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就死了呢。
廢了那麼大的功夫將楚俏帶回皇宮,就隻差一步了,隻要明日成親的時候偷梁換柱,將楚俏藏在密室裡,再派人去劫了和親的馬車就可以永遠將楚俏留在宮裡。
吃了用她的血做的藥,中垣帝就可以痊愈。
他也就可以過更久的好日子。
沒了,這下全沒了。
皇帝駕崩的消息飛速傳了出去。
塵茨和蒲烏兩個如同做賊一般護著玉璽和詔書打算出宮,卻忽然聽見了熟悉的笛聲。
兩人對視一眼,“是閣主?”
“她不是在整頓麒麟軍嗎?”
“不知道,去看看。”
這是他們閣裡用的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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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從發鬢處滴落下來,華笙一路上抱著楚俏逃跑。
他受了很重的傷,秘術的時間也快儘了。
刺骨的疼痛漸漸襲來,他極力忍著疼沒有說話,隻緊緊地抱著楚俏。
“華笙。”楚俏察覺到他的不舒服心裡擔心,她想伸手揭開頭帕卻被華笙攔住。
“阿俏,喜帕要新郎官來揭開。”華笙舔了舔乾裂的唇角。
他不忍心讓她看看眼前的場麵。
她一直都是個膽小的姑娘。
他怕嚇壞了她。
“我還沒有答應要嫁你。”楚俏被他的話弄得有些害羞,又覺得現在不是這個時候,心裡又擔心得要命,一時百感交集。
“咳。”心臟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華笙腳下一個踉蹌,扶著牆咳出一口血來。
“華笙。”楚俏緊緊地抱著他,淚滾了下來。
她與華笙的腰間觸碰著,腰間係著的那隻小玉笛硌了她一下她才忽然想起來,她捏著笛子猶豫一瞬吹了起來。
八姐對不起。
她怕給楚明曦招來麻煩,但華笙要死了……要死了……
感受到華笙的無力,楚俏緊緊抓著他的手,閉著眼睛吹,眼淚順著臉頰一滴滴滑落下來。
“華笙,你要是死了,我就不嫁給你了。”楚俏捧著華笙的臉。
“我不死,阿俏嫁我嗎?”華笙半睜開眼睛,淺藍色的眸子帶著小心翼翼,“嫁嗎?”
楚俏鼻頭發酸,點點頭。
華笙的臉上綻出笑來,很純粹,如同白紙一樣。
“我可以親阿俏嗎?”他問得很小心。
穿著喜服的姑娘低垂著頭,似乎在害羞。
她沒有拒絕。
華笙隔著喜帕輕輕地吻著她的唇,一點一點的,想把所有的珍視都在傾入裡麵。
他要死了。
無說親了姑娘就要負責。
他娶不了阿俏。
沒有法子對她負責了。
所以他隻能這樣。
阿俏要一直好好的。
楚俏的眼淚一下不爭氣地落了下來,她親手揭開喜帕摟著華笙的脖子親了上去。
“阿俏。”
“笨蛋,你要娶我啊。”
雪花灑落在紅色的嫁衣上,一紅一黑的人擁在一起,如同靜謐夜色裡獨自盛開的紅梅,美得動人。
身邊圍著越來越多的人。
塵茨和蒲烏也到了,抿著唇看著靠著牆壁坐在地下的人。
他們認出楚俏來了。
原來那個少年是為了楚俏闖的皇宮,一如當日為了楚俏闖進神社。
“去雁西山土神廟。”楚俏摟著意識有些模糊的華笙道。
“是。”塵茨和蒲烏應聲道。
“阿俏,我有禮物給你。”華笙被放在枯草上,楚俏坐在他的身邊拉著他的手。
無和椿連在幾個巫族的人陸陸續續到了土神廟。
這裡是他們之前就商量好彙合的地方。
裡麵還有常常給楚俏送信的司年在。
“什麼禮物?”楚俏低垂著眉目,含著笑看他。
“在我胸前,你摸摸。”華笙看著楚俏笑,但一笑就扯動了傷口,倒吸一口冷氣。
楚俏小心翼翼地去摸,按到有些稍硬的東西。
“拿出來。”
是一疊紙。
楚俏打開一張張看,咬著唇,眼淚不爭氣地滾了下來,打濕了紙。
染花了那一行行的“阿俏,我想你”。
“嗚嗚……”壓抑了很久的哭聲爆發出來。
土神廟裡一片壓抑低沉,傳來低低的啜泣聲。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