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賀辭東忙而已,岑景也因為病了一場積壓了不少工作。
飛機落地東城是晚上九點鐘。
來接人的是鐘子良。
這小子也不知道是從哪兒知道的岑景住院的消息,一路上問個沒完沒了。
岑景跟賀辭東一左一右坐在車後座。
鐘子良從後視鏡裡看看岑景,又看向他哥。
總覺得這倆人坐在一起的感覺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但要說具體是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以前是一個愛得癡狂,一個冷如冰霜。
現在岑景貌似冷淡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灰意冷。而他哥看起來沒什麼不同,但是那種隻要岑景在旁邊,他周圍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沒了。
兩人一路也沒怎麼說話,但鐘子良也受了影響,漸漸不再開口。
好像自己開口反而顯得突兀。
半個小時後車子終於進入市區。
岑景看著窗外略過的建築物標誌,反應過來,問鐘子良:“這不是我要回去的路吧?”
他機緣巧合和搬到了賀辭東對麵,鐘子良不至於忘記。
這家夥很隨意道:“對啊,回墨林苑呢。”
“停車。”岑景開口。
鐘子良還沒反應過來,問:“怎麼了?”
他問完了掃了他哥一眼,恍然大悟般:“那個……那個聞予哥去國外參加一個建築大賽去了,這兩天都沒在呢。”
岑景當即瞪向旁邊的賀辭東。
賀辭東抬頭看他。
岑景心想,難怪。
賀辭東既定的行程被耽誤,按照姚聞予現如今小心謹慎的樣子,不可能不過問。
原來是情人外出,某人難得自由?
岑景心裡頓時就冒了火。
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因為什麼。
是正主的小情人走了,姓賀的得空陪他在外省耗了兩天?
還是所有人覺得,他一個被攆出去的人,現在姓姚的走了,他就能像偷情一樣心情愉悅地回去住?
岑景一腳蹬在駕駛位的椅背上,“我特麼讓你停車!聽不懂?”
鐘子良慌張又無辜。
他顯然還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
眼看岑景又要發飆,他連忙道:“停停停,馬上停。”
然後一道急刹,車子停在路邊。
停穩的一瞬間,岑景手裡的公文包就砸在了賀辭東的肩膀上。
岑景眼睛冒火,咬牙點頭:“姓賀的,你把我岑景當什麼人?我之前妥協不少你就覺得我能任由你往泥裡踩是吧!”
賀辭東用手擋了一下,反而看向鐘子良。
鐘子良:“……”
他都要哭了,不知道為什麼變成這樣。
賀辭東:“為什麼回墨林苑?”
“啊?”鐘子良被問懵了,愣道:“之前不是說岑景哥病了嗎?剛好家裡這段時間很冷清,陳嫂一大早就準備了很多吃的說要給他補補,讓我來接你們。”
說完懵逼問:“我沒說?”
賀辭東跟著踹了一腳鐘子良車座:“滾下去!”
鐘子良:“……哦。”
等人走開,賀辭東轉頭看向岑景:“清楚了?”
岑景還在怒火的情緒中,不僅覺得鐘子良那小子是個二百五,眼前這人也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連帶著在臨時那兩天的相處,都變得模糊不清。
“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回去。”岑景說。
賀辭東:“嗯。”
岑景乾脆打開車門,丟下一句:“我自己打車走。”他一隻腳踏下車,停頓兩秒道:“跟陳嫂他們說,飯以後有機會再吃。”
老人估計存了撮合他跟賀辭東的心思,所以才讓鐘子良來接人。
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惡意。
他剛下車就有出租車路過,岑景伸手攔下,揚長而去。
前後不過兩分鐘,舉著手站在車道上的鐘子良咽回去了要說的話,然後看向後麵從車裡下來的他哥,問:“他這是咋了?”
賀辭東睨了他一眼:“被踩著尾巴了。”
鐘子良咽了咽口水:“誰……踩的?”
“我。”賀辭東臉色平靜。
他將視線移向車消失的方向。
然後摸出沒收的半包煙,抖出一根,動作無比熟練地點燃。
煙霧繚繞中,賀辭東眯了眯眼睛,視線停留許久。
那人的驕傲溫度灼人,賀辭東咬著煙尾,眯了眯眼睛。
驕傲得讓人忍不住想狠狠撕碎。
他如果落淚,樣子一定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