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景側身靠著,上半身往前傾了一寸,食指一下一下點著台麵問:“認識我嗎?”
青年認真在他臉上看了看,搖頭,“不認識。”
“我姓岑,岑景。”岑景自報家門,順手把棒球棍往台麵上一放,扯了個自覺友善的微笑,“哥們兒,給你老板打個電話。”
他找事兒的架勢太明顯,青年謹慎地看他一眼說:“你想乾什麼?這裡不是你鬨事的地方,我們老板也不是你能惹的人。”
“啊。”岑景虛心求教:“有多不能惹?”
青年給那邊的保安使眼色,岑景自然是看見了,但是他也不怎麼在乎。
青年拖時間的意圖很明顯,開口道:“跟你說實話,我們老板是個富二代,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就是他手底下很不起眼的一個小產業而已,我勸你最好識相點,自己離開。”
岑景輕笑了聲,他順手拉過旁邊的一個高腳椅坐下,食指百無聊賴地敲擊著桌麵。
“我剛剛沒說明白嗎?”岑景問。
青年:“什麼?”
岑景:“你們老板姓什麼?”
青年:“岑。”
岑景:“我剛剛跟你說我姓什麼?”
青年:“……岑。”
岑景:“現在我夠格嗎? ”
岑景看了看手機時間,一副好脾氣且真誠的樣子說:“彆這麼緊張,我不惹事。我剛換了手機,把你們老板電話搞丟了,僅此而已。”
青年:“……”
這話也就你自己信吧。
半個小時後,門口外麵擠進來烏泱泱一群人,為首的男人二十七八的樣子,有些胖,眉目有些虛張聲勢的凶狠。
他扒拉開幾個保安大聲嚷道:“都是死人?剛剛哪個**打的電話,他岑景敢來我這兒找事兒?這事兒要是真的,我他媽名字倒過來寫!”
他說著的時候人已經走到了前麵,和坐著的岑景打了個照麵。
岑景招招手,笑得愉悅:“大哥。”
其實他之前還不太確定這家清吧到底是岑家老大岑春城還是老二岑戴文在管,但如今看著這個眼下青灰,一看就縱欲過度的男人,岑景就知道,這是岑家那個對外很招搖實際上卻很草包的岑家老大。
不用和書裡那個笑麵狐狸一樣的岑戴文打太極,這讓岑景的心情好了很多。
岑春城之前一看就是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所以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
原身十六歲被接回岑家,被這個大哥當成流浪狗一樣對待。連帶著他身邊這些人也沒少作踐他。
岑春城咬牙:“你來乾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岑景說:“就前兩天突然想起結婚前簽股權轉讓協議的時候,我名義下還多了份不動產,剛好就是大哥你這個地方。今天路過,特地來感謝大哥把這裡經營得有聲有色,換了我自己,對生意還真是一竅不通。”
岑春城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當初為了麵上好看,剛好他又和賀辭東婚禮在即,他爸才會隨便給他劃了這麼一地兒。
他料定他不敢來要,但是沒想到他還真敢。
“酒吧不可能給你!”岑春城粗聲粗氣,拿出對付岑景慣用的伎倆,惡劣道:“你一個下賤的私生子而已,我岑春城的東西,就算是扔掉了,也不會給你。”
他身後的一幫人全都笑起來,交頭接耳,見怪不怪。
岑春城似乎還嫌不夠,湊近了,伸手戳了戳岑景的肩膀說:“聽明白了嗎?下賤的,私!生!子!”
岑景:“手拿開。”
“你說什麼?”岑春城大笑:“我沒聽見啊。”
岑景很遺憾地低聲說了句:“都已經提醒過你了,還有,私生子三個字我真的很不喜歡。”
伴隨著他話落響起的,是岑春城殺豬一樣的嚎叫。
岑景手裡的棒球棍精準地砸在岑春城的手腕骨上,他甚至隱約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酒吧裡這個時候的客人早就已經走光了。
岑春城撞到後邊的桌子倒在地上,混亂裡岑景動作很快,上前一步腳踩著他的手。
在岑春城紫紅的臉色裡拿著棒球棍指著身後的人說:“誒,都彆動啊,我手裡的東西可不長眼,不小心敲到人腦袋上可就不好玩了。”
這刻的他是很放鬆的,畢竟能隨心所欲做事的感覺挺不賴。
岑景在原地蹲下,棒球棍杵在岑春城的腦袋旁邊。
“怎麼樣?大哥。”岑景問。
岑春城臉色扭曲,“岑景我草你媽!”
“去啊。”岑景說:“一個小時多以前還有人想草我爹,你顯然更重口,你現在要是去挖墳,說不定還能有幸看見一堆骨頭。”
岑春城覺得這這個時候的岑景完全變了一個人,簡直像個神經病。
“你想怎麼樣?”他咬牙問。
岑景慢條斯理地說:“酒吧說實話我沒興趣,兩百萬,三天之內打到我戶頭,這間酒吧就算是你的了。”
岑春城吐血。
這他媽本來就是他的。
岑景挪開腳,在岑春城正要爬起來的時候又說:“還有,彆想著報複我,在我跟賀辭東離婚前,你應該清楚我出事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對付岑春城這種人就是得以暴製暴,很簡單,比他狠就可以。
顯然賀辭東這個擋箭牌相當好使。
岑春城立馬一副“少得意,你給我等著,遲早弄死你”的表情。
岑景渾然不在意,笑容真誠:“大哥,今天的事說到底都是事趕事撞上了,都是自家兄弟,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這樣吧。”岑景翻出手機讓人給他拿了紙筆,寫完了放在岑春城的胸膛上,拍拍他的肩膀說:“這是賀辭東的電話,醫藥費找他拿,大哥彆客氣。”
岑春城的臉綠了紅紅了紫。
找賀辭東?
這岑景拿他當蠢驢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