展會的場所。韓大膽兒記得早前來這附近的時候,似乎這棟建築還不是現在的樣子。
梅若鴻道:
“這裡原本就是法國俱樂部,前不久剛重建過,原本比現在小一些!擴建之後占了不少庭院麵積,所以洋樓很大但庭院卻小得可憐!”
韓大膽兒一看,果不其然,雖然洋樓占地麵積不小,可院子卻並不大。
今天的小型拍賣會人數很少隻有十多人參加,可來的基本都是有錢的收藏家,或者是鑒古的前輩,每個來的人身家都頗為豐厚。梅若鴻是書香門弟,家資頗豐,韓大膽兒家裡經商,也很有家底兒,可跟這些人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
隻見洋樓院外停了一排汽車,已經陸陸續續有人從車上下來,走進院門。這些人或是絲綢長袍真馬褂,或是洋派十足的西裝革履,都顯得莊重氣派。來的人老中青什麼年齡的都有,而且其中不乏有韓大膽兒熟悉的身影。但是卻大都是男人,鮮少女性。
洋樓外的便道上,站著不少高大的外國人,人人身材健碩,站在庭院的院牆外,看樣子是主辦人專門請來的保安人員。
梅若鴻道:
“這些都是法租界工部局的人,可能是法租界巡捕,因為主辦是法國商會的會長,所以才能請到工部局的人,專門負責這次小型拍賣會的保安工作!”
韓大膽兒道: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我要來之前當然做過調查,應該說你一個警察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我前些天光查剖腹案都夠頭疼的了,哪有空管這些!”
梅若鴻又道:
“今天拍賣的都是價值連城的古董珍品,所以安保很嚴格,全場不允許有人帶武器進入!”
今天拍賣會,韓大膽兒穿的西裝革履,所以沒帶露陌刀出來,隻帶鐵筷子和紅白雙櫻短刀,隻要不搜身,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庭院的巴洛克常春藤鐵藝大門敞開著,一個身穿燕尾服,留著八字胡的人,看著像是這棟洋樓建築的執事,而且長得十分麵熟。再走近點一看卻是紅堡的管家“老蔡”!
之前紅堡案後,整個紅堡被馬丁設置的機關引燃,一把大火將紅堡燒成了一片白地。老蔡用紅堡賬上剩餘的錢,遣散了所有傭人,連那條杜伯爾曼犬都給了韓大膽兒收養,自己也找了個新雇主,卻不想又在這裡相遇。
老蔡此時正在查看每個來訪者的邀請函,並且禮貌地請來賓進入洋樓。對於有些沒邀請函的則一律麵帶微笑地婉拒。
“好久不見,想不到在這見到你!”韓大膽兒道。
老蔡一看竟然是韓大膽兒,也麵有喜色,但卻依舊隻是十分紳士的微笑道:
“好久不見!韓警官!請出示您的邀請函!”
韓大膽兒一邊掏出邀請函,一邊道:
“你之前一直在英租界當管家,想不到你還會法語,竟然來了法租界!”
老蔡驗看完梅若鴻和韓大膽兒的邀請函,並沒有回答韓大膽兒的問題,而是禮貌地道:
“兩位的邀請函沒問題……”
韓大膽兒見老蔡忙著在門口迎賓,看來不太方便聊天,隻能陪著梅若鴻往庭院裡走。誰知他剛邁步要往裡走,卻被老蔡伸手禮貌地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