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就太言重了,就當楚少爺欠我一個人情。”
“好!”
葉修讓人搬了套桌椅抵在床邊,他將挑出來的東西擺放在桌子上。
兩個拳頭大的白瓷瓶,一個小瓷瓶,一整套巴掌大的刀具,細長鑷子和針線。
饒是楚駿,看見葉修拿起一把細長小刀時,心膽也顫了下。
葉修猶豫了下,又將小刀放下。
“啪嗒”的聲音引得所有人心頭一跳。
他先打開白瓷瓶,濃鬱酒香瞬間彌漫在屋內。
楚夫人不解,葉大人這是要先喝口酒?
有些大夫總有些怪癖,甚至還有行醫前先吃個大肘子的。
然後,所有人就看到,葉修將白瓷瓶裡的酒倒在了楚駿傷口上。
“啊——!”
楚駿慘叫一聲!
被砍時他沒有叫,傷口腐爛時他沒有叫。
可現在傷口處傳來的劇痛還要再痛上數倍,楚駿連嗓子都叫啞了!
白瓷瓶裡裝的是酒精,葉修當初蒸餾酒的時候,特意提煉出來的。
在沒有消毒水的時代,沒有任何藥物比酒精更適合消毒了。
就是有點痛。
葉修幾乎倒了半瓶酒精,力求不放過傷口任何一個角落。
用酒精清洗一遍後,葉修就拿起一把細長小刀,先用燭火燒燙,再用酒精消毒後,就將刀尖對準楚駿的小腿。
頂著眾人摻雜了恐懼敬畏的目光,葉修快準狠地割掉腐肉。
為了避免殘餘腐肉導致細菌感染,葉修換了更細的刀,一點點挖乾淨,確保連一點腐肉碎末都沒留下。
腐肉清理完,底下的骨頭也露了出來。
他用鑷子將縫隙裡的碎骨頭都夾出來,再將骨頭接好。
葉修用剩下的半瓶酒精再清理了遍傷口,然後又從藥箱裡掏出一瓶更大的白瓷瓶。
楚駿慘白的嘴唇哆嗦了下,恨不能直接暈過去。
他第一回痛恨起自己的意誌力。
葉修專心致誌處理傷口,壓根沒發現四周的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將針線消了毒,葉修把傷口縫合起來,徹底止住血,又敷上他搗鼓出來的大蒜素,再灑上一層金瘡藥。
用布條包紮好,又在沒有傷口那側用木板固定住,再包紮了一圈。
“呼,好了!”
葉修拍拍手站起來,鬆了鬆骨頭。
“應該不會再發炎了,你們給他煎藥退燒就行。”
“他發熱是因為傷口發炎,傷口處理好了,他溫度也很快會降下來。”
想了想,葉修將白瓷瓶裡剩下的酒精都遞給了管家。
楚駿看著那個白瓷瓶,眼神恐懼,他動了下嘴想說什麼。
但是太痛了,他愣是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管家拿著白瓷瓶都覺得燙手,這玩意能讓少爺這樣的人物都痛得慘叫。
可想而知其威力!
“這是酒精,你們用帕子沾了給他擦身,溫度能降得快些。”
“誒,好。”管家呐呐地應下。
楚夫人攥著手指,緊張地問:“葉大人,駿兒他……”
“夫人放心,沒事了,好好將養,雖然不能保證他還能不能上戰場,但是隻要好好養著,正常行走是不成問題的。”
所有人俱是一愣。
他們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能保下一條命就謝天謝地了,現在葉修卻說,楚駿還能正常行走!
楚駿滿臉驚愕,用手臂撐起身追問:“葉大人,我,我真的還能走?”