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膽兒趕緊翻過高牆,幾個縱躍借力,跳下高牆來到兩人身邊。
隻見李環縮成一團,手腳還不住亂揮,嘴裡兀自咿呀怪叫,好像在用手拚命撲打一個看不見的東西。他好像腿上劇烈疼痛,小腿不住抖動,雙手卻好像在小腿旁,死命地要掰開一團空氣!
韓大膽兒想起有一次吃飯閒聊,李環提起小時候被狗咬的事情,那是他一生中最恐怖的經曆,那時他還是個半大孩子,有一次跑到日租界玩兒,想翻牆進大和公園看看,誰知剛翻進去,就被一隻日本人馴養的大狼狗撲倒撕咬。
他被狼狗生生撕掉一大塊肉,從那以後,見了狗就嚇得挪不動步。他還在當巡警時,有一次跟張彪巡街,看見一隻小京巴,結果竟然嚇得站在原地兩腿發僵,幸虧是張彪在場把狗趕跑,他這才算得救。
想必李環此時,正陷入自己童年被狗咬的恐怖回憶中!
韓大膽兒趕緊扯下兩塊布條,打開水壺,將布條沾濕了,將他耳朵塞住,然後又在他臉上淋了些冷水,李環打個激靈,這才悠悠轉醒來。
他一醒來立即伸手摸自己小腿。卻見小腿毫無異狀,接著左顧右盼四下張望,好像在找撕咬自己的那條大狗,卻見自己仍舊身處巨石迷宮,這才知道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場恐怖幻覺。
他見韓大膽兒在自己身旁,張口便想詢問怎麼回事。
韓大膽兒卻並不說話,隻是擺擺手。他感覺耳朵裡堵著什麼東西,便要伸手去扯,韓大膽兒連忙阻止,他看韓大膽兒麵色嚴峻,住擺手,又見韓大膽兒耳朵裡也塞著布條,頓時了然,心知剛才被狗咬的幻覺,一定和耳朵有關,所以韓大膽兒才用布條塞耳,破解了幻覺。
韓大膽兒把他救醒,便去救王維漢。
王維漢睜著眼,眼前卻一片茫然,他渾身顫抖,隻是單手捂著傷腿,不住搖頭,口中不斷呼喝著:
“不!不!彆……要不是……要不是……”
韓大膽兒趕緊用布條塞住他雙耳,接著用冷水將他淋醒。
王維漢雙眼恢複神采,好像一陣眩暈,還沒看清眼前是誰,便脫口而出一個字,不過韓大膽兒和李環都堵著耳朵,也聽不見他喊了什麼!
見王維漢醒來,韓大膽兒不等他伸手去扯他耳朵上的布條,便打著手勢,指指自己耳朵,又抓住他手掌,用手指在上麵寫下“聲音幻覺,耳朵裡布條彆扯!”
王維漢登時醒悟,可臉上神情卻十分古怪,盯著韓大膽兒看了一陣,這才逐漸恢複如常。
韓大膽兒打著手勢,讓兩人跟緊自己,然後快步退回五岔路口。接著再飛身上牆,從高處尋找其他人。好在陳飛揚在左側岔路,前麵不遠就是梅若鴻。
他趕上去,見陳飛揚雙目緊閉,已經昏厥,梅若鴻睜著雙眼,滿臉淚痕,呆呆地望著前方發愣,手裡端著手槍,朝著她自己太陽穴指去。
韓大膽兒雖然知道槍裡已經退掉了子彈,但仍是趕緊伸手把槍從她手裡奪下,跟著便撕扯手絹,想要幫她堵住耳朵。梅若鴻手裡雖然沒了槍,但卻兀自做著持槍的動作,想要朝自己扣動扳機。
韓大膽兒將撕開的手帕塞進梅若鴻耳朵裡,手碰到梅若鴻臉上滑嫩的肌膚,不由心中一蕩。
梅若鴻本就長得極美,隻是性子太過清冷總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這時她連帶淚痕,雙頰紅潤,卻多了幾分嬌俏可人,讓人看著心生暖意,隻是她眉宇之間,帶著無儘悲苦淒楚,卻又讓人有些憐惜。
梅若鴻雙耳一堵,漸漸回過神來,見韓大膽兒蹲在眼前,忽然喜極而泣,伸出雙臂將他緊緊抱住。
韓大膽兒天不怕地不怕,可被梅若鴻這麼一抱,卻登時手足無措。隻是梅若鴻緊緊抱著他,他隻覺梅若鴻吹氣如蘭,身上一陣女兒芳香,讓人無比舒適,神魂都為之飄蕩。
這擁抱隻維持了幾秒鐘,梅若鴻就已經完全清醒過來,正好李環和王維漢也跟了過來,梅若鴻臉上一陣紅暈,趕緊放開了抱住韓大膽兒的雙臂。
王維漢和李環也趕緊裝作沒看見,隻是撕扯布條去救醒陳飛揚。
這時,迷宮中的清風已經完全止息,臉上感受不到一絲風氣,周圍的空氣又恢複成了之前溫暖濕潤的狀態。
韓大膽兒試探地將自己右耳裡的布條扯下,發覺並無異狀,但轉念一想,不是什麼時候又會刮風,還是先不要把布條拿掉,等除了迷宮再說。
他正要把布條塞回耳孔,卻聽見不遠處傳來“砰砰”兩聲槍響,接著便是金鐵交擊之聲,心知這是有人再動手拚鬥,隨著“叮叮叮”幾聲暗器擊打在金鐵之物上的聲響,還傳來了一個女聲的呼喝,這聲音卻正是葉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