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俏意識恢複的時候眼睛上被蒙了一層黑布,視線一片黑暗,空氣中的絲絲涼意透過衣裳滲入皮膚,讓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她不舒服地動了動身子,身/下響起颯颯的聲音。
手腕被粗麻繩子纏著,但手指能夠動彈,她伸手摸了摸下麵的墊著的東西,乾乾的,有些刺手。
是乾稻草。
楚俏心裡有些害怕,她蜷縮著身子想要緩解身上的寒意,眼下她不知道自己身在哪,也不知道綁架她的人是誰,又是為了什麼。
她是擋了誰的路麼?楚俏咬著唇渾身顫栗著。
“吱呀”一聲,有些腐朽的木門被人打開,腳踩在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腳步聲越來越靠近,楚俏感覺有人漸漸走了過來,她屏住呼吸,假裝自己還沒有清醒過來。
“還沒醒?”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走在前麵的黑衣人瞥了躺著床上雜草堆上的楚俏皺了皺眉。
“沒醒更省事。”另外一個人走上前去,一把扛起楚俏,察覺到楚俏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仍不住笑起來,“快走吧,不然一會被人發現了。”
“你笑什麼?”
“沒什麼。”扛著楚俏的黑衣人露出一雙星目,眸底帶了笑意,“走吧。”
兩人帶著楚俏轉去了聖水寺的後山,聖水寺本就修在靈隱山的半山腰上,後山樹林蔭翳,地勢陡峭,很少有人會到這邊去,等到下了後山,山腳處便有條林蔭小道,他們的馬車早就在那裡等著,隻要能安全出了後山,這次任務就算成功了。
不過...
扛著楚俏的那人開口道,“你說咱們到底聽哪方的?”
“什麼哪方的?”
“這次委派咱接任務不是有兩個人麼。”
楚俏的耳朵俏俏立起,她抿了抿唇,或許她可以從這兩人的嘴裡知曉幕後主使。
有著一雙星目的人偏過頭看了一眼,見楚俏白生生的小耳朵動了動,咧開唇,“唔,一個讓把人送得遠遠的就行,一個讓直接殺了,你說咱們到底依著哪個來?”
“亦或是將人帶到遠遠的地方殺了,這樣就能得兩份兒酬金。”
楚俏的身子像抖篩子一般控製不住地顫栗起來。
“蒲烏,你今天的話有些多。”走在前麵的人轉過頭瞥了他一眼,眉頭緊鎖,似乎想看出蒲烏的怪異,蒲烏沒有絲毫的不自在,還朝著他咧唇笑了笑。
塵茨默了一會,緩緩開口,沙啞的聲音響起,“不過我覺得你的提議很好。”
楚俏垂淚,再也裝不下去了,她的手指戳了戳蒲烏後背,有些無力地開口,“我覺得第一個方案好些。”
蒲烏停下腳步,噗呲一笑,“你的提議無效。”
“你們不就是想要銀子麼?”楚俏咬了咬唇,“我有銀子。”
“嘁,少吹牛,我都搜過身了,你荷包裡也就一兩二錢銀子加上幾塊蜜餞,這點銀子都不夠爺塞牙縫的。”
楚俏一聽,這人竟然趁著她昏迷搜身,臉色氣得由白轉紅,“你,...登徒子。”
“噗,你放心,爺對你的小身板沒意思,雖然你臉長得不錯,但爺喜歡有料的,身材要玲瓏有致,最好是童顏/巨/乳/才帶感。”
“蒲烏,你的話有些多。”塵茨皺眉,聲音裡帶著警告的意味。
“唉,路途漫漫,聊聊天打發下時間嘛。”
"我不騙你,我真的有錢,買我性命的人出了多少銀子?我出雙倍還不成麼?"楚俏身上真的不僅僅隻有一兩銀子那麼寒酸,她在賭坊裡贏了那麼多銀子,八姐給她留了些銀票傍身,說是以往萬一。
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楚俏又惜命,也就聽話地將銀票隨時帶在身上,就是藏銀子的地兒有些隱蔽。
“不行,這會壞了規矩...”
塵茨一說話,就被蒲烏打斷。
“噗,咱們那有什麼規矩可言?你還真以為就咱們閣裡那些莫名奇妙的怪人能真的守規矩?大家混口飯吃而已。”蒲烏調笑道,他將楚俏放了下來,抱著手臂,滿臉不信,“買你性命的人出了五百兩銀子,你一個庶出小姑娘哪來那麼多銀子?”
他們暗閣就是些怪人聚集地兒,人人都窮,但是脾氣也衝,名義上是殺手閣,接任務辦事卻是憑心情,影閣被端了後,暗閣原本還想發奮圖強一下,努力爭取第一殺手閣的名號,但努力了沒到半個月內部的人就開始乾架。
如今又回到了最初那懶散的樣。
暗閣裡的人從來都是隨心所欲,接了殺人的活卻也不一定會辦事,想殺就殺,不想殺就不殺,有時候不舒服了還會把委派人殺了。
這導致他們一度貧窮。
不過是影閣被端了後,他們暗閣便忙了起來,再怎麼樣,暗閣的實力還是沒得懷疑的。
“我有!”楚俏臉有些紅,緩身蹲了下來,摸著地坐下。
“嗯?”蒲烏看著楚俏坐在地上,然後撩起裙擺,露出穿著精致華麗的繡花鞋的,他低頭瞥了一眼自己腳上穿著的黑布鞋,頓時覺得腮幫子有股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