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蘇州這場人造的瘟疫,還不知道多久才有人發現,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
想罷,葉修上前握住其中一位頭發花白老者的手。
老者嘴唇哆嗦,“我,我兒子是昨天走的,如果……”
如果早兩天,他兒子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大伯!”一同抬擔架的年輕人喝了一聲。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怪兩位恩人來得晚。”
老者低頭抹了把眼睛,“能遇到你們,是咱靈元村的幸事,我隻是覺得遺憾。”
葉修喉嚨被這話燒燎了把,張嘴都扯得發疼。
“都會好起來的。”
“你們先去把屍體燒了,骨灰要深埋在地下。”
“然後帶我們去村裡隔離天花病患的地方吧。”
這事重要,村民喜痛交加,情緒再崩潰,這會也不敢耽擱。
他們以最快速度將屍體燃燒埋葬,然後帶著葉無忌跟葉修來到村子西側角落。
“這邊平時沒什麼人住,都是些荒廢的老宅子。”
“天花暴發後,我們就把染了病的人都聚集在這邊。”
葉修聽得眉頭越皺越緊,快要打成結了。
“蘇州沒有設立統一的隔離點嗎?”
怎麼還要村民自己找地方單獨隔離?
“隻有縣城有,他們根本不收我們這裡的病患。”
說話的村民恨得眼睛都紅了,雙拳死死握著。
很好,葉修咬牙,拳頭硬了。
這根本是不把百姓的命當命,想要他們死啊!
葉修幾乎能猜出這知府跟縣令的心思。
接種了牛痘就不會再患病,就算縣城裡天花病人亂竄,他們也不怕。
達官顯貴都接種了牛痘,那普通百姓就不打緊了。
隻要死的人還在可控範圍內,那就能借機撈一筆。
至於上麵人問責?
葉修心裡“嗬”了聲,那可以做的文章可就多了。
最簡單的就是找個替罪羊,或者是一推二五六。
牛痘沒有用,百姓愚昧不相信。
一路上,葉修越問,就越壓抑不住怒火。
等來到西側角落屋子的時候,父子倆的眼睛也紅了。
氣的。
“幼安啊,你可不能輕易放過這蘇州的知府啊。”
葉修重重點頭,“放過他,我就是畜生。”
“呃……”
葉無忌噎了下,“還是可以換個說法的。”
畢竟兒子是畜生,那他這個爹不也是畜生了嗎?
“爹,這種時候就彆在意這種小事了。”
葉修擺擺手,心裡已經盤算著怎樣收集罪證和收拾這些官員了。
然而,他們在門口就被人攔下了。
林勇,也就是將他們從河裡救回來的大漢,跟堵肉牆似的堵在了他們麵前。
“你們來這兒乾什麼,不是說了無事不能靠近嗎?”
隔著厚布巾,林勇的聲音沉悶得厲害,“都想死不成,還帶這兩個來路不明的人過來。”
“阿勇,休得無禮!”
年長的林大伯不滿地嗬斥。
“這是能夠醫治天花的大恩人!”
林大伯雖然年老了,但是中氣十足,說話嗓門半點不小。
他剛說完,門就從裡麵打開了!
“阿力叔,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