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就知道我找不到?”岑景問。
賀辭東:“你很懂法這一點我不懷疑,但你彆忘了,還有戚雄安。”
“我懂了。”岑景點頭:“你想用戚雄安為條件,讓我放棄姚聞予這邊的訴訟是嗎?”
“岑景!”賀辭東嚴厲叫了他的名字。
這還是頭一次。
他隨即深吸一口氣,語氣再次低下來,“你想告可以,不管衝我還是任何人都沒問題,但不是這個階段。戚雄安是個野心家,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你忘了這次的事情不單單是姚聞予一個人,你有沒有想過這個過程中,你等同於把自己暴露在荒野外,會成為中心點的靶子。戚雄安目前正到了無所顧忌拓寬勢力的階段,我不能完全保證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你要拿自己跟人賭?”
起碼賀辭東不想他走這一步。
這麼不留餘地。
利弊分析,賀辭東的話沒有丁點毛病。
甚至出發點都在岑景自己身上。
可是——
岑景垂眼,語氣平緩。
“賀辭東,我也不想拿自己賭。”
賀辭東:“什麼?”
“你的建議固然有道理,可我怎麼相信,你不是為了讓我放過姚聞予故意這樣做的?都說人吃虧了就會長記性,我吃過太多回了,不想信你。”
岑景的要強在這種時候體現得淋漓儘致。
他不相信彆人,隻相信自己。
又或者說,在這裡,他沒有可以完全交托信任的人。
賀辭東對上他的眼睛,心臟毫無預兆地抽痛了一瞬。
因為眼前這個人的雲淡風輕和習以為常。
他最初應該也是有過想要好好建立自己的生活的想法,賀辭東記得自己剛發現他和原來的岑景不太一樣那會兒。
因為身體原因一直待在彆墅裡,早上會早起在二樓的陽台和鐘叔打招呼。
會笑著安慰陳嫂,撒嬌一樣說自己第二天想吃什麼。
那應該是他原始最本真的狀態,在放鬆下,很自在的樣子。
可是太短了。
他在他的漠視下應對薑川包括各種人一開始的各種惡意和嘲諷,接觸岑家,後來又在另一種形式地逼迫下離開墨林苑,開啟了自己的事業進展。
他很成功,商業價值越來越高。
賀辭東發現自己功不可沒。
他一手把他推到了這樣的位置,並且讓他丟掉了對人最基本的依賴和信心。
處在一種孤立無援,哪怕頭破血流都學不會低頭的境地裡。
群狼環視,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複的處境,賀辭東自己是經曆過的。
他讓岑景徹頭徹尾又經曆了一遍。
以前不覺得,大概是因為他們都太冷。
要感受到彼此的溫度都成為一件需要翻山越嶺的困難的事,賀辭東從山腳到半程的路途,勝券在握,初曉的那點心意,他以為隻是他自己一個人的路程。
等他終於看清自己,也看清對方的時候。
才發現山頂滿是霜雪。
而那個人已經被寒風刮出了很多道口子,滿身冰淩。
岑景發現賀辭東沉默良久,撐在牆上的手握成拳,眼底墨黑一片。
有些東西像是壓抑在最底,一不小心就會翻湧而出。
岑景收起對峙下的冷漠,恢複平淡,他說:“這件事我會自己處理,陌路還是仇敵,那是你的選擇,和我無關。”
賀辭東直起身。
“我現在發現。”賀辭東說話說半截,等到岑景看過去,才接著道:“給你打副鐐銬的事情,是真的需要提上日程。”
單純為了他隨時隨地在他安全視線範圍裡。
岑景冷嘲:“你這完全屬於老男人禁|欲太久,心理出現了問題。”
賀辭東不跟他辯駁,岑景推開門要出去。
剛到門邊,就發現自己出現了巨大的耳鳴。
並伴隨著劇烈頭痛。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反應,對周遭的一切都突然失去了感知能力。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掙紮了,但是有人安撫的感覺還是存在。
那雙手捧著他的臉,問詢的聲音穿破重重迷霧傳來聲響。
整個過程並不長,岑景從這樣的狀態脫離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在玄關的位置,短短時間,整個人像被水洗了一遍。
而他壓在另外一個人身上,埋在他肩頸的位置。
賀辭東撐著他,手放在他頸後。
他像是意識到他的清醒,側頭下巴蹭到了岑景的耳朵。
明明剛剛他們還在吵。
反而讓賀辭東這一刻的聲音聽起來過分溫柔,甚至含有擔憂。
他啞聲問了句:“現在能聽清我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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