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走到謝安身邊,不顧謝安反對,便抓起他的手,向眾人展示,接著道:
“他的手上甭說破口,連個劃傷都沒有!”
眾人望向謝安雙手,果然見他手上並無損傷。
韓大膽兒又道:
“照你說的,謝安從瓶子裡拿出這把短把長刀,必定要伸手進瓶口。你看這裡這麼多花瓶,且不說黑暗中他如何能準確分辨位置,不會摸錯瓶口,就算找到了伸手進去也一定會被瓶口鋒銳之處劃傷,而且剛才你們為什麼要倒過瓶子才取出這把刀,說明從正放瓶子,從瓶口根本夠不到這把刀!”
波爾波被問得啞口無言,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
這時,許淩峰看著那把刀,想了想,忽然道:
“這刀的樣子……似乎有點像……”
韓大膽兒道:
“沒錯!這把長刀就是這腰刀中的子母刀!”
說著便伸手指了指,剛才已經被放回桌上的,那把鑲嵌了寶石的腰刀。
韓大膽兒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腰刀,輕輕將腰刀抽出刀鞘,接著說道:
“你看看你手裡的短把長刀,刀身很寬,而且是空心的!”
波爾波調轉刀柄,往刀柄末端一看,果不其然,這整把短把長刀都是空心的,根本就是個厚鐵殼!
韓大膽兒道:
“你手裡的短把長刀,才是這把腰刀真正的刀鞘!短把長刀要插進刀鞘,然後再把腰刀插進短把長刀的空心,所以這刀鞘裡其實有兩把刀,過去管這個叫子母刀!
這也是為什麼腰刀單獨插回刀鞘裡顯得很鬆,而刀鞘上口也少了個白銅吞口的原因。因為所謂白銅吞口,其實就是短把長刀,刀柄末尾的白銅包邊,兩刀和刀鞘合一之後,包邊就成了刀鞘口的吞口!”
所謂子母刀,並不像普通的單鞘雙刀,一個刀鞘裡同時合並插著兩把刀,而是一前一後一內一外,像是一把刀有兩層刀鞘,隻不過其中一層是這把短柄長刀。
冷兵器時代中,到作為短兵主戰武器,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而武林中長兵器除外,用刀者也比用其他短兵器的人為多。子母刀的設計其實是一種出其不意的自保手段。
比方說你佩戴了子母刀,和對方動手時,對方占據明顯優勢,你拔刀相向和對方相鬥之後,對方的注意力全在你手中的刀上,這時候你再出其不意拔出刀鞘中暗藏的這把刀攻擊對手,便極有可能突襲取勝。
另外如果對方遠強於你,你被迫被下了武器,你拔出腰刀扔在地上,對方見你沒了兵器對你的防備降低,去撿扔在地上腰刀時,你就可以拔出刀鞘暗藏的另一把刀,攻其不備將對方斬殺。總之這子母刀是一種極為陰險的兵刃。
韓大膽兒以前就見過類似的子母刀,所以剛才許淩峰說腰刀有些不同的時候,韓大膽兒就已經想到了,這道極有可能是子母刀,而母刀已經不見了。
所有人聽了韓大膽兒的講述,明白了這短把刀和腰刀原本是一套,韓大膽兒說完子之後,就開始在觀察拍賣廳格局,和魯正雄伏屍現場。
一直站在遠處化了妝的王維漢,湊了過來,他今天沒住拐杖,為了不讓跛腳顯眼,所以步子挪動得很慢。他湊過來,神色有些急切地低聲問道:
“那個鏡芯怎麼樣了,被人盜走了麼?”
韓大膽兒則繼續四處觀察,隨意地回答道:
“那個鏡芯是假的,真的還好好的呢!在我朋友手裡!不用擔心!”
這時,站在腰刀前觀察的張曦說道:
“剛才黑燈之前,我曾經留意過所有展品,當時這把妖道刀鞘吞口的白銅包邊還在,就是說這子母刀當時是合在一起的!”
波爾波一聽,立即道:
“這麼說,刀是在黑燈之後被人拔出來,砍掉了魯正雄的頭顱,擦拭血跡之後,連同擦拭用的布,一起丟進了這尊大花瓶裡!所以說我的推理沒錯,凶手就是這個叫謝安的男人!”
波爾波指著謝安,又接著道:
“你的位子離著腰刀最近,幾乎伸手可及,突然熄燈的黑暗,讓你忽然起了殺機!你趁著黑暗拔出腰刀的短把母刀,然後把子刀插回刀鞘,從側麵上台一刀砍掉了魯正雄的腦袋,所以母刀上有卷刃的現象。
殺人之你怕刀上滴血會引起彆人注意,就用隨身的一塊布擦掉刀身血跡,然後退回座位,將母刀和擦血的布,就近扔進旁邊的大花瓶裡。
這樣一來,你根本不用伸手進花瓶裡,所以手上不會被瓶口刺傷,但是刀上殘留的一點血跡滴在了瓶口,讓我們的巡捕發現了!”
在場眾人聽了波爾波的推論,都不住點頭表示讚同,隻有謝安,腦袋搖得跟撥浪鼓賽的,嘴裡一個勁兒地喊冤。
波爾波不由分說,就要給謝安上手銬,謝安澤不住後退,兩個巡捕搶上來,想要摁住謝安,誰知邊看這謝安又高又瘦,像個無常鬼賽的,可手底下卻有點功夫,雖遠不如韓大膽兒身手迅捷矯健,卻也把兩個巡捕揍翻在地。
波爾波見狀拔出手槍,這次他學乖了,離著謝安還有一段距離,而不是端著槍靠到切近。
謝安看見冷冰冰的槍口,不禁有些膽怯了,也不敢再胡亂反抗。就在要被帶上手銬的時候,韓大膽兒突然道:
“凶手不是他,你剛才的推論根本很難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