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叫做“這個世界不管缺了誰, 地球依然會轉,明天的太陽照常會升起”。
岑景這個名字逐漸開始消失在眾人的口中似乎也成了必然。
一開始還有人會提起賀辭東那段短暫的婚姻,提起那個前後完全不同, 後來又憑借自身實力在東城占有一席之地的岑景。
但隨著他徹底在人前失去了蹤跡,關於他的歸處, 也似乎帶上了一些傳奇。
有人說他因為婚姻破裂,出國定居了。
有人說因為賀辭東終於忍受夠了他,把他關進了瘋人院囚禁了。
也有人說, 他死了。
傳聞很多, 不管是哪一種,大多和岑景這個名字沾邊的, 都帶上了一些悲劇色彩。
因為他們的開端都帶著目的和憎惡, 走到這樣的結果並不會讓人覺得意外。
但提起來總讓人覺得唏噓。
漸漸的,提的人少了,到後來沒人再提及。
賀辭東的生意越做越大, 外界關注的逐漸是他下個月新的招標會,他身邊剛來的秘書是大佬圈的天菜, 最近一個星期每天都有人妄圖爬上他的床。
誰會記得一段僅僅維持了一年不到的婚姻。
不過也有人記得。
二衝給他立了個衣冠塚,關係近的遠的,隻要知道內情的都去祭拜過。
唯獨賀辭東沒去。
活著的人總會有一些儀式,用來遺忘掉一些遺憾和苦痛, 那是為了人生有勇氣和力量能繼續往前。
但有的人不是。
賀辭東是典型。
新的招商酒會上,賀辭東西裝革履地和幾個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握手交談著。
不遠處非得來湊熱鬨的薑川和衛臨舟坐在小圓桌旁。
薑川一直偷偷打量賀辭東, 然後轉頭對著衛臨舟道:“你說老賀咋想的?我怎麼發現我現在越來越看不透他。”
“那是你頭腦簡單。”衛臨舟白了他一眼。
薑川沒好氣:“你聰明那你來說啊,這岑景走了也好幾個月了吧, 你說說老賀這狀態到底算不算沒事?”
“什麼樣的狀態算沒事?什麼樣的狀態又算有事?”
“我這不問你呢嗎, 跟我打什麼太極。”
衛臨舟放下手裡的紅酒杯, 也往賀辭東那邊看了一眼。
“他有事。”衛臨舟歎說。
“啊?”薑川懵了,“這不挺好嗎,從後來又找私人救援隊打撈一個月,查過東城所有大小醫院的登記資料後,他一次可都沒主動提起過岑景的名兒。公司照常開,聚會從不缺席,除了我發現他重新開始抽煙這點之外,和沒結婚之前沒有任何變化。”
衛臨舟一言難儘地看他一眼,吐槽:“要不說你想事情不動腦子。”
“說話就說話,彆人身攻擊啊。”
衛臨舟抬抬下巴,“你看左邊,看見那邊上那穿灰棕色西裝的男人沒。”
薑川跟著看過去,點頭:“看見了,怎麼?”
“那是西歐市場的中方代表,“時渡”今年的重點合作對象。半個月前他們那邊不知道探聽到點什麼,自作主張給老賀送了人。”
薑川波瀾不驚。
這種事每年都有,沒什麼好稀奇的。
衛臨舟看了他一眼,接了句:“據說長得,跟岑景起碼有六分像。”
薑川這才驚訝地啊了聲。
“結果呢?”他問。
衛臨舟:“結果就是那人當天晚上就飛韓國了,第二次整容,老賀放話說再讓他見一次,就把人丟河裡喂魚。當然,生意也黃了,你沒看見那邊那男人一晚上點頭哈腰,就想看看還有沒有機會合作。”
薑川罵了那人句傻逼。
衛臨舟:“所以,你看,老賀現在有些點碰不得。而且你有沒有發現,岑景當時生意上接觸的所有人脈他全部都接手了,原樣維持著。公寓的房子他買了,但是原封不動,就連他那個叫劉衝的朋友老婆懷孕,老賀都直接給安排到三甲中心醫院做的檢查。”
“這……”薑川遲疑,“這沒什麼吧,老賀過不去,總得做點什麼。”
衛臨舟搖頭:“他不是過不去,他就沒想過去。老賀把自己留在那兒了。”
薑川一臉懵逼:“哪兒?”
“岑景消失那兒,他大概是跟著那個人葬在海底了。”
薑川也後知後覺品出點不是滋味來。
“岑景影響真有那麼大?”他問。
衛臨舟看向賀辭東:“我總感覺有些事,隻有他們兩個人自己知道,外人評價不了。總之,老賀將來不管事業多成功,在感情這塊,估計也就這樣了。”
“臥槽,彆吧,你這話聽著也太詛咒人了,是不是兄弟啊。”
衛臨舟當場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
“你以為人人都是你,我問你你跟於茜到底怎麼回事?她年節去的國外,這都快半年了,真要長年定居?”
提起這個薑川一臉煩躁。
“我怎麼知道她怎麼想的?”
衛臨舟無語:“你之前不是還想跟她道歉?”
“我是道歉了好吧,誰知道她躲我躲那麼快。”
“你追過去啊。”衛臨舟恨鐵不成鋼。
“不去!”薑川骨子裡就習慣了這麼多年和於茜的相處方式。
他們不是沒有過激烈爭吵,甚至是三天兩頭不吵一架反而不習慣。
這次時間長了一些。
他已經半年沒有對任何女人提起過興趣,甚至人都拐到床上了,愣是硬不起來。
一度懷疑自己陽痿,還偷偷跑去醫院檢查。
說起這個臉色更是不好,恨道:“她愛去哪兒去哪兒,那次吵架你不是不知道,那特麼本來就是個誤會。這次我絕對不會再低頭,誰先低頭誰特麼是狗!”
衛臨舟拿眼覷他,“你就不能正視自己的內心一回?犟著你那狗脖子有你後悔的時候。”
薑川在感情裡一直都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任性妄為,無法無天。
以前於茜縱著,他就認為她總會自己回頭。
他自己還沒有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